愛伊米

《局外人》人的性格到行為之間,存在一個斷崖

七十年前,法國小說家阿爾貝·加繆以一部《局外人》一躍成為諾獎最年輕的作家之一,他被譽為“帶著人類的荒謬性永遠在尋求答案的人”。這是一部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偉大作品。即使放到今天,《局外人》仍然是一部很酷的小說,主人公那冷酷的強調、那不動聲色淡漠的表情、懶洋洋的姿態、優雅與無聊至今依舊讓人心疼不已。《局外人》就像一個經典文學版的硬漢偵探,不過,他追捕的不是窮兇極惡罪犯,而是人生的荒誕與虛無。

《局外人》人的性格到行為之間,存在一個斷崖

諾貝爾文學獎評審委員會評價加繆說:“他作為一個藝術家和道德家,透過一個存在主義者對世界荒誕性的透視,形象地體現了現代人的道德良知,戲劇性地表現了自由、正義和死亡等有關人類存在的最基本的問題。”

曾經有人用這樣這樣概括《局外人》 “在我們生活的社會里,任何一個不在他母親葬禮上哭泣的人都要被處以死刑”。故事的開頭就交代了主人公默爾索就是這樣一個人:

“今天,媽媽去世了,也許是昨天,我不知道。”

默爾索是一家公司的小職員,他是一個對於一切都漠然置身事外的人,他始終就像一個笨拙的孩子茫然的生活在無意義的社會里,他只是生硬的從別人的身上學來應付世事的方法。在別人眼裡他是失敗的,甚至冷血的。他事業無成,也沒有家庭,甚至將母親送進了養老院,甚至在別人對其不孝的埋怨中他覺得養老院的人埋怨親人是通病罷了。默爾索更像是一個遊蕩在社會邊緣的可悲孤魂,他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漠然無知,對母親的死亡也未曾表現出一絲悲傷,彷彿過著一種呆板的木偶人生。

《局外人》人的性格到行為之間,存在一個斷崖

默爾索有過這樣一段獨白:

“在我所度過的整個荒誕的人生中,從我未來的深處,一股昏暗的氣息穿越尚未到來的歲月向我撲來,這股氣息一路襲來,使別人向我建議的一切都變得毫無差別,未來的歲月並不比我已經度過的歲月更真實。”

然而令他走上絞刑架的導火索是一場意外,因為他在海邊被太陽誘導的對一個阿拉伯人連開了一槍,事後又補了四槍。然而當在法庭審判之際,人們審判的重點是他沒有在母親的葬禮上哭泣,甚至在葬禮的第二天游泳、看電影約會。

默爾索說他愛媽媽,可他又說“所有健康的人或多或少都希望過自己所愛的人死去。”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事情有多麼冷酷和無情,他生活的這個世界他無法理解,個世界有它自己執行的規則,它的生活和情感、悲憤和痛苦,它所有的一切都飽含情緒,可是默爾索偏偏是一個只有基本的感官,基本的行為的人,他就像一塊木頭。

《局外人》人的性格到行為之間,存在一個斷崖

在母親的葬禮上,有一位跟母親關係甚好的老頭貝雷茲,默爾索清楚地觀察到當他流淚時,“由於臉上皺紋密佈眼淚竟流不動,時而擴散,時而匯聚,在那張哀傷變形的臉上鋪陳為一片水光”,即使視覺印象如此地清晰,默爾索卻不記得母親具體的死亡日期,不記得母親今年多大年紀了。情感並沒有駐紮在他的心裡,母親於他而言跟身邊其他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默爾索跟女友瑪麗上街時,會問她有沒有發現街上的女人都很漂亮,他對於表面性的事物有著敏銳的感受力,可一旦涉及到情感,他又成了木頭。在瑪麗問他愛不愛自己時,默爾索卻迴應“這種話毫無意義,但我似乎覺得並不愛”。默爾索在監獄的時候,他感到孤獨和寂寞時卻沒有表現粗對女友瑪麗的專屬思念,他只是被身體的慾望影響,他覺得“只要是個女人都可以”。於是默爾索知道了,原來監獄使人難以接受的並不是監獄的生活,而是無法被滿足的“想要”,無法抽菸和做愛,大概就是監獄的懲罰把。如果人無法滿足這樣的慾望,身在哪裡都是監獄。

《局外人》人的性格到行為之間,存在一個斷崖

我體驗到這個世界如此像我,如此有愛融洽,覺得自己過去曾經是幸福的,現在仍然是幸福的。為了善始善終,功德圓滿,為了不感到自己屬於另類,我期望處決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來看熱鬧,他們都像我發出仇恨的叫喊聲。”

他與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他將自己的思想誠實的說出來被判為冷酷的狡辯,甚至在被處決的前一晚沒有向上帝祈禱。默爾索對人類的看法很單純,他覺得人不該演戲。

《局外人》人的性格到行為之間,存在一個斷崖

“他走了以後,我也就靜下來。我筋疲力盡,撲倒在床上。我認為我是睡著了,因為醒來時我發現滿天星光灑落在我臉上。田野上萬籟作響,直傳到我耳際。夜的氣味,土地的氣味,海水的氣味,使我兩鬢生涼。這夏夜奇妙的安靜像潮水一樣浸透了我的全身。這時,黑夜將近,汽笛鳴叫起來了,它宣告著世人將開始新的行程,他們要去的天地從此與我永遠無關痛癢。很久以來,我第一次想起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