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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溝通分析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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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溝通分析概述

TA溝通分析概述

安妮,女,26歲,未婚。碩士畢業後在一家大公司做財會工作,除了按部就班的職位提升和出色的工作使父母高興之外,總感覺沒實現自身的價值,生活無樂趣。

她對父母和上司的讚揚感到壓力大且不舒服,人際交往緊張、焦慮。她希望能有親近的人際關係,有自主性和自我控制能力。

她的願望與TA(TA溝通分析)治療師預期能幫助她達到的內容相吻合。在初始建立治療聯盟的互補溝通階段,治療師加強訓練她的成人功能和重獲控制的能力,安妮感受到一種安全信任的保障。在兩次面談中,透過收集個人資料、家庭劇本、安妮提出的問題和治療師訪談的觀察,一份初始治療性協議達成。安妮的TA治療分四個階段進行,每週三下午3點面談,50分鐘/次,治療共進行了4個月。治療師和安妮在發展這種互補溝通的治療聯盟關係時,透過前4次TA治療,對安妮的故事進行分析,使她感受到一個緊張、焦慮的孩子,雖然表現得總是沒有渴望和需要,但實際上具有希望能夠蜷在別人的膝上被安撫的自我需要;並且發現限制自我發展的兩點:一是要惹人喜愛,親近他人卻一定要同取悅他人聯絡在一起;二是成為開拓者卻一定要同做他人渴望做的事聯絡在一起。TA治療師在之後的3個月裡,採用結構分析、溝通分析、遊戲與苦難經驗分析、時間結構分析和指令碼分析等基本技術,使她意識到她對快樂的渴望;她對真正長大的恐懼,以及對不能滿足家庭願望的恐懼;她感到被一種模糊但永遠存在的內疚感和沒有存在權利的感覺所籠罩。伴隨著這些新的認識和意識,以及它們與她在家庭裡作為“長不大的孩子”的位置之間的聯絡,她的焦慮和驚恐的感覺消失了。治療師在幫助她發現和解除了兒童自我狀態的混亂後,協助她放棄共生,放棄“永遠的孩子”這一角色,積極鼓勵在她的家庭中為自己的身份尋找到一個新的位置,重獲自發性的行為和建立親密的關係,因而解決了自身兩難的僵局。安妮進入她TA治療自主性轉化的最後一個階段時,那種膽怯已經完全不見了。治療師借用她可能調到外地去工作這件事來討論開拓者之事,切斷安妮早期劇本的殘餘影響,促進她自主性轉化。當她感覺到很安全時,治療進入結束階段。在最後兩次TA治療中,安妮給出了討論的方向,治療師幫助安妮形成一種能撫慰兒童狀態的方式;確定真正的成人所擔心的問題,幫助她形成處理這些問題的策略。達到目標後,評估TA治療的整個經歷,分享個人離別的感受,商議有關結束後的追訪和聯絡方式。結束TA治療一年半後,安妮在她工作的城市結婚了,她成功地打破了過去的生活劇本,不斷運用新的劇本開始獨立的新生活,她既不依賴於她父母有條件的安撫,也不依賴於她的治療師。她說她工作上儘管沒那麼多成就感,但自己感到生活很充實。

一、TA溝通分析概述

TA溝通分析(transactional analysis,TA)是20世紀50年代中期由美國精神病學家艾利克·柏恩(Eric Berne,1910—1970)開始發展起來的。TA溝通分析治療基於父母(parents)、成人(adult)和兒童(child)三個自我狀態觀念的一種人格理論,也是一種針對個人成長和改變的系統性心理治療方法。

TA溝通分析基於“人有改變決定的能力”之基本假設,強調治療歷程中關於認知、理性與行為層面,認為人是以過去經驗為基礎而作出了現在的決定,噹噹事人瞭解到他們有能力再決定,並能重新選擇生活方向時,他就能改變那些已不適應的早年決定。TA溝通分析治療者透過與當事人一起制定契約來推動治療。在治療中,治療者可使用各種步驟,其中包括結構分析、溝通分析、角色分析、遊戲及苦難經驗分析以及指令碼分析等。

TA源於精神分析,誕生於認知和行為學院,滲透了存在主義的思想,使用了現象學的方法,並且以當事人為中心。TA一直持續不斷地發展自身的理論、技巧和相關模式,在實踐中尋求從其他方法中整合和吸納最有效的部分。TA在心理學概念和應用兩個方面都整合了認知、情緒、行為以及生理方面的內容。因此,在眾多心理諮詢和治療方法中,它具有包容性、適應性和靈活性,並且可以焦點式地用公式表達來訪者的需求,設定干預目標。

二、TA溝通分析治療的產生與發展

艾利克·柏恩最早闡述和發展了TA的觀點、概念和技巧。他1910年出生於加拿大,曾在耶魯大學接受精神科醫師的訓練,20世紀40年代,艾利克·柏恩開始接受精神分析訓練。他的理論發展受到維也納精神分析治療家費登(Paul Federn,1871—1950)的自我心理學和德國發展心理學家埃裡克森(Erik H Erikson)的人格形成中社會和發展理論的影響。

TA治療理論的發展經歷了以下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自我狀態階段。該階段在1955—1962年,始於柏恩指出的自我有三個狀態(父母、成人和兒童),並從中詮釋思考、感覺和行為。柏恩認為研究人格的方法就是去觀察當事人此時此地的現象,如接受新刺激後的行為改變(面部表情、說話音調、語句結構、舉動、姿態等)。有時這些人格彷彿控制著整個人格,這些觀察的效標並可作為推論個人過去歷史、預測其未來困擾的基礎。在此階段,柏恩也將三個自我狀態運用在小組治療上。

第二階段是心理頓悟階段。該階段在1962—1966年。其焦點在TA溝通分析溝通和心理遊戲上。柏恩發現這些內在自我以多種不同的方式和他人溝通。他分析了這些溝通方式,發現有些溝通具有不明的動機,不僅包括社會層面的訊息,尚隱藏著心理層面的訊息。個體利用這些動機作為工具操縱別人,從事心理遊戲和欺詐。因而產生了TA溝通分析、心理遊戲分析的概念。此時的TA溝通分析基本上只是一種認知取向的方法,幾乎不太注意情緒的問題。

第三階段是技術處理階段。該階段在1966—1970年。他發現人類依循特定的方式表現行為,好像在舞臺上念指令碼一樣,故提出決定個人生命過程的生活指令碼和指令碼分析。

第四階段是精神自我階段。該階段自1970年迄今。此期的特徵是將新的技術合併到TA溝通分析的實際工作中(如開發人類潛能運動、完形治療、會心團體及心理劇等技術),更發展出以ego gram為診斷評量的工具。在柏恩過世之後,繼之較有影響的Murial James、Dorothy Jongward合著《強者的誕生》(Born to Win);Thomas Harris寫作了《我好你也好》(I am OK。You are OK。)。目前TA溝通分析正朝向主動與情緒的模式方向發展,以平衡早期僅強調認知因素與洞察力的侷限(Dusay,1989)。

當代TA溝通分析的發展已有多種模式,並修正了柏恩所創立的基本觀點。在20世紀70年代,有三個主要的學派發展成型,分別是古典學派(Classical AT)、貫注學派(The Cathexis School)和再決定學派(The Redecisional School)。

三、TA溝通分析理論

(一)人性觀

TA雖然深深地植根於精神分析理論,但實質上還是一個人本主義心理學。TA認為人類具有一種天生的朝向健康的內驅力,包括軀體和精神兩個方面。TA溝通分析的基本假設是,人們能夠作選擇,能夠作新的決定,能夠付諸行動。因此,在心理治療中治療師不接受來訪者的“我沒辦法”、“別責怪我,因我太笨”等藉口或逃避。自我管理(self-agency)是個人責任的關鍵。如果來訪者能夠明白他們小時候為了求生存在家所作的一些有用的決定,如今已不再管用了,他們就會選擇新的而又有效的方式去重新生活。治療師的任務是定位每個來訪者人格中健康的方面,以培養和加強他們的潛力。TA相信只要來訪者被激發了動機,治療師使用了正確的方法,目標是現實的,環境提供了足夠的支援,通常都能給來訪者帶來改變。“治癒”意味著我們不會再被驅動著重演過去,不會再上演心理遊戲,不必遵循劇本的資訊。取而代之的是,我們可以自由地生活在此時此地,冒風險體驗親密,從錯誤中學習,並且實現我們的潛力。我們記得我們的過去,但不再重複它。

TA諮詢強調人本主義原則中對自己和他人的尊重,在TA實踐中表達“我好,你也好”。

TA的語言易於理解。他把共享的語言看成是創造一種真正的平等。柏恩把美國常用的術語和短語轉化為技術性的治療語言,如“遊戲”、“劇本”、“安撫”、“扭曲”、“我好,你也好”等。

(二)自我狀態

根據柏恩的定義,自我狀態(ego state)是一種思想和感覺的系統,而這一系統又可以激勵另一種相關的行為型態。自我狀態就是人格結構。每一個人都有三種自我狀態:父母、成人和兒童(P。A。C),見圖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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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3-1三種自我狀態

父母狀態是將父母或父母型人物的行為加以內化。父母在某一情境中會有何種感覺,或我們對別人的感覺與行為會如同我們的父母對我們的感覺與行為一樣。在這些狀態中,我們有一個撫育的父母(nurturing parent)和一個批判的父母(critical parent)。自我的成人狀態則是資料的處理者。它是個體的客觀部分,能收集相關狀況的資訊。它不會是情緒化或批判性的,只會處理事實和外在實際的資訊。成人的自我不帶激情的信念,不過在解決許多問題時,還需要靠同理心與直覺。

自我的兒童狀態包括憑感覺行動和自發性的行動。我們每一個人的兒童狀態尚有自然兒童(natural child)、小教授(little professor)或適應兒童(adapted child)三種。自然兒童是我們的行動未受訓練、自發性的和幼稚的表現。小教授則是指兒童未受學校教育前所表現出來的智慧;它是支配性的、自我中心的和創造性的;它也是直觀的、碰運氣的兒童自我狀態的一部分。適應兒童則是自然兒童的修正;這種修正是經歷創傷、要求、訓練以及決定如何引起注意等經驗的結果。功能性自我狀態模型如圖13-2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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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3-2功能性自我狀態模型

(三)心理地位

心理地位(life position)是描述孩子最早期對於自己、他人、世界的信念或結論。由兩個相對立的狀態(我和你)可得出四種不同的心理地位(“我”可換成“我們”,“你”可以改成“他們、男人、女人”或“其他”;“你也好”等後半句可換成“誰也是好的”之類)。

1。我好,你也好

這類地位是“健康”的,又稱為“贏家”的地位,如能符合實際,這也是最有建設性的地位,是心理治療所追求的目標。其他三個心理地位代表的都是輸家。

2。我好,你不好

這是“傲慢”與投射的心理地位。選擇這種心理地位的人,就是那些感覺被出賣、迫害,並因此反過來出賣或迫害他人的人。從臨床的觀點來看,這是屬於妄想型,其行為偏向“擺脫”別人,例如向別人挑釁、將自己的不幸怪罪他人頭上、吹毛求疵、自大(不論他人是否樂意接受,皆視幫助他人為自己責任)等。

3。我不好、你好

這是個以自己為破壞物件的心理地位。採用這種地位的人在面對別人時會感到無力、退縮。從臨床的觀點來看,就是抑鬱,在最極端的情況下,也會導致自殺。常以“如果……就好了”或是“我真應該……”來表達。

4。我不好、你也不好

這是稱為沒有意義的地位,是那些對生命失去興趣的人,或是對自己與他人的價值、潛能失去信心的人所採取的地位。這類人身上可能會出現反社會性人格傾向。

(四)早年決定

早年決定(early decision)是指“一個人在幼年時為自己的生存所做成的結論。早年決定是個人生活指令碼的基礎,與情緒性經驗有很大的關聯”。柏恩用一疊銅板來說明發展的現象,如果我們將一些銅板整整齊齊地一個一個往上疊,就能一直疊起許多銅板。但是,如果底部有個銅板歪了,那麼上面的一些銅板也必須放歪以維持平衡,如此一來所排成的就不是直直的一疊銅板了。早年決定也是如此,它會持續影響後來生活中所作的決定。

高登夫婦將那些影響孩子們較早的早年決定歸納如下:

1。不要存在(Don’t be)。

2。不要做你自己(的性別)(Don’t be you)。

3。不要做小孩(Don’t be a child)。

4。不要長大(Don’t grow)。

5。不要成功(Don’t succeed)。

6。不要做(Don’t do)。

7。不要變得重要(Don’t be important)。

8。不要有歸屬感(Don’t belong)。

9。不要親密(Don’t be close)。

10。不要正常或不要太健康(Don’t be sane and Don’t be well)。

當然,這些早年決定是從複雜的現實生活中歸納出來的,它們很少是直接經由口語傳遞,而是孩子自己由父母的行為態度所作出的結論;它們也代表孩子們多年來於不同情境中經常經歷的事,另有少數例子則是因單次創傷經驗形成的。而TA治療歷程的重點便是在提高當事人對“早年決定”的覺察,特別是那些導致目前困擾的早年決定。

(五)撫慰

作為TA溝通分析的專門術語,撫慰(stroke)是獲得認可的一種形式,我們使用撫慰來溝通。

正面的撫慰(positive stroke),例如我喜歡你,它們可能以溫暖的身體接觸、易接納的語言以及友善的手勢來表示,以感情的或欣賞的方式表達。正面的撫慰促進健康的心理發展。如果撫慰是坦誠的,我們就會得到滋養。

負面的撫慰(negative stroke),例如我不喜歡你,也是以語言和非語言的形式來表示。父母的負面撫慰會阻礙兒童的成長。負面的撫慰以忽視、貶低或嘲笑的方式剝奪一個人的尊嚴。遺憾的是,人們寧願接收負面的撫慰,也不願意生活中全無撫慰。

撫慰除了包括“正面”與“負面”的表現方式,還可分為“有條件撫慰”(conditional stroke)與“無條件撫慰”(unconditional stroke)。其中,有條件的撫慰主要是指“針對個人所做的事”予以迴應;無條件的撫慰則指“針對個人本身”予以迴應。此說明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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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苦難經驗

苦難經驗(racket)是歷經遊戲後產生的不愉快感覺。這些感覺是我們與父母相處時常體驗到的,它是我們在孩提時表現某些行為時所得到的。如同遊戲一樣,苦難經驗支援著早年決定,是生活指令碼的基本部分。透過選擇情境以支援不愉快和令人討厭的感覺,例如有一位女士為了生存,得到“不要親近”的訓導,並且決定不要親近任何人,她可能會去累積憤怒、不舒服的感覺,去證明她為什麼要與別人保持距離。最後如果她收集到了足夠多的惡劣感覺,她就能證明自己終究是對的,認為親近別人是危險的。

(七)重新作決定

再決定學派的高登夫婦強調,即使早年的決定已經作成,並不意味著不能更改;既然我們以前能作出指引生活的決定,現在也可以同樣作出適當的、允許我們重新體驗生活的新決定。在與當事人一起重新作決定(redecision)的過程中,治療者會要求對方回到作出這些決定的幼年情境,然後從自我的兒童狀態,幫助對方重新作決定。

上述幾種基本的早年決定,都有產生無數新決定的可能性。在每一種情況中,治療者都會選擇適合當事人決定模式的早年情境,以協助對方重新作明確的決定。例如,當事人回到早期情境,重新體驗他因不成功而受到撫慰或因成功而得到負面撫慰而決定“我做不到”的過程。在突破了因重新體驗早期情境而引起的感覺後,他(她)便能夠作新的決定“不論你喜歡與否,我是成功的,我喜歡成功”。重新作決定的歷程是一個起點,而非終點。一旦當事人經歷成功的幻想之後,他們及治療者就可以設計一些實驗,去演練他們的新行為以強化他們的決定。

(八)遊戲

所謂遊戲(game),是指兩個人相處時一連串的交流與溝通,但這種溝通並不愉悅,是“以曖昧動機為根本,而且貌似合理化的一套重複出現的溝通方式”。更簡單地說,它是“一系列詭異的溝通”。因此,遊戲是一個人與別人互動關係中的重要部分,這個人如果想減少玩遊戲的行為,坦誠地生活,則這些遊戲就需要去了解。簡而言之,TA溝通分析的目的之一是協助人們瞭解自己與別人互動的本質,如此才能與別人進行直接、完整與親密地溝通,玩遊戲的機會就會減少。

TA溝通分析認為遊戲是撫慰的替代品,結果會導致壞的感覺以及促使自己預訂的劇本上演。遊戲可能有親密的表面,但是投入遊戲溝通的人們會在他們彼此之間製造距離。美國心理學家史蒂芬·卡普曼認為只要是溝通遊戲,主角必定屬於迫害者、拯救者、受害者三種角色之一。

迫害者:習慣性地貶低別人,把別人看得較低下、無能、不優秀,總在指責評價別人。

拯救者:也把別人看得較低下、無能、不優秀,但他不是指責批評,而是從較高的位置幫助別人,拯救者認為“我必須幫助別人,因為他們不夠好。”

受害者:自認自己較低下、無能、不優秀,被欺負。

(九)生活指令碼

生活指令碼(life script)就像一個有情節的戲劇。我們的指令碼可能在人生的早期就已形成,當我們必須以某種方式維持心理或生理的生存時,指令碼就已編好了。我們的生活指令碼包括吸收父母的訊息,對父母教導所作的決定,為維持早年的決定所玩的遊戲,為了調適我們的決定所體驗到的苦難經歷,以及對我們人生的戲劇該如何演出和如何收場所抱有的期望。有些TA溝通分析的作者,如柏恩(1964,1972)、哈里斯(Harris,1967)以及史坦納(Steiner,1974),都強調指令碼理論。柏恩相信兒童的指令碼是別人所賦予的,如果他們希望改變生活的指令碼,就需要治療者以強大的父母姿態給予指引;但是其他TA溝通分析理論家和實際工作者拒絕這種指令碼理論。高登二氏(1978,1979)主張,我們作決定應以真實或想象訓導,因而自制指令碼。用他們的話來說:“我們相信個體能編定自己的指令碼,並能以強大的自我父母狀態重編指令碼,而不需從治療者那邊借用指令碼。”

文源:中和道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