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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程思政示範課學生作品展示NO.19 |《我和我的父輩》:詩的盡頭是家

20級文藝學· 王豐玉

自2019年起,國內興起了拼盤式電影模式,從《我和我的祖國》、《我和我的家鄉》、到今年《我和我的父輩》,這種類似於命題作文式的創作模式,將電影視角從宏大的歷史敘事轉向在歷史浮萍中無私奉獻的平凡人。《我和我的父輩》作為今年國慶的獻禮影片,在前兩部“祖國”與“家鄉”等具有“家國情懷”概念命題上,多了一絲相對感性的家庭情感的“傳承”概念。

《我和我的父輩》主要以近代中國重大時間為軸,由抗戰時期騎兵連父子兵相繼保家衛國的“乘風”,改造時期舍小家為大家造衛星的“詩”,改革時期拍廣告促進經濟發展的“鴨先知”,與新時代人工智慧暢想未來的“少年性”,四個風格鮮明的故事組成。其中作為該片中唯一一個由女導演章子怡所拍攝的部分,也是唯一一個更多以女性視角闡述“父輩”故事的單元“詩”,因其情感細膩真摯和片中一首動人肺腑的詩而備受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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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開篇,伴隨著一組長鏡頭,引入眼簾的是70年代西部地區的土房子,漫天灰濛濛的黃沙與老舊的房屋,伴隨著兒童嬉戲打鬧的場景,人們也彷彿隨著鏡頭穿越到那個物質貧瘠的年代,而隨著一聲巨響,兒童們急匆匆的跑上屋頂,鏡頭逐漸拉遠,一組遠景,到了父輩們工作的地方,在主人公們短短几句交談中,揭示了衛星實驗過程中的艱難與危險的同時,也在一句“不行就用眼睛看”中,為後續故事中父親的犧牲埋下了伏筆。鏡頭切換,回到一個昏暗的小房子裡,一家四口吃著飯,調皮的兒子因打架被罰站,卻拒不道歉,逼著父親假裝打他才結束懲罰,這一切雖然母親也看在眼裡,但是卻也順著臺階下,結束了第一次小小的衝突。父親狡黠的假打與母親微微勾起的嘴角,幾筆便勾勒出一個和諧有愛的家庭。

然而因對於父母工作的疑惑和不解,衝突又起,兒子衝出家門,在滿天星空下,父親將自己的工作描寫為詩,一種在天上寫詩的工作,這裡也為後續母親續寫詩來安慰孩子埋下伏筆。到這裡為止故事前半段的基調都是相對溫馨的,而對人物關係的描寫也多集中在父子關係中,夫妻的甜蜜也只是蜻蜓點水的截至在父母上班途中的玩笑話中。而伴隨著又一次巨響,故事的基調急轉而下,在缺席的父親與母親隱忍的淚水中,觀眾們已然知道了情節的發展,但礙於螢幕鏡頭的隔絕,我們也在這一刻成為劇中已知答案又幫忙隱瞞的角色,正如母親一樣,備受煎熬。在這沉默中,故事的主體關係也轉向了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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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依然進行著,一如往常一樣,四份碗筷,但是父親卻怎麼也不回家,母親總說他在加班,可是孩子的內心已經隱隱發覺了什麼,他開始害怕,可是村裡孩子們的父親也總加班,隨著孩子們探險的腳步,人們的心情也逐漸變得複雜,鏡頭的交錯將一個名字帶到觀眾耳中“施儒宏”,犧牲的同志的名字,也是孩子父親的名字。在手電光暗交錯中,孩子率直的目光,與警衛們面面相覷的神色形成對比,真相撲面而來。

一個雨夜,伴隨著窗外轟鳴的暴雨,前期壓抑的情感瞬間激發,在母親回來後,兒子發瘋似的大聲質疑“父親是不是死了”,瓢潑的大雨將所有人都帶入了那個狼狽的境地,女兒邊哭邊拿著手電,昏黃的光在母親臉上閃爍著,對映著母親內心的焦慮與煩躁,拉扯中母親跌倒在水中,前期隱忍的情緒,瞬間爆發了。孩子們不願相信父親的死亡的哭泣,與女人隱忍的絕望,我們終於在這個堅強的女人身上看到了脆弱,而這只是在她接受丈夫骨灰後,忍痛說出希望想個法子瞞著孩子後的第二次情緒崩潰。而在這場衝突中,兒子的身世,大家一起加班的秘密也隨之浮出水面,從這一幕後,片中開始大量使用蒙太奇手法,將不同時間線的故事相互交疊,豐富故事情節,將前期埋下的伏筆一一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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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房屋的橫樑從中間裁斷畫面,母親與兒子對立而睡,強調了二者的矛盾與分歧,也為後一幕的“合”作準備。母親工作場所的意外,讓母親開始轉變對待兒子的方式,第一次,母親開始以一個大人的方式對待孩子,當她決定好好和兒子解釋自己的工作時,本片的第三次衝突隨之而來,但這次片中卻用了相對溫和的手法,將情感性的抒發埋藏在結尾,再次透過碎片化的處理方式,將母子的情,家國的情,穿插在詩歌朗誦中,在孔明燈與衛星成功發射的同時也將觀眾們的情感生華,這也是全篇處理最為優秀的地方。相對於直白的感慨,援用詩歌的方式,將宏圖偉志與小家之情勾連起來,在孩子“不要死”的吶喊中,火箭成功噴發,為國犧牲小家的哀思被詩歌末尾想為孩子創造新世界的偉大所沖淡,而結尾女兒也成為宇航員的收束,也將小家與國家,父輩與新生的命運相連結,使整篇作品既充滿文藝性,又不失磅礴大氣,起承轉合,環環相扣,可以說是一篇標準的電影範文。

《詩》這一在色彩運用上也相對嫻熟,短片整體的色彩是一種近似老照片的色澤,人物到背景都以低飽和度的色彩顯示年代的陳舊,但在用光上卻選用相對溫和的暖光,沖淡了片中相對悲傷的氣氛,特別是在朗讀詩種所搭配的配樂,大氣蓬勃,使人們的情感達到相對平衡,塑造了哀而不傷的氛圍。而在光影部分,也多次使用光源巧妙的進行故事的訴說。除去雨夜衝突中用照在人物臉上不停晃動的手電來暗示人物內心的波動,在母親用孔明燈比喻工作性質時,兒子獨自上下襬動著孔明燈,一束光恰巧打在膨起的孔明燈布料上,彷彿瞬間被點燃了一樣,一種新生的希望也在孩子的心中誕生,也印證著詩句“生命是用來燃燒的東西。”

《詩》一篇雖然是講述父輩的故事,但視角卻更多集中在孩子的身上,不同於其他幾篇中孩子們理所應當的繼承著父輩們的理想,本片的孩子們是透過一系列事件的發展,由起初的不理解到後來的理解和支援,這種相對合理的處理方式,也使得這一篇的孩子的形象更為豐滿真實,同時也體現了創作者們對於兒童們獨立人格的尊重。在細節處理上,《詩》也在場景佈置上與人物形象中頗為用心,除了服裝場地的還原,為了貼合片中的母親鬱凱迎火藥雕刻師的職業形象,演員還特意在手上打了很多繃帶。雖然該片很少描述所面臨任務的艱鉅,甚至工作場景也只有寥寥幾個鏡頭,但是從母親手上日益增多的繃帶也可以看出,背後隱藏的國家情懷。同時,短片也在多處恰當的留白,使得短片懸念頻發,重點突出。除了上文所述的父親的死亡,與孩子的身世,對於夫妻情感的描述也極為含蓄,僅透過父母們在寒來暑往中上下班的相互依偎,便為觀眾們描繪夫妻二人的美好愛情,留有了極大的想象空間,這種細膩的表達,也使《詩》有了更多的遺憾和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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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整體篇章的主創團隊都是女性為主,《詩》在情感表達上更為細膩,同時在立意上也將鏡頭指向了在國家建設中撐起一片天的婦女,擴充了“我和我的父輩”中缺失的女性形象,而劇中的母親也在父親走後與孩子爭吵中,留下一句“我現在就是你爸,你爸能幹的,我也能幹,現在需要戰鬥。”結合前期母親的隱忍和堅強,讓人們肅然起敬。或許正是由於在建設國家中,一直都有著這樣一批為國為家,堅強支撐照顧新生的女性,我們的“國”與“家”才能緊緊勾連,甚至女性可以做更多,在這以理念下,片尾將繼承父母意願的設為女兒,既出人意料又合情合理。

《詩》中的詩,作為全篇的點睛之筆,串聯了全部的情感,從“我的孩子”起聲,到山川河流,國家大義,宇宙萬物,又復歸家庭親情,層層攀升卻親切動人,沖淡了小家小情的無奈與苦悶,將家國命運的思考以舒緩溫柔的方式沁潤到人們的心間。或許我們在建設國家中,捨棄了小家的周全,但是正是每一代的對夢想的傳承與堅持,卻讓每一輩都擁有了一個比上一輩更好的世界,家國傳承,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