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陳情未絕番外篇之忘羨情無限(二百一十四)石屋裡的和尚

第二日下雨。

天陰沉沉的,那烏雲厚厚重重地壓下來,遮住了天地間所有的光和亮。

靜室裡點了燈,兩人沒有出去,在那暗黃的燈下說話。

“藍湛,你什麼時候可以陪我出去找人?”

“。。。”

“是不是家裡的事還很多,沒有處理完?”

藍忘機知道,始終也避不過這個問題的,便斟酌了下,緩緩道:“魏嬰,可不可以,不去找了?”

“啊,藍湛,找還是要去找的,我必須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麼人。沒關係,如果你忙,我可以等你,等久一點也可以。”

每個人,都須要有個來處的,而現在,有了愛的人,就更應該了,他愛的人,是這樣的優秀,那麼,自己怎麼可以,是個連出處都沒有的人呢?

他也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這雲深不知處不出去的呀。

“魏嬰,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你的二哥哥,你相不相信?”

魏無羨便笑了,他知道他一定是不想要他出去找他的二哥哥,才這麼說的。

“我信,我當然信。”他好笑地道,心裡卻是並不相信的。

“魏嬰,你看著我,我是認真的。”藍忘機的眼中,如泉水一般的清澈。

“好的,我信,可是,我們是什麼關係呢?”魏無羨也稍微認真了些。

“我們,是道侶。”

“那你的妻?”

“魏嬰,我說過,我沒有妻,自始至終,我只有你。”

“那麼欣慕,是怎麼來的?”

欣慕跟藍忘機長得那麼象,一看就知道絕不是撿來的。

“欣慕,他是你生的。”

“怎麼可能?”魏無羨又想笑了,他覺得藍忘機一定是在跟他玩笑,男人怎麼可能生孩子呢?這是三歲娃娃也知道的事情。

“真的,欣慕他就是你生的。你肚子上,那條長長的疤,就是生欣慕時留下的。”藍忘機仍是那樣認真的看著他。

肚子是確實有三道疤,一道長些,兩道短些。

魏無羨早就發現了,他一直認為,是在跟人打架時留下的。

現在,他說那是生欣慕時留下的,他卻是怎樣也不能相信的。

“藍湛,男人怎麼可能生孩子呢?你見過世上有這種人嗎?有這種事嗎?”他捏了捏他的鼻子,他想著,他一定是想讓他更喜歡欣慕,讓他永遠留在他身邊,才會這麼說的,要說男人也能生孩子,是絕不會有人相信的,“好啦,藍湛,我明白你的想法。只是欣慕他這麼可愛,即便他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是非常喜歡他的,你儘管放心好啦。”

是的,男人不可能生孩子,也沒有這種人,除了你,魏嬰,你為了我,肯做那些違背常理的事情,甚至不顧自己的性命!藍忘機心裡默默地道。

他不再試圖去勸說魏無羨了,他發現,他是無法說服他的,那根本是常人都無法接受的解釋,他也不忍心再去逼他,便伸出手去,緊緊摟住他,“是的,魏嬰,我跟你玩笑的,我只是,不想你離開我。”

“我沒有要離開你啊,我在你家裡呆得很舒服,你家的人都這麼好!等哪天你有時間了,我們再去找人吧,我並不著急。”魏無羨安慰的道。

“嗯。”藍忘機點點頭。

這時傳來敲門聲,一個門生在外叫“含光君”。

“何事?”藍忘機仍是抱著他,沒有動。

“先生請你過去一下,有事相商。”

“好。”

一面親了親他的臉,“等我回來,我給你彈琴。”

藍忘機便出去了。

欣慕今日一直沒有過來,他在做什麼呢?

魏無羨便想去看看他。

他走到欣慕的門口,敲敲門,沒有答應。

便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床上,簾幕低垂,依稀有個人影在裡邊。

魏無羨便走過去,掀開了床幔。

卻不正是欣慕坐在裡邊?

他盤腿坐著,身上披著一條被單,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欣慕,你在做什麼?學和尚打坐呢?”魏無羨笑道。

欣慕這才睜了眼,笑著向魏無羨道:“阿爹,我在玩個遊戲呢。”

“遊戲?什麼遊戲?”

“我在玩石屋裡的和尚。”

“石屋裡的和尚?”什麼怪玩意,魏無羨不禁好笑。

“就是象這樣啊:一個人盤腿坐在賬子裡,不許說話,也不許動,看能堅持多久。很有意思的,你要不要也來試試?”

“呃,我就不試了。”魏無羨摸摸鼻子,要他不說話,不比割了他的舌頭還難受,“那你能堅持多久啊,欣慕?”

“我?若是沒有人來找我,我可以一天都這樣的。”欣慕笑咪咪地道。

他永遠不缺乏玩伴,他若是願意,哪個師兄都願意陪他玩,陪他瘋的。

這個遊戲是他在父親和阿爹出遊時想出來的,當他想他們的時候,他就用這個種方式來緩解自己,他可以整日的坐在賬子裡,呼喚著,想念著他們。

魏無羨並不瞭解這些,他只覺得這小孩子實在太可愛了,便在床沿上坐下來,“那現在我來找你了,你還要玩這個遊戲嗎?”

“不玩了,阿爹,你陪我玩個別的遊戲吧?”

“好,你想玩什麼?”

“玩個,我在邊上逗你,試下看你能多久不說話的遊戲,好不好?”

“我不說話?我怎麼可以不說話嘛?”魏無羨好笑的道。

“你可以的,阿爹。”欣慕望了望他。

魏無羨發現自欣慕望了他一眼後,他的上下嘴唇便粘在了一起,說不出話來了。

他不住地嗚嗚著,向欣慕使著眼色,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欣慕卻在床上笑得打跌,反覆翻滾。

“阿爹,你不知道吧?這是我們姑蘇藍氏的獨門絕技,叫禁言術,前些天叔公才教給我的。被施此術的人不能說話,若是你強行要說話,你的嘴唇便會被撕裂去,不過只要你不強行破術,一炷香時間便可以自動解開了。”

啊,還有這種神操作?魏無羨迷惑了。

“阿爹,我剛學會這術法,就給你用上了,你看我對你多好?”欣慕得意地道,“現在,就讓我來給你做表演吧,看看你能不能熬過這一柱香。”

說畢,他跳下床來,站在離魏無羨稍遠一點的地方,先是朝他做了幾個鬼臉,然後,便開始學動物。

他學蛇,扭著身子,將手窩起來,像個蛇頭的樣子,口中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又學老虎,學兔子,學小狗,還學那隻犟驢子。。。

無不學得惟妙惟肖。

然後,他又開始給他講他在小人書上看來的笑話,自己沒講完,便將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插諢打科的本領,從來是他的強項。

這些,原本是向魏無羨學來的,今日又全部還到了他的身上。

魏無羨被他逗得心癢難當,想笑又笑不得,差點憋出了內傷。

徹底讓這個小屁孩弄得沒有轍。

沒辦法,他只得學了他,閉上眼,盤起腿,坐在床上,開始入定,不去聽他,也不去看他。

欣慕便更加賣力地表演了起來,不時伴以咯咯的笑聲。

陳情未絕番外篇之忘羨情無限(二百一十四)石屋裡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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