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她買下帶孕母羊,照護兩隻小羊崽,鄰居打死其一,引發意外

她買下帶孕母羊,照護兩隻小羊崽,鄰居打死其一,引發意外

談阿姨家住在鄉下公路邊,每年一入冬,一早一晚,路上傳來的羊的慘叫,她是不忍入耳。

唉,江南的羊啊,似乎生來就是為了人類入冬的美食,真是可憐。這個季節,也是羊販子們最忙碌辛苦的時候。

談阿姨每每看到羊販子腳踏車後座上,綁著、摞著、疊著、倒捆著的羊,禁不住心生惻隱。奈何自己縱然想救,也救不了普天下羊的命。

那天,談阿姨正站在路邊和熟人閒嘮,耳鼓裡猛地撞進一隻老羊刺耳的叫聲:“咩~~嗚嗚~~咩~~ 嗚嗚~~”談阿姨立即剎住話頭,說:“要死噢,這羊和別的羊叫的不同,好像在哭。”

她扭頭看,羊販子腳踏車後座上塞了滿滿一竹框的羊,唯有一隻羊倒掛在一側,腦袋似乎就頂在石子路上。它比所有羊肥碩,高壯。就是它,叫的特別響,特別慘。

難道是頭皮擦在石子路上痛麼?談阿姨想到這,剛想喊停瞪腳踏車的羊販子。沒想到他竟把車支在談阿姨前邊兩步路的地方,從前簍裡拿出一個空塑膠水杯說:“大姐,能不能給我一杯開水?渴死了。”

談阿姨說:“沒問題。但也麻煩你把這隻羊綁綁好,看它多受罪啊。”

羊販子笑說,大姐心真好。只是一會送到飯店,它就要被殺肉吃了。就別麻煩我啦。

談阿姨想想,人家做生意的,忙幾個錢也不易,既如此,就算了。於是讓他跟自己進屋倒水。

“咩~~嗚嗚~~咩~~嗚嗚~~”那羊又扯破嗓子叫起來。談阿姨回頭,看見它的眼裡竟然淚汪汪的。它真的在哭嗎?談阿姨停下腳步,看著它。突然,它將兩隻原本耷拉的前爪,掙扎著抬起,對著談阿姨拱了幾拱——“咩~~嗚嗚~~咩~~嗚嗚~~咩~~”

“它好像在哭哎。”談阿姨對羊販子說。

羊販子說:“有可能。它是老母羊,肚裡有崽呢。”

談阿姨驚問:“這羊帶肚子(懷孕)?”

“嗯呢。這隻羊我花了大價錢拿來的。不過,老闆們喜歡吃羊羔,我也不會少賺。”

談阿姨問:“這隻羊,你要賣多少錢?”

販子說,不瞞大姐,別的羊200塊一隻,這隻羊至少350塊才出手。(三十年前的價哦!)

談阿姨說:“300賣給我!我不但給你開水,再給你煎兩隻雞蛋。以後你只要走到我家門口,不管餓了還是渴了,直接進屋吃。可好?”

羊販子猶豫。

談阿姨說:“別猶豫了,你少賺50塊。我買了它也不殺,養著。就算你我積德!”

她買下帶孕母羊,照護兩隻小羊崽,鄰居打死其一,引發意外

談阿姨幫羊販子小心地把它解下來,拴在後院豬圈柵欄上。連忙到菜地扯把青菜,又找個舊瓷盆兌了點溫水,一併送到它跟前。老羊臥著,不吃不喝,只將前爪環跪著對談阿姨叫。叫的很輕很柔,再不是剛才的淒厲響亮。

談阿姨怕它冷,又拿來稻草和麻繩,編了四扇厚厚的草簾子,倚著豬圈給它圍了個暖暖的窩,地下又鋪了幾層稻草。那羊,安靜地臥看著她。

忙了半天,談阿姨有點累,便早早睡下了。朦朦朧朧中,她床前站著一個白衣婦女,眼淚汪汪地說:“我要走了。求你幫忙照顧我兩個孩子。我無以為報,只有這一身肉,一張皮,你用它做件襖。”

談阿姨驚說:“這人肉能吃啊!”。醒來,竟是個夢。

她輾轉,怎麼會做這樣的夢?突然聽到後院羊叫的很淒厲。

她連忙披衣起床,點盞煤油燈瑟瑟地出了門——羊窩裡,老羊生了兩隻小羊羔。見到燈光,淚汪汪地垂下腦袋,兩隻前爪努力擺出跪拜的姿勢,闔上了眼睛。

談阿姨想起夢裡情景,趕忙回屋找兩件舊棉襖把小羊裹起,抱進灶間的草堆裡。

第二天,談阿姨找來一親戚把老羊屍體給他,說好他吃肉,她得皮。來年秋後,談阿姨把處理好的羊皮,做了件貼身背心。

兩隻小羊羔長到半大。村裡有人想買,談阿姨不賣。自己養著,也不繫繩,讓他們在前院後院自由溜達。

那天,前院鄰居陸建芬氣呼呼進屋找她,說一隻小羊跑進她家去了,這不吉利。要談阿姨買段紅綢子掛在她家門上去邪。並且,如果下次小羊再進門,就打死!

那隻小羊不長記性,幾天後又跑進了陸家,被她打死,扔在門外。

夏天,羊又不能吃。談阿姨埋了它。把另一隻羊,用繩子系在豬圈柵欄上,每天早上送她去附近的河岸吃草,下晚再牽回來。小羊養到年底,成大羊了。不但村裡的人,路過的羊販子都想買,談阿姨一概回絕。

談阿姨知道,既這麼多人盯上這隻羊,早晚得被偷走。於是夜夜就將它養在灶膛裡。羊似乎懂人事,一夜到天亮一聲不吭。

她買下帶孕母羊,照護兩隻小羊崽,鄰居打死其一,引發意外

忽然有天夜裡,小羊“咩咩……”叫得非常急促,談阿姨兩口子忙穿衣下床,只看到前院外紅光一片——陸建芬家失火了!離譜的是,火燒這麼大。這陸家還睡得不知情。於是談大叔忙著找水桶,到河邊提水,談阿姨抓起臉盆和鍋鏟“噹噹噹”向全村敲鑼……

大夥亂紛紛忙了半夜,拂曉的時候,陸家除了睡覺的兩個房間,灶房和客堂全燒塌了。所幸人沒事。

陸建芬家建房燒飯什麼的,就借談阿姨家鍋灶。早起,陸建芬做早飯,總是嫌棄小羊拉的屎,用草把打它,小羊用角頂她!

談阿姨說:“那天夜裡,若不是它叫喚,驚醒我們,誰能知道你家失火?這後果……不敢想!”

陸建芬撇嘴不信。

晌午,一個人進來討開水,談阿姨一看,這不是那個賣羊的嗎?於是就問他生意好嗎?有沒再收到老母羊?

他說:“那年把羊賣給你後,我就不再販羊了。那天夜裡我做了個夢,一個穿白衣的婦女站我床前,跟我哭……”

談阿姨驚叫:“啊呀,你也做這夢?它半夜生下兩隻小羊崽,就死了。諾,我這皮背心就是它的皮。”

羊販子說:“我現在也販羊皮。少作孽!”

一旁做飯的陸建芬聽得怔怔地。

談阿姨說:“得虧你打死了一隻羊,要是兩隻都打死,只怕房子全燒沒了。”

陸建芬新房上樑的日子,大梁披紅掛金。她特意多扯了一尺紅布,掛在小羊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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