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不存在的。
而只有認識到這一點,女人才會真正存在。
今天是
西蒙 · 德 · 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
的忌日。
大多數人知道她,可能是因為她和存在主義哲學之父薩特之間的“曠世之戀”:但她作為個體的那一部分,顯然更值得被關注。
1949 年,41 歲的波伏娃發表了她最著名的著作
《第二性》
,而這也是女性主義文學裡最光亮的一筆。波伏娃用存在主義的方式,提出了有關於女性著名的
“他者”
論:
女人被剝削,被歧視,被刻板印象化,因為我們是被“男人”定義著的:但那些柔弱、次要性。。。並不是我們女人的特質。
“我們並不是生來就是女人,我們是後來變成的。“
這幾乎可以為之後所有的女性議題,包括反墮胎,反家暴,反職場歧視。。。溯源。
(1975 年波伏娃訪談)
包括在 1975 年,電影學者
勞拉 · 穆維
對傳統好萊塢電影提出的質疑:當
在銀幕上看到一名女性,那並不是“我們”在看到的,而是透過電影中男主人公的目光,去塑造這個女性形象。
所以,從某種程度而言,波伏娃,這個出生在一個天主教的家庭的女性,幫助女性
“找到了自己”。
該怎樣講述波伏娃的一生呢?它充滿了矛盾,是純粹的理性,和絕對的浪漫。波伏娃通常是很激進的,你難以找到她任何中立的觀點。不過,總有一道線索貫穿著始終,從她的文學,到她的個人生活:
追求獨立和自由。
1
最聰明的“法國女人”
1908 年,波伏娃出生在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家庭裡。她在一所修道院學校接受教育,並篤信宗教:而這一切在 14 歲時發生了改變,她遭遇了信仰危機,併成為了一名無神論者。
小時候,波伏娃相當聰明。但比較諷刺的是,她的父親是這麼形容她的才智的:
西蒙娜總是能像男人一樣思考!
而在 17 歲的時候,她就已經從大學畢業,20 歲之前,她獲得了索邦大學的高等學位。而 21 歲的她不僅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透過哲學聚集考試(aggregate in philosophy)的人,而且在當年參加該考試的所有學生中,她的成績位居第二。
這是一項很難的考試,而在業內相當有聲望。當時得第一名的人,也許你想到了,
比波伏娃大 3 歲的
讓 · 保羅 · 薩特
。
2
“開創先河”的寫作
在聊到她和薩特之前,先看看波伏娃的文作成就。作為文學家與哲學家的波伏娃,幾乎是
“什麼都寫“
。哲學、道德、性、存在主義、文學批評、回憶錄、小說、社會理論、政治理論、性別理論……她總是做探索這些話題的先行者。
而她的創舉之一,絕對是她作為一名女權主義者。儘管之前在很多文學作品裡也有很多關於女性意識的描寫,但是波伏娃在她的《第二性》裡,真正為
“女權運動”
提供了一個概念。
你可能覺得她不夠靜水流深,也有些冒進,但她在《第二性》裡提出的那些話,無疑是振聾發聵的。她提出了的核心論點是,
“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變成了女人。”
“男人的極大幸運在於,他,不論在成年還是在小時候,必須踏上一條極為艱苦的道路,不過這是一條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則在於被幾乎不可抗拒的誘惑包圍著;她不被要求奮發向上,只被鼓勵滑下去到達極樂。當她發覺自己被海市蜃樓愚弄時,已經為時太晚,她的力量在失敗的冒險中已被耗盡。”
“一個女人如果“功成名就”,如果在某種真正的職業當中,如在戲劇,音樂,舞蹈當中被承認是一個天才,便會擺脫高階妓女的地位。她能夠懂得真正的獨立,但是大多數人一生都處於不安定的地位,她們永遠需要重新勾引大眾和男人。”
這本書被譽為當時討論婦女問題的“最健全、最理智、最充滿智慧“的書。波伏娃討論了女性的父權壓迫,與性別角色。
除此之外,她的小說
《名士風流》
還獲得了法國文學的最高榮譽,這本自傳式的小說裡,她詳細描述了她和她有著最緊密聯絡的知識分子(包括薩特和加繆)的鬥爭,以及他們的各種生活和努力,以及他們是以什麼角度在影響著這個世界。
當然, 小說裡,還描述了她和男人們的關係:坦率,且直接,當時引起了很多爭議。
3
感情:純粹理性,絕對浪漫
當然,當談論到波伏娃的所有,她的作品,個人生活,理論以及觀點,都無可避擴音到的是薩特。
29 歲的波伏娃遇見了薩特,他們被法國知識分子界看成是王子與公主。
他們會像所有的文壇眷侶那樣,被文人狗仔隊追逐,閱讀彼此的作品,甚至一起會見卡斯特羅,切 · 格瓦拉這樣的外國政要。
兩人有一張經典的合照:在法國作家巴爾扎克紀念碑前擺姿勢。他們是那樣酷。
但在絕對浪漫之外,波伏娃顯然為這段愛情提供了另一種設想並付諸實踐:
開放式關係
。
兩個人從未結過婚,甚至沒有建立過類似家庭的關係。他們允許對方愛上別人,無論男女,甚至允許有人加入到他們的關係中。
最著名的一段是
波伏娃、薩特以及他倆的女學生奧爾佳之間的一段“三角戀”
:當時波伏娃的班上有個叫奧爾加的女孩,很崇拜波伏娃,而波伏娃也與她互相欣賞,於是兩個人之間有了一種親密的感情。而巧的是,薩特在此期間也與來自俄國的奧爾加相愛。
於是三個人之間有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開始了一段長達兩年的愛情。這其間,有愛的追逐,迷思和痛苦糾結,最後還是無疾而終。
此外,波伏娃也還曾經愛上了美國作家
尼爾森 · 阿爾格倫
,並給後者寫了一封“經典“的情書,闡述了她對親密關係的見解。
“我渴望能見你一面,但請你記得,我不會開口要求見你。這不是因為驕傲,你不知道我在你面前毫無驕傲可言,而是因為,唯有你也想見我的時候,我們見面才有意義。 “
但她對薩特的愛是從始至終的。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戀人、知己以及戰友。波伏娃也坦言,倘若薩特生命中出現了一個和她同樣重要的女人,她將
“十分嫉妒“
。
在 1955 年,兩人受邀來到北京,而波伏娃回去後寫了 40 萬字的隨筆以介紹這個遙遠的國度。
而兩人對政治也是一樣的關注,他們曾經支援法屬殖民地阿爾及利亞獨立,並不顧被襲擊的風險。
在 1970 年代,波伏娃一邊積極投身爭取婦女權利的運動,比如支援墮胎合法,參與女權主義遊行,抗議日常性別歧視;
同時,還在照顧著身體狀況每日愈下的薩特,並幫她整理文稿:儘管兩人沒有在一個屋簷下生活。
在 1980 年時,75 歲的薩特去世,而波伏娃在葬禮後寫下了一本懷念的傳記《永別的儀式》,並說
“他的死亡把我們分開了,我的死也不能讓我們重逢。我們能夠和諧相處這麼多年已經非常美好了。”
幾年後,79 歲的波伏娃去世,而按她的要求,她與薩特葬在了一起。
比較有趣的事是,理性與慧聰的波伏娃,在感情上,似乎有種極致的浪漫。
儘管時至今日,對波伏娃會有著不同的見解:有些是質詢她的感情觀,有些則是在思考那些激進的嘗試在今天未必適用。
波伏娃在 1976 年的一次訪談中,也曾說過:
“把我和薩特當作模範是很可笑的,人們必須找到他們自己的共同愛好和他們自己的相處方式。”
但,這個天主教家庭出生的女孩,依然用她的叛逆、獨立、自由和思辨在文壇,以及女性歷史上染下華墨:
思考也許不是由“正確與否”來定義的,而是由意義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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