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寧靜致遠
前情回顧：蘭草與米亞戀愛被曝光。
4
學校要給予兩人處分，陳國慶只好通知雙方父母。
米軍夫妻知道後，把米亞接回家中，關了禁閉。並向校方承諾一定讓米亞切斷情絲，迴歸正常生活，畢竟只有二十多天就畢業了。
蘭草父親趕到學校，一把鼻涕，一包眼淚求校方寬大處理，讓蘭草順利畢業。
蘭草父親把蘭草痛罵一頓，告訴她，她的婚姻早就成了定局，因為她讀書的錢都是村支書家借的，條件是學成歸來嫁給他在紡織廠上班的兒子李柱子。蘭草畢業回鄉可以在鎮上中心學校任教。
蘭草痛哭流涕，心如刀絞，可是母親的病要治，父親一個人在家實在辛苦，她只能屈從。
米軍為了讓米亞死心，找到蘭草父親，告訴他，他們的兒子要出國留學，希望他女兒不要拖後腿，並丟下一萬元錢，讓她從此不要再來找米亞。
蘭草父親收下錢，待蘭草一畢業，就和李柱子父子把蘭草接回鄉下。
從此，蘭草在米亞生活中消失。米亞思念成疾，患上抑鬱症。
5
米亞準時來到約會地，店內“這世界有那麼個人，活在我飛揚的青春”音樂聲中，只見蘭草已銀絲滿頭，情緒低落，滿眼焦慮。
米亞怔了一下，悄然落座，明知故問：
“蘭草，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蘭草抬頭，眼圈紅了，低聲說：“我過得好好不好沒關係，只是這一次我不得不見你，你一定要幫幫我！”聲音近乎哀求。
米亞驚訝，從來不求人的蘭草，堅強傲氣的蘭草怎麼變得這樣了？
“你先說說什麼事？我才知道能不能幫你。”
蘭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搖了搖頭，最後嘆了口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我兒子蘭念在你班上讀書，眼見就要畢業了，可最近與一個小師妹走得很近。那天看到他手機的屏保是個女孩子，我問了一下，他告訴我是班主任的女兒，叫米蘭，我沒有猜錯的話，是你的女兒。你千萬要幫我，堅決不能讓他們兩個人談戀愛。”
蘭草態度十分堅決，比之前米軍的態度還要強硬。
米亞先是一驚，然後卻笑了。
女兒米蘭剛入大學就談戀愛了，而且是自己班上的那個學霸蘭念，眼光不錯誒。
“我都急得火上房了，你還笑得出來。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必須跟我辦好，要不然我兒子這一輩子就全毀了。”蘭莫眼睛流出一絲憤怒，然後又轉為難過。
“蘭草，現在的大學生談個戀愛，很正常，作為老師，作為家長都不能強加干涉的，這個你應該懂的。”米亞心想和我女兒談個戀愛，你兒子就全毀了。
“我懂，我怎麼不懂呢，可是他倆真的不能談戀愛。”蘭草敲了敲桌，“你必須在他們還沒有深交之前，馬上制止他們，否則後患無窮。”
“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就這樣去拆散一對戀人，讓我們的悲劇重演，難道你就忍心？”米亞不解，當年若不是父母的強加干涉，他也不會和蘭草分開，自己也不會患上抑鬱症，蘭草也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
“這個理由我說不出口，但是，你相信我。你知道了也會同意我的決定的。”蘭草急了，“你不幫我，我就去找你們的領導，我讓我兒子退學。這大學不讀了，讓他去打工也行。”
“你這是胡鬧，怎麼能因為這樣一件事毀了孩子的前程呢！”
“我這是沒辦法的辦法。我帶大他不容易。我不想因為我們的錯誤害了他。”蘭草喃喃地說。
“我們的錯誤害了他！你到底說的是什麼呀！你都快急死我了！”
“就是”蘭草欲言又止，“你就去阻止他倆談戀愛就行了！”
“要我像我父親當年一樣，棒打鴛鴦，我辦不到！”
米亞漲紅了臉。
“你別逼我，你可以要求學生努力學業，把兒女私情放在一邊。你可以要求女兒先讀好書，優秀的男孩子以後任她選。你都能夠辦到的呀。”蘭草低頭，語氣緩和。
“可你知道的孩子們正在叛逆期，用這種說教的方式沒作用，反而會逼他們走向你想要的結局的對立面。”米亞理性的分析道。
“這件事你不替我辦，那我就去找你妻子，讓她辦。總之堅決不能讓我兒子和你女兒談戀愛。”蘭草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你回來，不要因為孩子的事擾亂我平靜的家庭，我不想以前傷害過你，現在你貿然出現，可能會傷害我妻子。”
“那不是我沒辦法了嗎？你說不通，我只有去找你女兒的母親啊。”
“不，我就不明白了，是我女兒配不上你兒子，還是就因為我倆以前談過戀愛，兩個孩子就不能在一起了，你總不至於那麼封建吧。”
“我封建蘭念是你的骨肉，他和你女兒有血緣關係，他倆不能談戀愛！”蘭草把自己保守了20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然後低下頭，抽泣起來。
6
米亞怔住了，這個瓜太大了，而且是自己的瓜。
當年，父母阻撓他們的婚戀，把他關在家裡20天，可是畢業考試是必須去參加的，他又回到學校。
考完最後一場，米亞瘋了一般找到蘭草，拉著她要求蘭草跟自己走，決定離家出走去闖天涯！
蘭草也覺得米亞是自己最愛的人，是自己可以託付終身的那個白馬王子。
那一夜，靈與肉交合，兩顆心貼在了一起，他們都屬於了對方。
事後約好去老師那裡拿上畢業證，第二天中午在長途汽車站見。
第二天早上，蘭草一回到學校，就被正在等候的父親和李柱子父子截下回到了農村。
米亞在車站等了一天，望眼欲穿，不見蘭草的影子，從此蘭草消失得無影無蹤。
米軍夫婦從車站找回兒子，米亞彷彿丟了魂，不吃不喝不開口說話，最後檢查出患了抑鬱症，一病三年。
之後，與開導他陪伴他的夏陽醫生結婚，米蘭是他倆的大女兒，今年剛考上大學。
7
米亞朝蘭草點點頭：“好好，這是我來辦！那這20多年你帶著蘭念是怎麼過來的？”
蘭草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歷陳述出來，彷彿在講別人的故事。
回到鄉下，蘭草被父親鎖在房間裡，村支書已挑好了日子，準備在八月一日迎娶她做兒媳婦。
李柱子憨憨的沒有主見不說，還有一個劣習好酒貪杯，他想到馬上就可以娶村裡的村花才女進門，這天又和幾個酒肉朋友喝起了酒。
酒過三巡，大家都醉得歪七扭八，有個發小說了句：“柱子，蘭草這朵鮮花插在了你這牛糞上。你真是走了狗屎運啊！”
柱子醉得不輕，聽別人說自己是牛糞，當下就不肯了，於是和別人打了起來。
可這一架的結果是柱子的命根子被人踢了，醫生斷定他沒有了生殖能力。然而這一切支書一家是瞞得嚴嚴實實的。
蘭草父親為了還支書家的債， 硬是不顧蘭草的強烈反對，同意了這門親事。
蘭草關在家裡，只聽到母親送飯時的嘆息聲，也斷斷續續聽說柱子受傷了，住院了，又出院了。也聽說父親還完了債，母親的病有了一點點起色。
蘭草想這或許就是自己的命吧，自己生來就是來還父母的債的。
細數著日子，回家已有一月有餘，可大姨媽從來沒來過，而且整個人病懨懨的，毫無力氣，想逃出去的心思都沒有了。
蘭草發現自己懷孕了，這可是自己和米亞的愛情的結晶，她決定瞞著眾人把孩子生下來。
可那個年代未婚先孕，單身女人有了孩子是不被理解的，唾沫星子都會把人給淹了。
蘭草只好認命，反正只要能生下孩子，嫁給誰她都認了。更何況這樣父親母親的負擔也會減輕一些。
八月，李柱子如願以償的娶了蘭草，蘭草發現柱子沒有那功能，更是喜不自勝。
李支書家看到蘭草漸漸隆起的肚子，既有點不可思議，又僥倖覺得或許是醫生弄錯了。
八個月後，蘭草生下蘭念（以前叫李念），大家還以為他是早產兒，李柱子一如既往地喝酒，有時也瞪著李念，一臉嫌棄。
那天，李柱子醉醺醺回到家，大概在外面受了氣，就開始摔盆摔碗，罵罵咧咧。
蘭草害怕他吵醒李念，就輕輕地推了推李柱子要他去隔壁房間裡面睡覺。
李柱子藉著酒勁發酒瘋，大聲地吼：“你還怕我吵醒這個野種，說，他是你和哪個野男人生的？”
說完，朝著蘭草的臉上重重地扇了一個耳光。柱子的吵鬧聲也吵醒了支書一家人。
李支書終於知道事情真相。李念不是自己孫子！
蘭草也不隱瞞，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支書，只求讓她帶著兒子，一切任由他處置。
李支書本來想娶一個知書達有文化的女人來幫助管好兒子，沒想到這蘭草早就名花有主，只是為了還債，也為了讓兒子有一個名義上的爹，才無奈地成親。
蘭草的母親聽到了這件事，一病不起，蘭草藉機帶著兒子回家去照顧母親，不久，母親病逝。
李柱子說什麼也不當這個冤大頭，平白無故地給別人養兒子。
李支書與蘭草的父親理論，要告他父親騙婚。蘭草只好回到李家，向李支書賠罪，並且願意承擔父親欠下的所有債務。
蘭草和李柱子協議離婚，並分期還款。
就這樣，蘭草孤身一人帶著蘭念，每個月的工資除了留下一點生活費，所有的都上交給了李支書一家。
二十幾年如一日。
好不容易兒子蘭念長大，考上了大學，快畢業了，蘭草卻發現蘭念現在心儀的女孩卻是同父異母的妹妹米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