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漂浮著消毒水的味道,每一縷風都吹走一些疲倦。
她拿了條毛毯披著,就那麼望著窗外,許久許久
……
一整夜過去,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螢幕都沒亮一下,就好像被世界遺忘了般。
她苦笑,獨自辦好出院手續,回那個冰冷的家。
“太太。”
她剛一進門管家就走過來接住衣服和包包,關切的詢問:
“一整夜,您這是去哪兒了?我打您電話也關機了。”
關機?
難道這才是她螢幕沒亮一下的原因,她居然忘了這個原因。
摁著眉心朝沙發前走去,她的嗓音略顯疲憊:
“他呢,問了嗎?”
她背對著管家說完,又面對著他坐下,看見了管家臉上閃過的無奈,輕聲笑了笑:
“去幫我倒杯茶吧。”
她為自己化解尷尬,或許就不該問。
慕以琛覺得自己噁心,平時都恨不得把她當空氣,她不回家對他而言是一種解脫,又怎麼會問。
不過經過昨晚一夜的苦思冥想之後,顧一念已經釋然了許多。
她費盡心思得不到那個人的愛,那便在餘下的日子裡好好自愛。
喝茶潤了潤喉,她上樓從床頭櫃裡拿出了那本寫滿了計劃的筆記本,翻開來,裡面零零散散的是顧一念的每個願望。
原本是在此生要和慕以琛一起做的事兒。
如今,只能她自己去做了。
高空彈跳、漂流、潛水等等等等
……
她相信這些她從未做過的事情會在她人生最後的時刻,添上濃重的色彩。
既然心裡已經想通,她便也不再為難慕以琛,讓管家給自己騰出了一間臥室。
從此,他們可以分房睡了,慕以琛再也不用忍受煎熬。
一切安頓好,顧一念便拎著行李箱出門,至於去哪兒,她也不知道。
夜色漸濃的時候,慕以琛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一進屋,發現兩張床合併成一張,神色立馬陰沉下來:
“顧一念,你又在搞什麼鬼!”
管家聽到聲音,忙走進去解釋:
“先生,太太不在家,臨走之前太太已經將自己的東西挪到了客房。”
“她要搬去客房住?”
慕以琛擰眉,墨玉般的眸裡帶著化不開的愁:
“她人呢,去哪兒了?”
昨天一夜沒回來,今天居然又不在家,以前的日子裡,慕以琛看到她都煩,現在兩天不見她,心裡卻有些不爽快。
管家仍舊恭恭敬敬:
“不太清楚,太太出門的時候沒說,只不過是拎著行李箱出去的,恐怕這幾天都不會回來。”
“出去!”
慕以琛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火氣,趕走了管家之後一把打落掉床頭櫃上的東西。
就在此時,冰涼的風吹進來,一張卡片落入了慕以琛的視線,它飄飄繞繞落在了慕以琛的腳邊。
他彎腰撿起,曾經籤合同的時候慕以琛見過這字跡,是顧一念的。
娟秀的字跡似乎帶著某種決絕一般:
“承蒙你的出現,讓我愛了好多年,但現在,我打算結束。”
慕以琛,你自由了!
呵!
慕以琛狠狠的把卡片攥在手心,眉心的蝴蝶結就像是天生鐫刻在上面一般:
“顧一念,呵,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心裡一陣沉悶,說不出的煩躁。
涼城某間酒店。
顧一念想著慕以琛回家後的反應,苦笑在臉上散開,應該會很開心吧?
挺好,她要的就是他們都開心。
彼此束縛了兩年,此刻,金絲雀都能展翅高飛了
涼城是省內最好的度假旅遊區,擁有最湛藍的海水,最豐富的海鮮和富饒的海島。
顧一念的房間臨海,陽臺後面便是柔軟潔白的沙灘,她聽著海風舒服的睡醒之後,光著腳丫子走出去,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原來,這世上除了慕以琛之外,還有如此美妙的景色,讓人如痴如醉。
入住的酒店是包括潛水的,有私人的潛水教練。
顧一念正看著日出,就見著一個穿潛水服的人朝自己走來,逆著光,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覺得身材不錯。
“顧小姐,我是您的潛水教練,我叫傅雲哲。”
“傅雲哲?”
聽到這個名字,顧一念有些吃驚的起身,摘掉太陽鏡仔細的看:
“天呢,我居然沒認出來你,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