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爺不說話，找把椅子坐下來，從兜裡掏出根香菸，點上。“月亮”湊了過去。

“都啥時候了，你還穩得住？說話呀！”

“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有佛擋道，滅之則可！一個小小的李海就把你急成這樣？讓趙主任以組織的名義找他談話，他還敢不聽？再給他點甜頭，我就不信貓不吃腥！”

“月亮”一拍腦門，豁然開朗。“這就對了！你幹嘛不早說？”

送走了二師爺，“月亮”連打了兩個電話。

王曼麗正在村上搞調查，接到電話放下手中工作，騎上摩托車就往鎮委奔去。 “這個老色鬼前兩天剛要過，這麼猴急，又想要？”曼麗心想著，不覺已到“月亮”辦公室門口。一進門，她就被“月亮”按在了地上。

“寶貝，可想死我了！”

“輕點，你弄疼我了！你可不能把我的事給忘了！”

“忘不了！已經報上去了，過幾天就批下來。”

兩人一陣雲裡雨裡，大汗淋漓。事畢，“月亮”點起根菸，長舒了一口氣，說：“曼麗，你還得幫我辦件事。”

“你們這些臭男人，準沒有好事！”

“月亮”咬著曼麗耳朵悄悄說……

在監察委辦公室，趙主任正襟危坐，李海被喚了進來。

“你說的那件事我已經給文書記彙報過了。他認為，在當前大好局面下，事情應低調處理，維持原有結論為好。組織上已做出的決定不能隨意更改，這是原則！在創城工作的關鍵節點，我們更要謹慎從事，以大局為重 ，不可因小失大！一切負面的，消極的因素，我們當力避之！”

“可是，這樣做不是故意掩蓋事實嗎？我們要實事求是！我們監委有責任查處錯誤，否則我們就是失職，對不起黨和人民！”

“你講得有道理！可你也應該換個角度看問題。王人傑的死純屬意外！意外太多了，我們難道要為所有意外負責 ？我聽說他是你同學，你難道不替同學想想？你的同學有尊嚴體面地走好呢，還是把一切擺桌面上，弄的同學，一個已亡人身敗名裂好呢？再想想王人傑家屬的感受，讓兩位老人再經受二次打擊，我們怎麼能做的出來？世界是多維的，一維的思考方式是不足取的！我的小李同志，好好想想吧！”

聽了主任這番話，李海一下懵了，不知說什麼好。

主任走過去，給李海同志茶杯裡添上熱水，輕拍一下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同志啊，我理解你的心情。幹工作光有熱情是不夠的，要講方式方法 ！組織上這段時間正在考慮提拔一批年輕幹部，你也在組織考查之列 ，你可得好好表現，機會難得呀！”

走出主任辦公室，李海踉踉蹌蹌，辨不清方向，幾個問號似鐵錘般敲打著自己可憐的靈魂：

我錯了嗎？

我錯哪兒了？

我該怎麼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