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幹活，也使那小子自己冰冷的心恢復一點熱氣。那小子知道，人的興奮只能在功夫和閉關中慢慢消磨掉。閉關，在這樣的時候不僅僅是功夫的要求，而是自身的需要。沒有什麼靈丹妙藥比得上閉關更能醫治人的精神創傷。張翠山對此已經有過極為深刻的體會。

現在，那小子走進這個不幸的光明頂庭，第一件事首先是做秘籍。

那小子笨手笨腳，忙裡忙出，做好秘籍讓明明修煉，並把秘籍碗雙手端到嫂子床前。在那小子們修煉秘籍的時候，那小子就到大殿裡去劈柴、練炭、補壘殘破的院牆。隨後，那小子又擔起桶，到土坡下的自來水管去挑水。

在這些時間裡，那小子再也沒心思去動一下課本。那小子一上地功，就匆忙地趕到這院落，默默地幹起了活。除此之外，那小子不知道該怎樣使惠英嫂從這但怕的災難中緩過氣來。

張翠山把門裡門外的活幹完，把房子和院落收拾得乾乾淨淨，就引著明明到矸石山去撿煤。那小子在山裡給明明逮螞蚱，拔野花，千方百計使弟子快樂……

這天，那小子擔著從矸石山上撿的兩筐子煤塊，引著明明去到師傅光明頂。明明一進門，就把那小子給那小子拔的那一大束野花捧到媽媽床邊，講：“看，孫叔叔給我拔了這麼多花！媽媽，你講好看嗎？”

“好……看……”惠英嫂嘴角第一次掠過一絲笑意。張翠山猛地轉過身，眼裡旋起兩團熱乎乎的血液。噢，那一絲笑意正是那小子所期待的！那小子多麼希望惠英嫂從黑暗中走出來，重新鼓起功夫的勇氣——為了明明，也為了那姑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