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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浪漫》:一邊是玫瑰,一邊是鮮血,那些成長背後的傷痛

都梁的小說《血色浪漫》被搬上大銀幕後,立刻引發了人們的熱議,這是一部橫跨上世紀60年代至90年代的傳奇小說,因為它的真實性,打動了許多觀眾,這裡面既有父輩們的真實人生,也有年輕一代對於逝去歲月的追尋。

當然電視劇與原著所表達的意思,總會有細微的差別,畢竟每個人對於角色的理解也不同,這是文化與成長環境所決定的必然產物。

《血色浪漫》透過鍾躍民、袁軍、張海洋、李援朝等一代人的經歷為原型,敘述了一部連貫的當代歷史。

李敬澤先生曾經這樣評價過這本書:在《血色浪漫》中,一個人,從一九六八年穿越漫長的時間,來到現在,他經歷了中國當代的歷史,他始終是時代漩渦邊緣上一個特立獨行的細節。

《血色浪漫》:一邊是玫瑰,一邊是鮮血,那些成長背後的傷痛

作者都梁也是一個經歷豐富的人,也正因為他有如此豐富的人生經歷,才會以最深刻的經驗寫出這本透著玫瑰芳芳,又瀰漫鮮血鬥爭的傳奇小說。

一、一個時代的烙印

每個時代都有關於那個時間段深刻的記憶,每個人提起當時的故事都會有一種深刻的緬懷,以及對逝去時光的追憶。

都梁所處的時代,正是新中國經歷變革的時代,而那時候的年輕人,也有自己的思想,他們一樣叛逆張揚,甚至暴躁偏激。

都梁筆下的鐘躍民,年輕而衝動,在那個特殊的時代,其實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也是一場變革,他們的成長肆意而野蠻,在一個時代都處在迷茫的時期,一群孩子更不知道未來該如何去發展。

《血色浪漫》:一邊是玫瑰,一邊是鮮血,那些成長背後的傷痛

在整部小說中,鍾躍民的父母,張海洋的父母,袁軍的父母出現的情節並不多,甚至他們的成長好像都是一場自我成熟,除了周小白的父母對她的愛情提出過建議外,其餘父母好像缺失了孩子的成長過程。

二、一個“頑主”的成長

書中的鐘躍民、張海洋等都是大院子弟,他們所處的家庭教育也是高度政治化的, 父輩常常帶著培養接班人的明確目標教育子女成長。

可是那個時代,每個人的都未必能明確自己的未來,所以那些孩子的未來也是模糊的。

作為出身於大院的子女,特別是“頑主”,他們的家境良好,再加上他們自認為優良的血統,讓這些大院出身的孩子們多了幾分優越感,在《血色浪漫》中,以李援朝為首的大院子弟,就把那種優越感發揮得淋漓盡致。

1968年是一個特殊的時期,也是頑主們發展的鼎盛時期,在《血色浪漫》中有一個很厲害的“頑主”——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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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服氣李援朝的孤傲,與大院子弟們決戰於先農壇,這段歷史是有原型的,“小混蛋”此人確實存在,出身貧寒的“小混蛋”周長利是1968年北京最有名的頑主之一,據說死前,還抱著大樹不願倒下,從此他就成為了北京城“頑主”的精神領袖。

書中的鐘躍民、李援朝、張海洋等都出身部隊家庭,他們本身就擁有天然的優勢,這些人因為家庭原因,更有可能走向做“頑主”的道路。

特別是鍾躍民,比其他幾位更加特殊,因為他的母親早逝,父親在接受隔離審查,鍾躍民更是無人管束,這個特殊的環境,也造就了鍾躍民自由的性格。

書中的女二秦嶺和鍾躍民等人在插隊時有一段關於“大院頑主”身份的對話:鍾躍民嚴肅起來, 他很想聽聽別人是怎樣評價自己這類人的, 他問道:“秦嶺, 你說說, 我們是什麼樣的人?”

秦嶺笑笑說∶“真想聽?我說了可別不高興啊。簡單地說, 這類人首先是好勇鬥狠, 有暴力傾向, 一句話不合便拔刀相向。第二, 這類人反感一切正統的說教, 在別人看來很神聖的東西到了他們的嘴裡便成了笑料。第三, 這類人有一定的文化品味, 也喜歡看書學習, 其主要動力, 是不願把自己和芸芸眾生混同起來, 他們喜歡錶現自己的與眾不同, 因此也具備了一定的獨立思考能力。”

這一段話,如何理解呢?在書中鍾躍民接住秦嶺的話這樣說∶“按你的意思, 這種人大概屬於有點兒文化的流氓。”

在當時,大院的“頑主”與平民“頑主”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大院的“頑主”雖然暫時被時代給拋棄了,但是他們骨子裡卻有高傲的成分,而且還有一點對於文化的追求。

而如“小混蛋”、李奎勇等平民“頑主”們,內心中其實還是多了幾分憤慨,這就是階層帶來的隔閡,他們更多的還是打架鬥狠。

這兩種來自不同階層的人,本來就是“水火不容”,他們互相看不起對方,所以“小混蛋”才要一直找李援朝的麻煩。

這些“頑主”們整天逞兇鬥狠,充滿了血腥暴力,可是在這些暴力中也有一抹豔麗的色彩,鍾躍民在“拍婆子”(撩妹子)的過程中認識了周曉白,鍾躍民用自己魅力征服了周曉白,他們在那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尋找著愛的滋味。

鍾躍民有紈絝的一面,也有文藝的一面,他在解讀柴可夫斯基的《六月 船歌》時,他極其浪漫的解讀,也讓他充滿了詩人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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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躍民是一個複雜的人,看起來玩世不恭,內心卻充滿了力量,他滿嘴髒話,卻又浪漫文藝,他矛盾卻又和諧,他渾身充滿暴力,卻偏偏又柔情似水。

後來,鍾躍民的“頑主”生涯隨著小混蛋的死而結束,在他看來那些鬥狠的日子,其實沒有意義。

三、下放的歲月

在《血色浪漫》中,大家有一個感受,那就是鍾躍民的心中是沒有階級的,他與任何人都可以打成一片。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一開始的鐘躍民一定沒有這份覺悟,當平民“頑主”李奎勇說,“憑什麼從小就能好吃好穿、上好學校”時, 鍾躍民理直氣壯地對他說:“我們的爹媽提著腦袋幹革命的時候, 你們的爹媽在幹什麼?這會兒要講平等了?早幹嗎去了?”從這段早期的對話中可以看出來,鍾躍民的骨子裡那種優越感還是深刻存在的。

直到1968年底,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才讓鍾躍民心中的優越感被打破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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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他的父親沒有隔離審查,他會與袁軍、張海洋、周曉白、劉芸一樣進入部隊,這才是他們最正確的道路。

可偏偏鍾躍民的父親還被關押著,鍾躍民無法對抗命運的安排,他只能響應號召去了陝北。

不過鍾躍民的內心中沒有悽然,他愉快地踏上了去陝北的路,無法改變,那就去接受吧。

陝北是貧瘠的,不僅僅是糧食的短缺,還有精神的貧瘠,連吃飯都成問題,那些虛無的東西又有何用呢?

鍾躍民帶領知青們討飯,在這裡他才明白,生存面前,一切問題都是扯淡。

在陝北唯一的精神寄託就是陝北民歌了,那一曲信天游,歌唱的是人生,是心中那排解不完的苦悶。

鍾躍民愛上了信天游,也愛上了那個充滿了陽光與活力的秦嶺,他們在那個貧瘠的土地上種下了愛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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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比鍾躍民理智,她看得出來,鍾躍民不是那種願意被束縛的人,他熱愛自由,所以秦嶺也給了一個臺階給自己,愛在哪裡燃燒,就在哪裡熄滅吧。

四、鍾躍民自由跳躍的人生

無可否認,鍾躍民之所以擁有自由跳躍的人生,也與他的出身有很大的關係,他不是沒有選擇,他的選擇很多,可他為何要做生意,攤煎餅,他只是想體驗不同的生活罷了。

與李奎勇的迫不得已不一樣,鍾躍民多了很多選擇。

在部隊的磨練, 讓鍾躍民擁有了成為一名遊俠的武力特徵, 也為鍾躍民在此後遠走可可西里埋下了伏筆。

鍾躍民的人生跳躍得無拘無束,他可以從任意不拘的“頑主”變成出沒亞熱帶叢林為國建功的職業軍人, 又從擺攤賣煎餅到當公司經理, 又被女秘書玩進了監獄, 他開飯店做老闆, 直到最後遠走可可西里,鍾躍民的人生轉變來得隨意而自然,沒有一絲心理上的動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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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奎勇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只能安分的開著計程車養活一家人。

鍾躍民的人生為何如此精彩,除了書中給了他主角的光環外,他身上那種堅韌的氣質也決定了他人生的高度。

鍾躍民的一生都在玫瑰與鮮血中轉換,從1968年的“頑主”生涯開始,一直到他去往可可西里保衛藏羚羊結束,他的愛情與人生起伏,始終伴隨著熱烈與痛苦,激情與波瀾。圖片來自網路,若有侵權必刪除,再見藍橋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