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懸壺不濟世,何必去行醫

凡一處洞窟內部,必有一潭平靜的死水。居住其中者,每日醞釀,不辭辛勞,如此地久天長,經年累月,誰也難測其深淺。縱然入過此水,但不曾到過底下,同樣難知其深淺。有人採用投石之法以問其深,終是愈加糊塗。唯有掉入這潭死水並沉過底的人,方知其深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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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南贍部洲有一方窮山惡水,人稱洋縣,該地生靈慣有弟欺其嫂、子屠其父、官商勾結、狼狽做姧等勾當。佛祖曰過,四大部洲唯南贍部洲人心不純,殺伐過重,故而當年安排了玄臧西天一遊。經過玄臧法師的點化,洋縣眾生靈終於沒有扔掉其惡行,但好歹有了一些喜人的變化,他們會在作惡過後,先行懺悔,然後再繼續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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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千年過去,當年文成大殿如今已非清靜之所,多次改革,現在已然是重點奴化中轉站。在它對面30丈開外,一座小樓端居在野,簡單而陰森。舉頭望其頂部,一排血紅大字射入眼簾:洋縣協和醫院。立足於該院門前,回頭而窺,不禁倒吸涼氣一口。你道是哪?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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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之地,豈敢久留?當下進了那個醫院。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日初來,自是求醫問藥,誰知竟能大吃一驚,如此貌不驚人、名不經傳的小樓,原來也非等閒之地,不知是這廂太為落後還那院過於低調。進入正門,滿牆朝廷封賞記錄,好一個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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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感嘆間,一素衣女子迎面而來,笑容可掬,不問來由,直引我徑往一處而行。到那地,抬頭看,乃是收費之處,因不知這裡規矩,遂問其收費幾許,女子笑而答曰:“掛號,15元。”其聲音之動聽,寧是150元也甘認命!交費完畢,回頭,見該女子伸出纖纖玉指,凌空一點,順著望去,方知其意,連忙點頭回禮,但見此女拂袖而去,曾未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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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素衣女子所指之屋,見一人左手皮管,右手鋼針,睡眼惺忪,盤踞在小椅子上,顯然一幅久等之態。方當坐下,那人便上下其手,一通操作,數股鮮血歸他所有,問他有什麼狀況,那人擺弄片刻,鄭重其事地宣佈:“你必須住院,你得了一種不大不小的病,住院則小,不住則大。”此言一出,還有何商量?住!於是談價錢,那人稍一估價,稱需銀兩1000有餘。此話一出,險些以為是聽錯了,家裡叮噹作響,當真是要錢沒有,要命拿去!那人見這廂態度堅定,補充道:“本院可代為繳納十之七八,你只需交付300足矣!”聽其言已至此,便下決心,勉強成交。當下搬赴該院,見那素衣女子正埋頭耍弄手鍊,不知其材質如何,只見閃閃發光,較為奪目。於是上前搭訕,但那女子過於專注,頭也不抬,隨口應答,當言及繳納住院費用,素衣女子好似剛注射了毒品的癮君子,精神大振,那令人怦然心動的笑容又掛上臉龐。方才明白,這笑容乃是為財而生。當下實在是羞憤難當,不能自已,趕緊上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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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個小時過去了,床上鋪的蓋的還沒送到,床頭救命小鈴不知被按了多少下,愣是久久無人前來問津。那屋冰冷寂寞,本無大恙,但在此間久久停留,竟然渾身發涼。為防大事發生,親赴相關地點索要服務,這才消停。躺在床上不一時,一藍衣女子進入,手提一瓶一線,無話,無表情,針頭往肉裡一送,徑自離去,再無回返。眼看點滴要完了,忙又捏著床頭那個救命小鈴,良久,終於現出一人,換上一瓶,又離去,又無回返。天黑了,這一瓶依然是一瓶,細看之下,根本沒流。於是再捏床頭小鈴,一遍又一遍,來了一人,氣焰何等囂張,迎頭便大發質問:“你有什麼事?都很忙的,不要老按那個鈴!”說明原由,那人後腿一蹬,抓起插針的手,拔出針頭,換個地方,插進去,不行,再拔出來,再換個地方,再插,,,如此折騰,一宿無眠。如此反覆,連續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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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了第六日,實在無福消受這般服務,決定逃出昇天,出院。結賬。心想必然要退還一些銀兩,哪知那收費的大姐露出金黃的牙齒笑吟吟地說:“還差560兩銀子。”用晴天霹靂來形容較為恰當,6天不到25瓶小藥水,值這麼多?外行人不知其中奧秘,只好上交,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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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腳剛邁出院門,右腳正要邁出,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白衣大漢如箭般衝將過來,自稱是主治醫生。話說這些許時間何曾見過什麼主治醫生,但見他說的認真,便將信將疑,問他有何貴幹,只聽得他口中直念“誤會”。一時茫然,問他詳情,方知天下本無事,庸醫盡擾之!本無甚大礙,僅小小感冒而已,竟讓他們大作文章,危言聳聽,牟取暴利。正氣惱間,只聽那大漢道:本院甘願提供十八的費用,於是又退回一些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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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右腳邁出院門時,回頭一望,見那位素衣女子正在與一位公子攀談,笑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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