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在網易雲不經意聽到那首《重慶森林》，覺得很有味道，怎麼說呢，一種八十年代美國老舊機車和陽光混合的味道。後來知道出自王家衛的電影，於是索性隨手下載來看。本以為二十多年前老電影模糊的質感會讓我失去興趣，然而我卻興致盎然地看完，然後來敲這篇文章。

都說天才習慣自言自語，王家衛鏡頭下的杯子、毛巾，也彷彿被賦予了靈魂。畫面中年輕的梁朝偉對著傢俱唸叨的場景，比若干年後失戀題材的 33 天要強上很多個檔次。“喜歡一個人是很奇怪的事情，到最後你會想把他住的地方也一股腦攛掇成自己喜歡的模樣”。這是雲音樂熱評的一段話，很多人點贊，也包括我。因為我也曾做過這樣的事呢，躥進一個人家裡，翻她看過的書，聽她愛聽的 CD 。還總想留點自己的印記在裡面。現在想來，幼稚而可笑。

起初看到片名時我十分奇怪，這麼像紀錄片名字的電影，竟然時一部講失戀與暗戀的情感片。慣用的長鏡頭慢放，加諸詩歌一樣的臺詞，像《怦然心動》、也像《天使愛美麗》，更像《不能說的秘密》。但不同的是，畫面很少唯美的場景，更多是小巷街景和居民屋的畫面。最王家衛式的臺詞是“她走以後我開始買鳳梨罐頭，只買五月一日到期的。因為她喜歡鳳梨，而我的生日就是五月一號。”之後鏡頭一轉，回到主人公家中，旁白娓娓道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東西都有了保質期。我曾經以為感情不是這樣，如果非要有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

看過《大話西遊》的人都知道，至尊寶對紫霞也有這樣類似的對話。兩部經典拿出來對比的話，至尊寶的感情更搖擺，他沒法分辨究竟更愛誰一些。片中描繪的感情路更像在描繪一個男人的成長。愛上別人的前女友，一夜之後再無相見的陌生人，異地的戀人，喜歡自己的備胎，還有互相暗生情愫的熟人。這麼一盤點，已經幾乎囊括所有的感情狀態。而片中人也可以視作同一人從一開始的走不出情關，到覺得自己可以喜歡任何人，再後來終於勇敢和自己真正喜歡的表白心跡。

到這裡，電影的結局已經不再重要。看懂的人都在電影中看到了自己，看到懵懂無知、年少輕狂，甚至當下現狀。人是要成長的，在感情的道路上走得快的人和遲遲才覺醒的個些並不能說誰更高明。無一例外的是痛苦始終將至，無論你是早早結婚還是忙於各色花叢。成家的人要體會家庭的負擔，爭吵、矛盾和偏向。戀愛的人避不開猜忌、吃醋與揣度。

記得《圍城》中，錢鍾書說“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裡的人想出來。”雖說此言非虛，也有人提醒我太早結婚會後悔。但放眼當下，似乎單身的大齡青年們比婚內的同齡人更焦慮。人生說的不算，做了才算。感情？也一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