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說：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

在外漂泊的人，你為什麼要選擇流浪？為什麼背井離鄉？上次回故鄉，是什麼時候呢？一轉眼，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是不是好想陪父母說說話，看看熟悉的山山水水。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小時候讀這首詩的時候，朗朗上口；現在讀這首詩的時候，淚如雨下。出門在外這麼多年，生活改變了，模樣變老了，心態也改變了，但是鄉音未改。

上次去湖北武漢出差，在高鐵站，我突然聽到了“鄉音”，計程車司機和人聊天的時候，有很濃的地方口音，像極了我的家鄉話。我趕緊走上去，用家鄉話問他：“老鄉，我要去某公司，能不能……”話音未落，對方心情突然變得很激動：“老鄉，你要去哪裡，我帶你去，一切都免費。你知道嗎？我在武漢混了五六年，第一次遇到老鄉。”

計程車司機姓黃，我管他叫“黃師傅”。黃師傅在五年前，透過朋友介紹，到武漢開出租車，開始是幫人打工，後來自己買了車。他還在武漢買了一套七十多平米的房子，把老婆孩子都接過來了。我說：“黃師傅，你也算是武漢人了。能夠買房子，定居，算是混得很好了。我很佩服你。”他說：“武漢再好，也不如家鄉。”他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一個人漂泊在外，不管混得如何，有沒有出息，怎麼會不想家鄉呢？

有人說：

“一個人只有回到了故鄉，才算是真正回家了；回到故鄉，就像回到母親的懷抱。”

我們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管走多遠，都是父母最疼愛的孩子。我們都是喝故鄉水長大的，血管裡有故鄉的氣息；我們都說故鄉話，一輩子都改不了鄉音。如果不是為了生活，誰願意一輩子漂泊呢？

在外漂泊的人，就像浮萍漂在水面上，雖然有根，但不知道紮根在哪來才好。

當你在某座城市有了家庭，有了穩定的工作和事業，就慢慢和這座城市結下了不解之緣，你也算是“城裡的一員”了。可是你有一天，忽然看到自己的戶口本，或者在填表的時候，看到“籍貫”這一欄，才發現自己依舊是“故鄉人”。

忽而回頭，自己背井離鄉也有些日子了。還記得第一次離開故鄉嗎？父母送你到村口、車站，反反覆覆叮囑你：“出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要常常給家裡來電話，日子太苦了，就回家……”你不敢回頭，害怕看到父母眼裡的淚水。

忽而回頭，你看看自己走過的路，才知道這些年，過得不容易。身處異鄉，到處都是陌生人，找工作沒有優勢，也沒有人引路。好不容易有了工作，又沒有一個像樣的“窩”。在東莞打工的人就深有感受，十多個人擠在一間小小的宿舍裡，每天上衛生間都要排隊，夜裡還有人鼾聲如雷，你也要忍著。

忽而回頭，自己的工作也不如意。特別是那些流水線上的工人，一天到晚都在忙碌，稍微動作慢一點，就要捱罵，甚至 被扣工資。加班加點是常事，如果不加班也行，但是工資很低，加班工資，是收入的主要部分。在管理層的人，其實也難做，如果哪個月效率不高，沒有達到預期，就有被辭退的風險，很多時候，都活得戰戰兢兢。

在外多年，表面上看過得風風光光，其實依舊漂泊不定，真正創大業，成大器的人，少之又少。錢不是那麼容易賺啊。

他鄉再好，不如故鄉。只有回到了故鄉，才是真正“回家”了，就像一顆懸著的心，忽然就落地了，踏實了。

你的故鄉是什麼樣子呢？小時候，你可下河捉魚，可以撈蝦米。你和村裡的玩伴一起嬉戲，隨便找一塊空地，或者是一片田野，就成了遊樂場。田埂上，樹林裡，小橋上，都流行了歡聲笑語。你一定喜歡過家家遊戲吧，總是期望自己當“新郎新娘”；你一定喜歡跳皮筋吧，一邊唸唸有詞，一邊跳來跳去；你一定喜歡下雪的日子吧，可以隨便在地上打滾，還喜歡聽“咯吱咯吱”的腳步聲。

你在故鄉參加過勞動嗎？幫助父母做農活，養雞養鴨，餵豬，你還負責燒火做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你在幾歲的時候，就體驗到了農村的苦，也理解了父母的不容易。你還到山裡砍柴、撿蘑菇、摘野果，大山深處，也有快樂。

你還記得故鄉的親人嗎？父母在的故鄉，你常常回去看看吧，如果父母不在了，你還能回故鄉嗎？還有七大姑八大爺，他們都身體還好嗎？以前，你常常去親戚家看看，和長輩們聊聊天，還收到了親戚發的紅包吧。

你還記得故鄉的學校嗎？再苦再難，都要去讀書。上一輩的人告訴你：“讀書是走出農村的最好出路。”很多同學，都在努力讀書，他們都比你先離開故鄉，走上了好的工作崗位，還有的同學，已經到大城市工作了，混得有頭有臉。讀書的日子，那時候覺得很苦，現在回想起來是最幸福的日子。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外漂泊的人，當你老了，還會回故鄉嗎？

等你老了，就去老家建一棟房子，種幾畝果園，挖幾分菜土，無聊的時候，屋門前種點花花草草，或者在一旁弄一個池塘，養一些魚。每到春天，果園裡鮮花盛開，菜土裡綠意盎然，池塘裡也有蛙聲一片。鮮花盛開了，砰然怒放的樣子，令人欣喜。可是你想一想，這一切都會變成現實嗎？你還能夠回到故鄉嗎？

一邊是你夢想著去大城市安居樂業，一邊是故鄉在慢慢變得蕭條，已經不再是你記憶中的故鄉了。時間在走，記憶在慢慢減退，故鄉在慢慢變老。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有人說：“生是故鄉人，死是故鄉魂。”不管漂泊到哪裡，都要回到故鄉去，老了，就選擇“落葉歸根”。可是太多的人，註定一輩子都是“浮萍”，從一座城市輾轉到另一座城市，就是不能回故鄉。不是故鄉沒有路，是故鄉沒有“出路”。

有一次同學聚會的時候，同學李華說：“要是故鄉有很多的工廠，隨便找一份工作也有幾千塊錢一個月，誰願意去外地打工？”是啊，一個人在故鄉可以有高收入，為什麼還要捨近求遠去打工？

漂泊的日子，不好受。漂泊太久了，就麻木了，就不知道何去何從了。只有故鄉的影子，越來越清晰，好想回到故鄉去，看看故鄉的樣子，說一說家鄉話。多麼期望父母一直都在，可以守著那棟老屋，可以耕種幾畝薄地，可以留住“鄉愁”。逢年過節的時候，更加思念故鄉，恨不得馬上就回家，一天都不要在他鄉漂泊了。

張檸說：

“流浪者在都市還發現了一個更令人驚奇的現象：街道上儘管那麼多人，但誰也不認識誰，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即使你每天在某個超市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但一拐角，他就不知所終，消失了。”

在外漂泊的人，不管走到哪裡，總有一種陌生感，總覺得不如故鄉好。故鄉的影子，已經在生命裡紮根，一輩子都忘不了，哪怕故鄉回不去了，但心一定在故鄉，年紀越大，越想回故鄉。

作者：布衣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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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配圖來源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