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非常荒誕的遇見別過

非常荒誕的遇見別過

我只相信這條

嘲諷著我的河流

我屬於那種人

聽從冰雹的勸告

創造.是為了把臉交付給遺忘

by 博斯凱

非常荒誕的遇見別過

之一

忽然想到

下雨的時候

螞蟻可能回不了家

它和瓢蟲在一起躲雨嗎

諸如此類的擔心

我給不了任何情人

大多語無倫次

的信口開河

並非因為別的什麼

它是一種薄薄的慾望

我相信糟糕的靈魂

因為沒有錢打發皮囊

就像盛夏酷暑

擱淺在海灘上的鯨魚

將與死神卿卿我我

之二

為尋找你如何如何

美麗的形容詞

多少有點心力交瘁

我記得我怎樣

從博物館的博古架

撞碎了你的容顏

夕陽在腐爛裡邪魅

我撫摸心痛之處

類似博古架上藍田人陶俑

比任何時候都接近

幼獸的鼻息

但我想

那些黯淡的背面

恐怕是另一些

無恥的日子

非常荒誕的遇見別過

之三

有時候午後的天空

彷彿桌面遊戲抑或劇本殺

你聚攏在長桌另一端

總是跳戲齣戲

死亡了的還活著

耗盡差不多的恍惚

一分鐘,桌面便屍骸遍野

她們繼續濃妝豔抹,細支雪茄

像燃燒的烏雲,曖昧越來越危險

根本不能指望誰會無緣無故對你好

可能會從許許多多玻璃碎片

窺見一模一樣的你自己

穿著超短裙,手裡的劇本

以及窗外曠日持久

差不多屬於同一種東西

這是我歷經過的街角

這是我演練無數次的臺詞

每次風景都顯得那麼無辜清白

不管發生的事情包含什麼

灰貓像女人呻吟

我對她和她的肉體開始懷念

之四

每天在鏡子邊緣

對著口型,或許哀嚎

真得很漫長的譏諷

記得四點多起來以後

衛生間的氣味不太好聞

地板磚參差不齊蟑螂的屍體

某種痙攣的恐懼隨著月光

掛在疏影斑駁的吊頂

清醒的時候,這些都無礙

窗簾被我做了若干個結

大概子夜幾分幾秒

曇花斷斷續續奇奇怪怪

它的寂寥,人們時常爭論

我暗示自己長久不長久

與今天沒有關係

高鐵鐵軌筆直沒有影子

聽過許多次,哼著什麼調調

就到了慾望的故鄉,我開始一根

一根划著火柴,亮光足矣進入熟悉

的早晨,偶然出現的竹筏就躺在那兒

非常荒誕的遇見別過

本篇插圖 | Michal Borremans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