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故事:我憂心嫁不出去成大齡剩女,男神一衝動說真心話“我娶你”

故事:我憂心嫁不出去成大齡剩女,男神一衝動說真心話“我娶你”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賀雲川演唱會返場選的是普通的吉他彈唱。

唱的是一首很傷情的歌,他搬了個木製高凳,坐在臺中央,燈光師關了周圍閃爍的燈光,簡單地打了一束柔和的聚光燈。賀雲川五官長得精緻,下頜角稜角也相對柔和,這般燈光下更將溫潤的氣質拿捏得淋漓盡致。

後邊樂隊沒有伴奏,全場瞬間安靜下來,他撥絃,溫和的嗓音唱道——

看不清你離開的方向

為何你我就這樣

還有誰能讓我牽掛

別再空歡喜一場

那是他多年前寫的一首歌,後來也沒有錄成唱片,粉絲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他原本嗓音就低沉溫柔,這般彈唱之下顯得更為直擊人心。

賀雲川的經紀人小也在後臺興奮地對周井檸說,“雲川哥臨時改了這個返場,我還擔心了好久,也沒有互動,沒想到效果這麼好。”

周井檸卻是坐在椅子上沉默,眼睛盯著轉播螢幕裡的賀雲川,與旁邊激動得不行的經紀人形成兩個對比。

賀雲川難得的唱歌不看觀眾,低著頭,專注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吉他,一曲終了,他抬頭,有一滴淚從眼眶掉落。

井檸沉默良久,直到賀雲川站起身來鞠躬時,她轉頭對賀雲川經紀人說,“今天熱搜關鍵詞有了,就叫‘賀雲川神仙落淚’吧。”

賀雲川下臺時,周井檸已經站在下場門處等他,這是他巡迴演唱會的最後一站,連續在幾個城市之間奔波讓他臉上帶了倦色。

周井檸將手上紙巾遞給他,賀雲川擦了擦眼中殘存的淚,那邊經紀人走來,想來是要和他確定之後的微博文案,周井檸看他,有些擔心,“還行嗎?”

他捏捏她的肩,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也不怪周井檸擔心他,原本巡迴演唱會對賀雲川來說是家常便飯,卻是恰逢這場演唱會前夕,他忽而分了手,這才讓她隱隱擔憂。

周井檸難以評價什麼,在娛樂行業生存,她早就明白藝人們看似光鮮亮麗,實際上一旦脫離偶像光環到現實中去,面臨的問題和尋常人無異。

溝通完之後的宣傳文案,賀雲川坐在後臺的沙發上稍作休息,周井檸將保溫便當盒遞給他,他開出來,是還熱騰騰的雞湯餛飩。

餛飩皮薄,他不用吃也知道她是在哪買的,那是在城市東邊的一家小店,只在晚上營業。從前他出完通告,總愛去那裡吃一碗鮮熱的餛飩。

湯底加了少許的酸菜,是這家店的特色配方。少許的紫菜和雞湯特有的黃金色澤的油珠兒飄在餛飩上方,讓人更加食慾大開。

賀雲川感慨道,“也只有你會跑這麼大老遠去買這個了。”

2

送宵夜不過是簡單的探班,再次見到賀雲川,已是小半個月後的事,他去外地錄綜藝,返程的飛機抵達時間在晚上,周井檸想了想,決定給予賀雲川經紀人一個放假的機會,親自去接了機。

這座城市的秋日很冷,道路兩旁是堆積起來的枯葉,她問他,“是先回家還是去吃飯?”

他卻是沉默良久,聲音沙啞,“我沒有家了。”

周井檸不知該如何接他的話,她認識賀雲川多年,鮮少見到這樣脆弱的他。還未想出怎麼應答,他又發問,“是我太過忽略她了嗎?”

井檸看著眼前的紅燈,剎了車,輕聲道,“你沒錯,她也沒錯,只是你們工作不合適。”

周井檸看他仍舊一副難以自我原諒的模樣,前方路燈已經變綠,她換了個語氣問他,“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主要原因是你變醜了?”

他忽而訝異,第一反應便是反問道,“我哪裡變醜了?這和我分手有什麼關係?”

周井檸語氣有些不忍,“當然有關係,你長得帥的時候,就算是吵架,看看這張帥臉可能也就不生氣了……可現在……”

她忽而停頓,反倒令賀雲川撓心撓肺起來,“現在怎麼了?我現在和以前有什麼區別?”

他反駁道,“粉絲都說我很帥。”

她換了一副憐憫的表情看了看他。

他被噎得說不出話,良久才意識到,她其實是在安慰他,想要轉移話題,卻又彆扭得很,才覺得有意思。

3

賀雲川想起剛認識周井檸那會,他才二十一歲。彼時的他剛出道不久,粉絲也沒那麼多,就算開了小型的演唱會,也不一定能將票悉數賣光。

那時候的他沒有自己的團隊,跑通告的時候也只是帶著經紀人,甚至獨自一人就去了。

有天錄完一個帶孩子的節目後,老闆竟打了電話給他。

賀雲川那時還是新人,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麼引起老闆的不快,接電話時甚是緊張,不想電話那頭卻說,“雲川啊,我看你挺喜歡孩子的,我侄女要放寒假了,讓她做你的實習助理吧,你包涵一下。”

他有些發懵,但很快周井檸就作為關係戶空降而來。他覺得自己年紀不大,她年紀卻更小。

周井檸父母忙,她大部分時間都是被小叔帶大的。

她小叔還振振有詞,“公司遲早交給你,你剛好從底層做起,好好學習學習。”

也不知道是周井檸給賀雲川做助理,還是賀雲川在帶孩子,初初相處時,周井檸雖然大部分時間很乖,但偶爾也讓人很惆悵。

他記得有一回坐飛機,是周井檸先抵達的機場等他,說是坐在一樓的麥當勞。他將整個一層繞了一圈,愣是沒看到她半個影子。

後來找了很久,才明白她是在二樓——她打車到二層進站口,卻以為自己在一層。找到她時,她還關切地問他,“你是不是迷路了呀,找了這麼久。”

井檸臉上是尚未褪去的嬰兒肥,剪了一個學生頭,圓圓的腦袋配著圓圓的眼睛,賀雲川掙扎了一下,違背了自己的良心,“對,迷路了。”

周井檸再聰明,年紀還是太小了,又因為是女孩子,他也不忍心過於奴役她。

每每出差,他總得拎著兩個人的箱子,周井檸有個頭燒腦熱,也是他帶去的醫院,甚至有時候在路上要拍照,都是他自己擺好了姿勢,教她怎麼調角度。

當然,孩子很懂事,也很聰明,逐漸地也就解鎖了所有助理的技能,從寒暑假給他做兼職助理,到後來學習怎麼做經紀人,一步一步往上走,雖然有背景加持,腳印卻踏實得他人難以比擬。

4

公司年前最後一次會議一般都是總結和計劃為主,周井檸此時已經不再做助理,也不再做經紀人,她開始接手藝人商務拓展的業務。

她遲早是要接手公司的,從基層一步一步往上走,才能幫她更好地瞭解公司的運作。

恰逢賀雲川在公司,也一起去聽了會議,正好了解一下自己今年的情況和明年的安排。

奮鬥了多年,他此時也算是公司的小股東,粉絲群也較為固定,已經不那麼需要像其他還在上升期的藝人一般需要拼命。

忽而他的宣傳經紀人小也開了口,“今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想捆綁雲川哥上熱搜的女星特別多,很多沒和我們對接就開始炒作。經常這樣上熱搜,對雲川哥的風評不太好。”

經紀部總監陳姐問,“主要是哪幾個藝人啊?”

小也報了幾個名字,幾乎都是和賀雲川一起上綜藝的女星,會議室忽而陷入了沉寂,終於是周井檸開了口。

賀雲川內心感慨著,果然孩子大了就是不一樣,現在都知道怎麼提武器幫他衝鋒陷陣了。

有其他藝人的經紀人提及旗下藝人情況,“她邀約的節目也不算少,但今年代言卻不多。週週姐,您這邊是沒有合適的資源嗎?”

周井檸拿筆蓋抵著下巴,沉思了幾秒,“主要是因為宣傳經紀沒做好,她自己也不太上心,沒有固定標籤也沒有準確的定位,辨識度不高,品牌方不是特別欣賞。”

“今年還是需要重新設計她在節目上的表達,有個固定風格,會對她的商務資源帶來比較大的幫助。”

賀雲川難以掩飾自己臉上的欣慰,真是令人得意啊。

5

會議結束時時間還早,賀雲川便去練習室看了看練習生弟弟們的訓練情況,他脾氣好,又願意給人指導,後輩們都喜歡他。

看完幾個作品後,天已經黑下去,他看看錶,已經是晚上七點鐘,正是晚飯時間。

周井檸辦公室的門虛掩著,他沒有敲門就輕輕推門進去,卻見她靠在椅上小憩,對賀雲川的到來沒有半絲察覺。

桌上還有些許混亂,檔案和一些活動物資雜亂地疊在桌面,角落還有個小小的相框,他拿起來看,照片中的她穿著厚厚的橘色羽絨服,和他一起蹲在雪地裡,笑得傻傻的,卻很是燦爛。

那大概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他在拍MV,她在周圍忙前忙後,休息間隙時買了熱可可遞給凍得瑟瑟發抖的他,他們連椅子都沒拿,就蹲在雪地裡抱著暖烘烘的飲料,說說笑笑。

賀雲川看看照片裡的周井檸,再看看椅子上的周井檸,她好似變化不大,只是褪去了臉上的嬰兒肥。

周井檸睜開眼,就看見賀雲川站在跟前。她並沒有休息很久,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她揉揉眼睛,“你怎麼過來了?一起吃飯吧。”

賀雲川揚揚手上的照片,“我發現你好像變得不愛笑了。”

周井檸不以為意,收拾自己的包包,將要看的檔案悉數裝進去,“那我也不哭了啊。”

他揉揉她的頭,發覺她確實變了很多。

那會,賀雲川的經紀人剛離職,因著是關係戶的原因,她堂而皇之地變成了他的經紀人。

彼時的她只是在耳濡目染中學習做經紀人的技巧,卻沒什麼實戰經驗。

雖說這孩子進步很快,加上有許多前輩為她指路,但到底經驗不足,他是她的工作夥伴,偶爾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教她。

但她漸漸地也習慣了這種連軸轉的生活,處理各種事情愈發的得心應手,賀雲川感慨她腦子的好用,有些事情說一次,她便絕不會給人說第二次的機會。

也感慨她的努力,一份簡單的宣傳方案,她總會寫出幾個版本給他選擇。

他也忘了是何時開始,就不再需要他去告訴她該怎麼做,也想不起是從什麼時候,她不再軟弱。

6

坐電梯下樓時,恰巧遇上了周井檸小叔,年近五十的男人看了看賀雲川,疑惑地問了一句,“雲川,你是不是胖了?”

卻見周井檸用力地踢了踢小叔的皮鞋,“胖點怎麼了,胖點才健康。”

小叔開玩笑道,“胖了容易讓粉絲脫粉。”

“你該多表揚表揚他。表揚鼓勵,懂嗎?”

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甚是搞笑,她小叔笑話她,“行行行,聽你這麼說,我還得給他獎勵一朵小紅花了。小周同學,我看你就是對你哥太好了。”

她其實是很維護他的,雖然兩人私下逗趣時,周井檸總愛吐槽他,但若是有他人在場,她絕對是第一個站出來維護他的人。

晚飯吃的是烤肉。周井檸點了滿滿一桌的菜,幾乎將選單上能看到的種類都點了,賀雲川看著琳琅滿目的牛小排、梅花肉、奶油扇貝,問周井檸,“你點這麼多,我們吃得完嗎?”

她將炭火上的牛舌翻了個面,誠懇地點頭,隨即將肉夾到他碗裡,“反正你接下來也沒什麼活動了,多吃點也沒事的。”

和牛油香濃郁,肉質細滑到入口即化的程度,他邊將東西往嘴裡送,邊含糊地說道,“回去又要胖幾斤了。”

周井檸吃了一口鮭魚飯,“胖點才不容易生病。”

這話分明是想寬慰他,讓他安心吃飯,說得卻彆扭得很。

賀雲川看著桌上的菜,問她,“你要能吃這麼多,怎麼還瘦成這樣。平時在家又不吃飯?”

她搖頭,“沒有啊,我這麼瘦是因為工作忙碌。”

她像是忽而想起什麼似的,猛然抬頭,“賀哥,之前和你一起錄綜藝那個小男生,就從國外回來發展的那個Jason,你有他微信嗎?”

他詫異地看她,“怎麼?我們公司籤藝人這件事不在你工作範疇吧。”

井檸搖頭,又吃了一口鮭魚飯,“我覺得他超級可愛,感覺好溫柔,聲音又好聽,好想認識他。”

她眼睛亮晶晶的,是十分期待的表情,簡直就是一副追星上頭的模樣,自顧自說,“我前幾天看你那個綜藝,Jason說話真的好溫柔好溫柔啊,好喜歡啊。”

賀雲川看了看不爭氣的她,“你做這行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很多都是人設嗎?”

她癟癟嘴,“可是我就覺得他很真實啊,你就把他微信給我吧。”

賀雲川忽而生出一種惱怒感,面不紅心不跳地撒了謊,“我沒有加他微信。”

7

公司舉辦年會那天是全年最冷的一天,陡然地結束了一年的工作,賀雲川光榮地在冷空氣的蒞臨下感冒了。

鼻子有些塞,桌上擺放的菜看起來再怎麼美味可口,他整個人也是蔫蔫的模樣。坐在隔壁的周井檸給他盛了一碗魚頭白菜湯,說,“先喝點湯吧,也許能開開胃也說不定。”

賀雲川看看桌上另外一盅湯,問她,“為什麼給我盛魚頭湯,那邊那一壺是什麼?”

井檸努力地和碗裡的炸蒜香排骨作戰,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別想了,那是椰子雞,你又不愛喝帶甜味的。”

他沉思了一會,發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偏好,仔細想來竟發現她說得甚是正確。

又想了想周井檸愛吃什麼,一時竟想不出來。周井檸活得很簡單,他記得有一回他家正裝修,於是臨時住到周井檸小公寓的客房,開出公寓冰箱想找東西吃,發覺冰箱內除了飲料就是速凍餃子。

他問她,“天天吃餃子不煩嘛?”

她搖頭,“吃餃子容易煮呀。”

於是他活生生陪她吃了一週的速凍餃子,早上吃胡蘿蔔玉米餡的,中午吃白菜豬肉餡的,晚上吃芹菜牛肉餡的。

吃了一週後他終於受不了了,主動要求自己下廚做飯,於是小周同學終於難得地吃上了家常菜,終於也長胖了好幾斤。

年會中途少不了的領導發言環節,公司高管陸陸續續上去講話,下方的員工停下聊天,整個大廳忽而安靜。

他吸吸鼻子,周井檸已將紙巾遞到他手側,他接過來擰了擰鼻子,順口說道,“看,這就是搭檔間的默契,我還不用抬手她就知道我要抽紙了。”

這話說完倒是突然發現,原來他和周井檸相識已有將近十年。

他們如今是那麼默契,默契到不用言語就能知道對方的意圖,只是他此時才回憶起這十年的變化,從前是她依賴他,可許是她成長太快,又許是他過於遲鈍,不知從何時開始,不管工作或者生活,反而是他依賴她更深。

可他竟是此時才發現這個事實。

8

年會必不可免的是團建環節,也不知是誰設計的,沒有遊戲環節,單純讓大家翻相簿找同事們的黑照。

周井檸開始翻手機相簿,賀雲川湊過去看,她指了指其中一張他在綜藝中落水的照片,嫌棄地說,“這個表情太醜了吧。”

賀雲川重點卻不在這,看到這些照片也不惱怒,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相簿的全貌,除去一些她隨手拍的圖片,大部分都是他綜藝的截圖、他的精修照片、他的表情包……

每張照片都是不一樣的他,卻都是他。

他問道,“你怎麼這麼多我的照片?”

周井檸側頭看他,不以為意,“刷微博或者看綜藝的時候,覺得搞笑就順手存的啊。”

她說得十分自然,也不覺得這種存圖的習慣有什麼不妥,好似忘了她早就不是他的助理,也不是他的經紀人,一切都十分理所當然。

井檸還在翻著相簿,坐在她另一側的陳姐忽而說,“我認為,小周同學的新年計劃應該是努力找個男朋友,看你這麼多年總是工作,也沒談個戀愛。”

她無辜地抬頭,“我感覺我年紀還小吧。”

陳姐擺擺手,“無所謂,可以先發展發展嘛。你喜歡什麼樣的。”

她很是誠懇地開始列條件,“我喜歡身高175以上的,長得比較溫和的男孩子。性格也要溫柔,不容易生氣。要會煮飯,能逗我笑,在自己領域能力要比較好……”

她還沒說完,陳姐絕望地打斷她,“小周同學,你這要求太高了,很難找的呀。”

井檸眨眨眼睛,有些茫然,指了指隔壁的賀雲川,“賀哥不就這樣子?”

陳姐翻了個白眼,“合著你按著賀雲川的樣子找男朋友嗎?”

賀雲川更是緊張,周井檸確實有些困惑和為難,“可主要是,我人生到現在比較熟悉的男人也沒幾個啊。除了我小叔就是賀雲川了。說來我小叔也符合這個要求。”

賀雲川有些失望,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是在期待些什麼的。

9

賀雲川以為,剛結束一段戀情後,很難再進入下一段戀情。卻是在仔細思考了和周井檸這十年的相處後,難以自我控制地又悸動了。

他已記不清多久沒有這種悸動的感覺,他從前只是單純地期待有一個家,期待有一個安穩的角落,期待有一個妻子。

可如今卻滿腦子想的卻是周井檸,不是為了想要擁有其他什麼去跟她在一起,而是簡單的要她這個人。

他忽然恨自己過於遲緩,過於遲緩地發現他們之間的互相依賴,過於遲緩地察覺他對她的在乎不是單純的兄妹之情。一想到假如有一天她和別人在一起,他就撓心腦肺的難受。

賀雲川三十歲生日那天,在體育館開了一個生日演唱會。

演唱會定的主題也較為溫和,幾乎都是以彈唱為主,唱跳型別的快節奏歌較少。很是契合賀雲川的氣質。

歌曲大多是賀雲川選擇的,節目單早在年前就已經定下,排練了多次,已是胸有成竹。

演唱會臨近尾聲,唱的仍舊是一首慢歌,賀雲川站在臺上,揹著吉他彈奏,唱到中途時,他抬頭看了一圈,忽然就看到坐在第三排的周井檸。

他不知道她會來,而她就如同一個普通觀眾一樣坐在臺下,一手抓著相機拍照,一手為他揮著熒光棒。臺下分明很暗,他卻驟然就看到了她。

歌曲唱著唱著忘詞向來不是他的作風,他倒也不遮掩,直剌剌衝粉絲一笑,用他那低音炮般的嗓音詢問,“對不起,突然忘詞。重新來好不好。”

語氣甚是溫柔,這句話一下子就酥到人心裡去,臺下瞬間掌聲雷動,大抵粉絲們心裡都在尖叫著賀雲川太撩人了。

周井檸也跟著粉絲們喊“好”,跟著給他鼓掌。賀雲川側過頭去,也不敢看她,怕又分神忘了詞。

待到演唱會結束已是晚上十點,他下了場,環顧了一週後臺,沒看到周井檸,於是打了電話給她,“你去哪了,怎麼不來後臺?”

電話那頭有些嘈雜,周井檸混在觀眾中間,“下邊那麼暗,你竟然看到我了?我就是作為您的粉絲頭子來看演唱會的,又不是來做工作人員,當然不在後臺。”

被賀雲川勒令著要去後臺,周井檸掛了電話也只能灰溜溜地繞了回去。

如今已經是初春,卻還是頂不住春寒料峭,她將自己裹在厚厚的米白色兔絨毛衣裡,又戴著一個兔絨帽子,全身毛茸茸的,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後臺的工作人員見是她,上來打招呼時都忍不住摸摸她身上的絨毛,周井檸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一隻大型毛絨玩具,正懊惱不該穿這麼來的,賀雲川便走了過來。

他摸摸她的帽子,覺得她被揉得搖頭晃腦的甚是有趣,像是個小糰子一般,他皺眉,“你的臉怎麼了?”

周井檸伸手撓了撓,臉上馬上起了幾條小紅痕,“不知道碰到什麼了,有點過敏。”

他抓住她的手,無可奈何道,“別撓,會破相的。”想了想,“你沒開車來吧,我送你回去,順便去我那拿管藥膏去塗。”

她笑嘻嘻的,“沒想到來看演唱會,還能蹭個車。”

10

賀雲川自從分手後就搬了家,新公寓收拾得很乾淨,從屋子的模樣就能看出房子主人是個細心的人。

周井檸是第一次來這間公寓,倒也自來熟地脫了鞋,光著腳去開冰箱拿飲料。

冰箱東西很多,賀雲川站在客廳翻藥盒,“看看想吃點什麼,我待會煮點宵夜。”

他終於在藥箱裡翻出哪管藥膏,將藥膏塗在棉籤上,喊她到客廳,按著她的頭,湊近了給她擦臉。

她盤腿蜷縮在沙發上,像一隻乖巧的小動物,被他的手掌扶著後腦勺,十分聽話地一動不動,就是睜著大眼睛沒有閉上。

周井檸被迫近距離看了他一會,由衷地感嘆,“雖然老了點,但是還是好帥。”

她愛撅得他說不出話來,但也從不吝嗇誇獎他的言語。

賀雲川嘆了口氣,“帥有什麼用,今年都三十歲了呀,年輕的時候沒有好好發揮魅力,都這麼老了也沒有成家,太失敗了。”

周井檸拆了他茶几上擺的薯片,咬得嘎吱嘎吱的,“那是你的問題,你看今天演唱會,下邊十個姑娘就有八個想嫁給你。”

他居高臨下地捧著她的臉,左右看看有沒有將藥膏塗好,“那你呢?”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饒是腦子快如周井檸也懵了一會,不明所以發出了一個“哈?”

賀雲川硬著頭皮,“你也想嫁給我嗎?”

她嘴裡塞滿薯片,思考了一會,倒是十分坦然,“嗯,有想過。你確實挺好的,長得帥,脾氣又好,還會做飯,在我朋友圈算比較頂配的了。不過你又不喜歡我這個型別的。”

她頓了頓,若有所思了一會,轉而問他,“你說是不是我朋友圈太窄了,感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想來想去竟然周圍沒哪些個男孩子比你好的。看來還是得拓寬一下交友。”

賀雲川想掩面長嘆,他又問,“我確實是比較喜歡知性型別的,但你怎麼就知道我不喜歡你?沒錯,我是想娶你。”

周井檸反應了幾秒,噌地一下站起來,站在沙發上,生生比賀雲川高了一大截。她懷裡還抱著那袋加量裝的薯片,卻是很久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賀雲川十分自然地抬手給她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客廳暖黃色的光打在他本就柔和的臉上,他說,“先坐下來,別摔了。”

井檸卻是忽然“嗷”地叫了一聲,轉而問他,“你是在和我表白嗎?”

他按著她坐下,點點頭,“嗯,對。”他有些不自然,雖然是三十歲的人了,仍然在表白時紅了臉。

周井檸仍沉浸在震驚中,大概怎麼也沒想過賀雲川會主動告白這個畫面。

賀雲川蹲下,用自己的手包住周井檸的手,十分溫柔地循循善誘,“你看,你跟我知根知底,不怕我瞞著你什麼,我又會做飯,你想吃什麼都可以。”

周井檸看看賀雲川的臉,竟覺得他說得十分有道理,她把頭垂得低低的,用極小的聲音說,“那我想吃炸醬麵。”

賀雲川愣了愣,不太確定地問,“你這是……答應了?”

周井檸鼓起勇氣抬頭看他,他眼睛很亮,像是盛了整個星河在期待她的回答。

她點點頭,“答應。但我要吃炸醬麵。”

我憂心嫁不出去成大齡剩女,男神一衝動說真心話“我娶你”。

賀雲川心中一陣狂喜,嘴角難以控制地上揚,有種想原地跳著尖叫的衝動——天知道他是多害怕她不答應。

周井檸也跟著傻笑,賀雲川將她凌空抱起,驚得她手中的薯片撒了一地。賀雲川有些手足無措,大抵是興奮過度的原因。

他親了親她的鼻尖,將她放下,平復了一會心情,又把她按到餐廳的椅子坐下,帶著傻笑去開冰箱門給她做炸醬麵。

廚房的香味飄到餐廳,裡頭的賀雲川心情甚好,就連做個宵夜也不時望著她傻笑。

周井檸突然就想起她剛做賀雲川助理那會,那時他還不紅,不管是對前輩還是對品牌方,都是兢兢業業的態度,偶爾遇上個別脾氣不好的,還會莫名其妙受些委屈。

周井檸那時總是很容易就氣得不行,反倒是賀雲川寬心,常常是他安撫她的情緒。

後來她做了他的經紀人,她分明可以做個吃穿不愁不學無術的小富二代,但卻卯了勁地去寫方案,努力地盤旋在各種製片方和品牌方之間,她那時想,賀雲川已經開始小有名氣了,她也絕不能拖他後腿。

他陪她長大,她也總得為他做些什麼。

男人在廚房忙碌,周井檸起身走過去看,賀雲川騰出一隻手牽她,十年如一日地習慣性安撫,“等急了嗎?馬上就好了。”

周井檸親暱地將臉蹭到他脖頸處,賀雲川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她人生二十五年,從未談過戀愛,她也不大懂什麼是愛,但她整個青春都是他。

往後餘生,也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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