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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九重天的那面陰陽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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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根19歲那年,長根爸因患惡疾,送入醫院後,多方搶救無果,最後終於撒手人寰。長根爸的過世,給長根一家帶來了不小的打擊,尤其是長根媽。然,此時的長根卻很不讓人省心。因為是公子哥,在社會上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人家哭著喊著讓長根做大哥,其實就是當他~~袁大頭。吃喝嫖賭,他樣樣沾,還和上海當地的青龍幫混在一起,盡幹些傷天害理的事兒。長根的大逆,不由得讓鄰里街坊對他指指點點,但可憐的長根媽依舊護短,說:“長根年紀還小,沒了爸的孩子缺少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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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長根回到家,又大發脾氣。連摔帶砸並囔囔著要改名字說:“長根、長根(常跟),推牌九,打麻將,就沒好過,老跟著莊家吃屁。這勞石子的喪氣名字,死活不能要了,今兒非改了不可。得改個響亮的、大氣的。”最後說至尊不錯,“至尊、至尊”,一路通殺。長根媽想反對,但說什麼也拗不過他,只能隨他作罷。得!打那天起,長根就改名叫至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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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根(以下就叫至尊了)三日兩頭地胡鬧,長根媽也看在眼裡,心想,這渾小子長此以往地犯渾,那也不叫個事兒。但每每想發作,教訓一下孩子,做做規矩時,都被自己那不理性的溺愛給包容了。最後,沒辦法想辦法,終於想到了給至尊說門婚事,覺得至尊若是成了家,可能就會改了性子了。只要不胡鬧,安安呆呆地過日子,也是個好孩子。想到此處,長根媽便忙絡起來。東家的閨女,西家的姑娘,都一一合了八字。一陣忙絡後,看上了弄堂口雜貨鋪老方家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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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一直在弄堂口開著雜貨鋪,鄰里間的口碑還不錯,算是個老實人。老方的媳婦在一次回孃家的路上,讓電車給撞死了。老方拉扯著女兒,又當爹又當孃的,也不容易。但方丫頭雖說長得眉清目秀,卻不善言談,平時總寡言少語的。由於娘死的早,老方對這個女兒也是百依百順,生怕事事委屈了女兒。不曾想這閨女心氣兒大,動不動就和老方鬧彆扭。老方也沒法,只得處處依著她。外面的人看不明白,還以為是父慈子孝,其實,這方丫頭一直和老方不對付,說明白些,其實就是嫌棄老方窩囊,總想著能早點嫁人出門,追求自己的幸福,省得天天呆在家裡,看著這沒出息的爹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