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這也是中國人的“興”思維?

風雅頌,賦比興。這是中國古文六體。興者,先言他物,易引起所詠之詞。也就是說,說話前先說點其他的略有相關性的事,然後慢慢向自己中心意思靠攏。

話說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中,女扮男裝的祝英臺指著池塘中的鴛鴦暗示還矇在鼓裡的梁山伯,反而引起了梁山伯身上的雞皮疙瘩。唐太宗李世民與房玄齡的默契就遠遠超出了化蝶雙飛的梁祝。當初,李世民東征高麗,每天都會與坐鎮長安的房玄齡書信往來。當然,他們手上的信往往都至少是五六天前的事情了。當李世民詢問房玄齡說,想讓一個叫李隅的人出任地方太守一職,結果房回信說,李隅這個人他不瞭解,但是知道他長了一臉好鬍子。李世民看到回信,心裡就明白了,李隅這個人不適合出任地方要職。看,這就是一代明君與賢臣的默契,就是中國人興思維的典型示範。

歷史上還有一個經典的案例,便是官至宰相的唐時文壇領袖張籍與考生朱慶餘之間的唱和。考生朱慶餘考完試後,按照當時的習俗是要拜見時任主考官的張籍。為了給主考官留下好的印象,這位朱同學在遞進去的名帖背面寫下了《上張水部》:昨夜洞房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朱同學用新娘第一天拜見公婆的忐忑心情來自比,入木三分地表現了朱同學當時緊張、期盼的心情。用今天話說,懷才就像懷孕一樣,時間長了,別人就會看出來的。張籍在閱卷的過程中,也十分中意這位朱同學。回到家,看到名帖以後背後的詩歌,更是讚賞有加,於是回了《和朱慶餘》:越女新妝出鏡心,自知明豔更沉吟。 齊紈未足時人貴,一曲菱歌敵萬金。同樣的,張籍也是用美豔的越女比作朱慶餘,讓他放心,他的才華已經受到張籍認可了。

興思維,是一種詩的思維。當然,如果處處用、事事用,就陷入了博士買驢的境地了,這是不值得提倡的。

這也是中國人的“興”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