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天上人間》6.我們是同一種人

《天上人間》6.我們是同一種人

1

當床單上那抹紅色證實了我的猜測後,我被刺激得瞬間尖叫起來:“這是什麼?發生了什麼?”

“唯唯你冷靜點,你聽我說。”沈玉的手向我伸過來。

沈玉的手觸碰到我的面板時,我本能後退了一步,重新趟進被子裡,背對著她把被子蓋過頭頂。

當不幸已成事實,最煎熬的莫過於接受事實的過程。

我在天上人間才呆了短短兩天,還沒下定決心是走是留,卻遭遇了失身,還是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

想到這裡,我立刻警覺起來。我的記憶只停留在昨晚在包廂喝酒,至於什麼時候倒下的,怎麼回來的,誰送我回來的,我一點都記不清了。

我酒量是差,但差不至此。

“小玉,昨晚我是怎麼回來的?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嗎?”我從床上彈起直面沈玉。

“是。。。張總送你回來的。你當時醉倒了,我本來想著散場後我親自送你回去的,但後面我自己也喝多了走路都走不穩。張總提議他把你送上去,我也不知道他會。。。”沈玉說到這裡,目光開始閃躲,不敢再和我對視。

“為什麼我會喝幾杯酒就倒?”

懷疑和嫌隙一旦產生,其他細枝末節的記憶也一併接踵而來。

3

我的大腦慢慢浮現出第一晚,沈玉在張總耳邊小聲嘟囔的畫面,以及昨天下午我猶豫不決時她的循循誘導。

“小玉,你跟我說實話,那天晚上你跟張總說了什麼?”

“哪天晚上?”沈玉先是不解,隨後倒也馬上反應過來了,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肯告訴我嗎?你這是在逼我把你們想成有預謀的同夥。”

“不,不是的唯唯,我沒有。”沈玉慌忙解釋道:“我跟張總說讓他不要急,你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地方,一時半會不適應,他這麼貿然直接只會嚇著你,他要是真喜歡你就慢慢來,我會幫他。”

“幫他?怎麼幫?把我送他的床上?”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那樣說只是權宜之計,既能讓你脫身又不得罪他。天上人間裡美女如雲,我們要賺錢就必須要引誘放長線。”

“那昨晚到底怎麼回事?”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我本來也不放心的要親自送你上去的。但張總說我這是在防他看低他,他說他什麼女的沒見過,要得到也不至於用這種方式,我一想也是就不好再堅持,當時我也醉著,把他得罪了對我們都沒好處。”

“酒,一定是酒有問題。”沈玉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開始喃喃自語:“要不然正常人都不可能喝幾杯就倒,張總他是做醫藥的,他一定是下藥了……”

“唯唯你等我,這件事我有責任,我一定會替你討個說話。”沈玉猛地從床上起身,說完這句話後就跑出去了。

4

沈玉走後,我望著她背影的方向出了神,隨後又木然地走向窗邊。

北京的空氣一直都不太好,哪怕站在很高的地方,也只能看到一些近景的街道和建築。再遠一點,就模糊一片了。

正如我第一次踏入天上人間的那個夜晚,也看不見此刻的畫面。

室內的溫度很高,依舊全身赤裸的我頓感悶熱,就打開了窗戶。冬日的冷風呼嘯著奔湧進來,撲打在我胸口,讓人渾身一震。

沈玉回來的時候我正躺在床上,我感覺更熱了,也沒多餘的力氣去追問她結果。

“唯唯,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沈玉拉著我的手,臉上的歉意和自責不像是裝出來的。

可是我的眼皮似乎比平時重了不少,睜眼看她都費力。

見我沒有迴應,沈玉才發現了不對勁,又靠近了一點:“唯唯,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的臉怎麼這麼燙,你發燒了?”

後面的話我都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沈玉的手搭在我的臉上時的冰涼,和去醫院的路上每次睜眼所見之處都是一片蒼白。

4

那天過後,我大病了一場,高燒一直不退。

沈玉幫我請了假,我們一直住在學校附近的酒店裡。除了重要的課,她其餘時間都在照顧我,晚上也沒再去天上人間。

而我的床頭,放了兩萬元現金,沈玉說那是張總給我的。

除了錢,她還帶來了張總託她轉告我的話:不要再去天上人間了,我不適合那裡。如果我願意,我生活上的一切開支他都可以提供幫助。

“前提條件就是我要當他的地下情人?”

一場病把我的懵懂無知也帶走了不少,我終於理解了茨威格在《斷頭王后》裡那句話的含義。

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我的直白讓沈玉十分詫異,但也僅僅只是詫異,她的沉默再次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不會和他在一起,我從第一眼看到他就不喜歡。”

“喜歡是最無用的感情。”沈玉語重心長地說道。

“所以你也希望我答應張總嗎?”

我的轉變沈玉都看在眼裡,她看了我許久後才緩緩開口:“張總這次的做法太陰險卑鄙,的確需要遠離。”

“不過唯唯,你要想在北京立足,靠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很難很難。其實,我們是同一種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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