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深夜“離家出走”的產婦

又一次深夜,又一次我比寶爸先聽到孩子哼唧聲,又一次我先檢查了紙尿褲,(和半睡半醒的寶爸)好一陣安頓好孩子後躺下,我突然睏意全無,叮囑了下讓寶爸照顧下孩子,我出去會兒。

其實,我也只是告訴他而已,他絕對迷迷糊糊沒聽到我說了什麼。

我甚至想,如果我像《無聲告白》裡莉迪亞的媽媽一樣離家出走,此時此刻也輕而易舉,家裡每個人都酣睡著,不會有人察覺。

深夜“離家出走”的產婦

我剛剛說自己睏意全無,就是想爬起來趕緊寫點東西。離家出走是不可能的,爬起來寫點東西,將自己的情緒訴諸在每個文字上,像是開啟了短暫的精神之旅,光手指敲擊鍵盤的感覺就早已很滿足。

剛剛數了下,孩子已經1個月零23天,對,他是個8月1號生的小朋友。

顯然,這些天下來,雖然沒有得產後抑鬱,但我並不是一個做好十足心理準備享受當下的媽媽。

很多時候還在自己以前的角色裡,在絕大多數哺乳、哄睡的過程中,都無法做到沉浸、享受當下,而是想掙扎爭奪回自己的時間,尤其是沒了足夠的睡眠以及渾身乏力痠痛之後。

我會想,什麼時候他能睡熟,我離開床去做自己的事情?

什麼時候,我能恢復之前的身材和體重?

什麼時候,我可以放鬆出門不牽掛他?

什麼時候,我全然放心身邊人能帶好我的孩子?

還有,以後我如何能平衡好照顧他和忙工作?

深夜“離家出走”的產婦

這種情緒的疊加找不到出口總會得爆炸,為此前幾天甚至給寶爸深夜長談一番,半傾訴半威脅告訴他:

你如果還不能體諒我,多分擔些,你會把我推向一個人前行。

那樣的話,我不是做不到,只是那時候我可能真的不需要你了,我們之間曾經那麼幾近完美的愛情可能也就沒了,嚇得他立馬清醒。

有時跟同事或好友在網上聊起來生孩子後的種種。

感慨大部分寶爸在照料孩子時的缺席和笨拙;

感慨孩子出生後二人對整個家庭關係的維繫溝通,一切變得都不那麼容易;

感慨生孩子帶給一個女人的影響實在太大(先不說身體,光孩子對媽媽時間和精力的佔據已經足以證明)。

你再去看一些教大人如何餵養、照料嬰兒的書籍,以及網上的各種短影片,絕大多數口吻都是:很多新手媽媽都擔心這呀那呀,新手媽媽不用愁,這麼做就能把問題解決……對,都是面向新手媽媽的,很少有面向新手爸爸的,即使有,在整個篇幅中也只佔微不足道的比例。

是啊,母親就是母親,

大自然賦予我們做母親的權利(當然,我們也選擇了做母親),可社會也在不停地暗示我們要進母親角色裡做好這做好那。可我們本來也是人,我們也會脆弱和無助,我們也會情緒崩潰,請心疼下我們,溫柔對我們。真的希望整個社會、家庭、職場都能善待媽媽。希望“為母則剛”是母性的天性使然,而不是外界把母親逼到絕境不得不堅強。

深夜“離家出走”的產婦

我的寶寶又醒了,我猜到寶爸還沒被吵醒。哦,我的精神之旅確實很短暫,終點以孩子需要為準,隨時可停靠。

我要趕緊回到我的媽媽角色裡,看看孩子是怎麼了。

就這麼一個多小時的自處時間,足以讓我感覺黑夜都溫柔了好多,豐盈了很多,內心也敞亮了許多,明天還是要繼續做個戰鬥力十足的超人媽媽呀。

好夢。

2020年9月24日凌晨3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