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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盪四百年:邢巒出兵漢中奪取梁州,鄧元起思歸心切丟性命

本文是長篇系列文章《激盪四百年》的第488篇

趁著南梁初建,北魏的南侵雖取得了不小的勝利,但他的內部矛盾也隨著朝政失修而激化,由此引發一系列的動亂。

天監元年(公元502年)三月,魯陽蠻人在魯北燕的率領下起兵攻打潁州。四月,魯北燕率軍圍攻湖陽。

北魏朝廷派撫軍將軍李崇前往討伐,大破之,斬了魯北燕,並將當地一萬餘戶蠻人遷移到幽、並等州以及六鎮。不久,這些人紛紛叛逃南歸,官府一路派兵追捕,追到黃河邊時,將他們全部殺害。

天監二年(公元503年)春,梁州氐人楊會反叛,行梁州事楊椿等人前往討伐。

楊椿,出身弘農楊氏,父親楊懿曾任洛州刺史。楊椿自少足智多謀,以門蔭入仕,初拜中散,後遷內給事,與哥哥楊播同侍宮中。又領蘭臺行職,改授中部曹,專管司法,判決公正,受到元宏的賞識。

五月二十三,楊椿等人大敗叛亂的氐族部落,斬首數千人。

是年秋,一向忠於北魏的武興王楊集始去世。十一月十一,北魏立楊集始的長子楊紹先為武興王。由於楊紹先年紀尚幼,封國中的事情都決定於他的兩個叔父楊集起、楊集義。

當初,譙國人夏侯道遷以輔國將軍的身份隨從裴叔業鎮守壽陽,擔任南譙太守,因與裴叔業不合,單騎投奔北魏。北魏將其任命為驍騎將軍,隨從王肅鎮守壽陽,王肅派他駐守合肥。

王肅去世後,夏侯道遷又背叛北魏投靠南齊,隨從梁、秦二州刺史莊丘黑鎮守南鄭,莊丘黑以他為長史,兼漢中太守。

南齊變成南梁不久,莊丘黑病逝,蕭衍以都官尚書王珍國為梁、秦二州刺。夏侯道遷心懷不滿,私下與軍主江忱之等人密謀投降北魏。

此前,北魏仇池鎮將楊靈珍背叛北魏投奔南齊,南齊將其任命為徵虜將軍、假武都王,讓他協助戍守漢中,手下共有部曲六百人,夏侯道遷非常忌憚他。

天監四年(公元505年)正月,蕭衍派心腹吳公之等人出使南鄭,夏侯道遷殺害使者,又發兵襲擊楊靈珍父子,斬了他們,把他們的首級連同蕭衍派來的使者首級一併送到北魏。

南梁白馬戍主尹天寶得知訊息後,帶兵去襲擊夏侯道遷,擊敗夏侯道遷的將領龐樹,圍困南鄭。

夏侯道遷窘迫之下向楊紹先、楊集起、楊集義等求救,他們都不予理睬,只有楊集義的弟弟楊集朗帶兵救援,殺了尹天寶。

隨後,北魏以夏侯道遷為平南將軍、豫州刺史、豐縣侯,又以尚書邢巒為鎮西將軍、都督梁、漢諸軍事,讓他帶兵赴任,以穩定當地局勢。

邢巒,河間郡人,出身官宦世家,少時勤奮好學,常自帶書籍到處尋師求教,博覽群書,有文才幹略,美鬚髯,姿貌甚偉。

成年後,邢巒受到州郡的推薦,選拔入朝,初任中書博士,後擢升員外散騎侍郎,深受元宏和元恪的賞識,升任散騎常侍兼尚書。

對於北魏的任命,夏侯道遷並不滿意,只接受平南將軍一職,辭掉豫州刺史,並要求封為公爵,元恪不準。

二月,邢巒抵達漢中,對梁州各城堡發起攻擊,所向無敵,無堅不摧。南梁晉壽太守王景胤佔據石亭,邢巒派統軍李義珍將其打跑,北魏遂以邢巒為梁、秦二州刺史。

南梁巴西太守龐景民佔據郡城,拒不投降,郡中之民嚴玄思聚眾起兵,自封巴州刺史,投附北魏,攻打龐景民並將其斬首。

楊集起、楊集義雖在名義上臣服北魏,但在此時已經有了自立之心,更不想看到邢巒前來接管他們的地盤,得知邢巒攻克漢中,恐慌不已,於閏三月率領氐族反叛北魏,切斷漢中糧道,邢巒多次擊敗他們。

這時,南梁冠軍將軍孔陵等人率兵兩萬戍守深杭,魯方達戍守南安,任僧褒等人戍守石同,以抵禦邢巒的進犯。

邢巒派統軍王足率兵襲擊,所到之處無不告捷,進入劍閣。孔陵等人只好退保梓潼,王足又打敗了他們。於是,梁州十四郡之地,東西七百里,南北一千里,全部納入北魏版圖。

在此之前,南梁益州刺史鄧元起因母親年老乞求迴歸故里,蕭衍下詔徵調他為右衛將軍,以西昌侯蕭淵藻(蕭懿之子)代替他鎮守益州。

夏侯道遷反叛時,尹天寶派使者馳告鄧元起。等到邢巒侵犯晉壽時,王景胤等人也遣使去向鄧元起告急,眾人都勸說鄧元起趕快前去援救。

鄧元起離任在即,無心討伐,推脫道:“朝廷離這裡萬里之遙,軍隊不能快速抵達,如果賊寇進一步成勢,方才需要前往討伐。到那時,督帥之任,除了我還能有誰?何必現在就匆匆忙忙地前去救援呢?”

之後,蕭衍果然詔令鄧元起代理都督征討諸軍事,讓他去救援漢中,但晉壽已經淪陷。鄧元起樂得免於出征,開始準備行裝,將成都的糧資儲備和各種器械兵仗蒐羅一空,些微不剩。

蕭淵藻入城後,見到這一情形,對鄧元起懷恨在心。這天,蕭淵藻向他索求良馬,鄧元起卻道:“你一個少年郎君,要馬乾什麼?”蕭淵藻無比憤怒,借鄧元起酒醉時殺了他。

得知鄧元起無故被殺,他的部下圍住成都痛哭,並質問鄧元起被殺的緣故,蕭淵藻謊稱道:“天子有詔令。”眾人無奈散去。於是,蕭淵藻順勢誣告鄧元起反叛,蕭衍並不相信。

不久,鄧元起的故吏羅研前往建康告狀,蕭衍道:“果然與朕所猜測的一樣。”派使者斥責蕭淵藻道:“鄧元起為你報了父仇,你卻為仇人殺了他,忠孝之道何在?”將其貶為冠軍將軍,贈鄧元起徵西將軍,諡忠侯。

梁州的局勢其實並不複雜,由於都遠離北魏和南梁的政治中心,統治基礎薄弱,安危與否全都決定於地方長官。北魏因邢巒而佔盡便宜,南梁因鄧元起而喪師失地。如今,就看蕭淵藻能不能扭轉戰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