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國棟

雖然是一個偽命題，但是其爭議已經持續了一百多年。還是那句老話：假如當年曾國藩造反，有哪些人會追隨他？

從字面上來看，湘軍集團在太平天國滅亡時，軍隊人數不低於30萬人，大大超過忠於滿清朝廷的軍隊人數。然而屬於曾國藩的嫡系部隊有多少呢？人數不超過12萬。主要由曾國荃、鮑超、彭玉麟統帥。像其他的湘軍領袖，如駱成章、左宗棠、李鴻章、劉蓉等人，本身就和曾國藩有矛盾，如果造反的話，這些人是不大可能支援他的。

從後世整理的曾國藩私人信件來看，有三個人曾經和曾國藩談到過“造反”的事情。一個是李鴻章，一個是曾國荃，第三人是李秀成。李鴻章為人陰險狡詐，這點曾國藩看得比較清楚，因此其向曾國藩進言：“老師有意東南否？”，被視為一種政治試探，曾國藩輕而易舉就搪塞過去了。而曾國荃和曾國藩商議造反則不同，他們是親兄弟，曾國荃又統帥著湘軍最大的主力兵團，曾國藩不可能不重視曾國荃的想法。然而在政治上特別老練的曾國藩，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最終還是說服弟弟打消了造反的念頭。李秀成教唆曾國藩造反完全是想渾水摸魚，故而其雖然向曾國藩兄弟貢獻了大量珍寶財物，換來的也不過是殺人滅口而已。

那麼，如果曾國藩真的起兵造清朝的反，真的就沒有人追隨嗎？答案是否定的。曾國荃統帥著8萬湘軍主力，又野心勃勃，必然是第一個追隨曾國藩造反的人。此外湘軍大將楊載福、鮑超也會是積極的追隨者。彭玉麟個人不太可能造反，但其統治下的水師會參與。李鴻章、劉蓉、郭嵩燾等持觀望態度，誰贏就附和誰。而如左宗棠、駱成章等人，百分之一百忠於朝廷，會與曾國藩對抗。

除此之外，湘軍集團中比較有實力的高階將領還有劉錦棠、李續宜、劉松山、劉坤一、歐陽利見、劉銘傳等人。但這些人在太平天國剛滅亡的時候，只是隸屬於前面幾位湘軍大佬的軍事將領，分屬不同的山頭。比如說劉錦棠和劉松山，雖然名譽上也是湘軍將領，但都是左宗棠的親信，和曾國藩兄弟根本就是兩路人，他們也只會聽從左宗棠的命令。

歐陽利見和劉銘傳兩人最開始是打著湘軍的旗號跟隨李鴻章，到太平天國後期，李鴻章事實上已經獨立於湘軍，有自己的淮軍班底了，自然不會受制於曾國藩。倒是劉坤一和李續宜兩人，雖然繼承的是戰死的江忠源和羅澤南的衣缽，但是一直為曾國藩兄弟馬首是瞻。如果曾國藩造反的話，這兩人是極有可能跟隨曾國藩兄弟起事的。

俗話說得好，亂世出英雄。在那種混亂的局勢下，想造反的人又何止曾國藩兄弟呢！但是造反是要承擔巨大的風險的，搞成了開天闢地，無上榮耀。搞砸了就是誅滅九族，永世不得翻身。因此不管是任何人，都會在內心裡權衡利弊得失，將腦海裡的小算盤打得溜轉。想造反是一回事，真正敢造反又是另外一回事。

曾國藩的湘軍依靠鎮壓太平軍漸漸做大，已成尾大不掉之勢，這點連一向昏庸的慈禧太后都看得一清二楚，因此早就為挾制湘軍做了很多準備工作。調忠於朝廷的駱成章巡撫湖南，調滿族大臣官文總督湖廣，調馬新貽坐鎮兩江總督（1868年馬新貽在兩江總督任上被刺殺，就是湘軍與朝廷政治鬥爭的結果），都是為了鉗制湘軍，為湘軍造反做政治和軍事上的準備。而且湘軍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存在尖銳的矛盾。左宗棠和彭玉麟兩人就不止一次寫信勸曾國藩大義滅親，殺掉作惡多端又野心勃勃的曾國荃。在這樣複雜的局勢下，老謀深算的曾國藩又怎麼敢冒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