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東西方遊牧民族的走廊:哈薩克的前世和今生

哈薩克,位於中亞,地跨亞歐兩洲,面積達到了272萬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大的內陸國家。哈薩克是一個資源大國,其陸地探明的石油儲量近140億噸,天然氣儲量3。5萬億立方米,分別佔世界石油和天然氣總儲量的17。2%和7。5%,因而裡海被稱為“第二個中東”。在其他方面,哈薩克的煤炭儲量位居世界第八,銅礦儲量位居世界第4。

一,亞歐遊牧民族的走廊

因為哈薩克的資源豐富,因而成為了亞洲重要的能源基地,中國的許多石油和天然氣就從這裡進口。但是在古代,哈薩克的歷史卻是非常低調的。直到現在,許多人不知道哈薩克這個國家到底是如何形成的。本文大概梳理下哈薩克的歷史脈絡。

哈薩克位於亞歐大陸中間,總體上處於中亞北部,位於中國和裡海之間。這裡的地形總體比較平緩,分佈著廣闊的草原。因此,古代的哈薩克就是亞歐遊牧民族的牧場,也是古代遊牧民族遷徙的走廊。在歷史上,有許多遊牧民族在此匆匆而過,留下了許多美麗的、血腥的傳說。

最初的哈薩克是歐羅巴人種的土地。歷史上記載最早出現於此的人類是斯基泰人,也就是中國文獻記載的“塞種人”。他們和伊朗民族相近,其語言也屬於東伊朗語。塞種人的分佈非常廣泛,東到河西走廊,西到頓河流域。從塞種人地區出土的墓葬來看,塞種人文化主要受到波斯文化的影響,但是同時也和中國、希臘、印度等有經濟聯絡。亞歐大陸的早期交流就是以塞種人為中介進行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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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波斯帝國的北上,塞種人遭到了沉重的打擊。到了前3世紀,漠北的匈奴崛起,進一步壓迫了塞種人的空間,也使得中亞的地緣政治變得更加破碎。在漢代,張騫出使西域,打通了“絲綢之路”,使得中國人對中亞有了直接的瞭解。根據漢代的史料來看,當時的哈薩克一帶活動有悅般、康居、奄蔡(阿蘭)等國家,其中阿蘭則是斯基泰人的一支。

北匈奴後期,受到漢朝和鮮卑的壓力,被迫西遷。北匈奴在西遷的道路上又征服了悅般、康居、奄蔡等國,根據傳統觀念:北匈奴在91年開始西遷悅般,在160年開始遷徙康居,260年征服了奄蔡,隨後就消失於中國的歷史上記載之中。大約在4世紀,東歐出現了匈人,許多學者認為匈奴就是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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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突厥人和蒙古人的征服

匈奴人之後,又是突厥人到達了此地。中國的史料無法考證西突厥的最西的疆域,但是從中亞、西亞和羅馬的史料來看,西突厥最西的地方已經到達裡海北岸。突厥是追擊阿瓦爾人而到達裡海北岸的,有人認為阿瓦爾人是柔然人,有人認為是高車人(鐵勒),兩者都沒有有力的證據。突厥人在西征阿瓦爾人的時候和東羅馬建立了外交關係。而今天的哈薩克一帶就成為了突厥的直轄牧場。

突厥汗國瓦解後,唐朝、阿拉伯帝國、吐蕃、回鶻在中亞角逐,但是都沒有到達哈薩克一帶,因而突厥人得以繼續在此生存。這些突厥部落後來被稱為“欽察人”,他們活動地區涉及中亞北部和裡海北岸,可以說欽察人就是今天哈薩克民族的來源了。欽察人是突厥語系人,阿拉伯人稱之為“庫蠻”,羅斯人稱之為波洛維赤人,東羅馬人稱其為科馬洛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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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6年,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汗國,徹底改變了亞歐大陸的格局。1218年,成吉思汗開始第一次西征,其目的是滅花拉子模。在追擊花拉子模蘇丹的時候,蒙古的一支先鋒部隊從高加索山脈攻入了欽察草原,擊敗了欽察聯盟和羅斯聯軍,最後從繞過裡海東歸。此次西征,開闊了蒙古人的視野,為第二次西征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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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語系

1235年,窩闊臺下令進行第二次西征,目標就是欽察人和東歐。經過幾年的征戰,蒙古大軍征服了欽察草原,並且讓羅斯各邦稱臣納貢。1243年,拔都就在東歐到哈薩克的廣大土地上建立了欽察汗國。早在成吉思汗第一次西征後,就將這一片區域分封給了長子朮赤,而這次西征就是對分封的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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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都建立了欽察汗國後,將中亞的廣大地區分封給了弟弟斡兒答,建立了白帳汗國。此後的100年中,白帳汗國都是欽察汗國的附屬國,兩者相安無事。1359年,欽察汗別兒迪別去世,白帳汗繼承了欽察大汗,於是兩國又合併了。1428年,昔班(拔都弟弟)家族的阿布海爾佔據了哈薩克一帶,建立了烏茲別克汗國,統治廣闊的中亞地區。

三,哈薩克汗國的建立和滅亡

此後,阿布海爾不斷征服種地人,最終於1350年被當地民族所殺。1471年,烏茲別克人又被東察合臺擊敗,烏茲別克汗國隨之瓦解,其北部的白帳汗國後裔重新建立了汗國,也就是哈薩克汗國。有人認為“哈薩克”一詞最早為“可薩”,意思為“勇士”,突厥人曾經在裡海、黑海一帶建立了可薩帝國,信仰了猶太教,後來成為了俄羅斯猶太人的主要來源。俄羅斯境內的許多哈薩克人被稱為“哥薩克人”,信仰了東正教。

突厥人原本是信仰佛教的,但是自從遷移到了中亞之後,就轉而信仰伊斯蘭教了。欽察汗國時代,立伊斯蘭教為國教,於是哈薩克人就徹底伊斯蘭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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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薩克汗國時代,在中亞稱霸了幾百年,他們的疆域西到額爾齊斯河、北至伊施姆河、西至裡海,南及錫爾河,人口上百萬,軍隊30萬。16世紀是哈薩克汗國的頂峰,曾經迫使中亞南部的布哈拉和希瓦臣服。

但是很快,哈薩克汗國遇到了一個強勁的敵人——瓦剌(衛拉特蒙古),也就是準噶爾汗國的建立者。1524年,衛拉特遭到漠南達延汗的排擠,被迫西遷,於是和哈薩克汗國發生衝突,於是“衛拉特-哈薩克“兩百年戰爭”爆發。初期,衛拉特兩面受敵,失敗連連,哈薩克汗國趁達延汗西征之機佔據了七河地區。

1628年,哈薩克的額什木汗去世,哈薩克開始走向衰落。而漠南蒙古受到後金(清朝)的不斷打擊,走向了衰亡,於是衛拉特的危機解除,開始走向強盛。此後衛拉特中的準噶爾部強盛,對哈薩克發動了三次大規模的反擊。1652年,哈薩克楊吉爾汗陣亡,哈薩克汗國一分為三,而準噶爾人則趁機收復了七河地區,以巴爾喀什河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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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噶爾擊敗了哈薩克汗國,解除了西邊的危機,於是建立了準噶爾汗國,開始掉頭東征,試圖從清朝手中搶走廣大的蒙古草原。於是,清朝和準噶爾的百年戰爭爆發。在這100年中,哈薩克一片混亂,俄羅斯則趁機在中亞搞滲透。1757年,清朝最終滅準噶爾汗國,哈薩克諸王紛紛臣服。

此後的100年間,俄羅斯加速了對哈薩克的侵犯,最終在19世紀中期完成了對哈薩克的完全控制。1864年,俄羅斯又趁火打劫,逼迫清朝簽訂了《勘分西北界約記》,將七河地區和唐努烏梁海的44萬平方公里土地劃給俄羅斯。1920年,中亞成立了吉爾吉斯共和國,屬俄羅斯聯邦。1925年,蘇聯在中亞進行了民族劃分,在此建立了哈薩克共和國。1991年,蘇聯解體,哈薩克成立,於是成為了獨立的國家。哈薩克同時繼承了俄羅斯對外擴張的土地——七河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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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哈薩克的歷史,就是一部遊牧民族的西遷、征服、融合的歷史。現在的哈薩克人不僅僅是蒙古的後裔,還是塞種人、匈奴人、突厥人的後裔,是各大民族融合而來。自古而今,哈薩克都是亞歐大陸的走廊,是陸上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如今,中國正在倡導亞歐各國建設“一帶一路”,哈薩克的地位尤為重要。加上哈薩克的能源豐富,哈薩克成為了中國重要的合作伙伴。哈薩克的穩定,也有利於中國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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