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富察氏:後金的中宮大福晉,不料因這事被廢,卻改變了多爾袞一生

後金國的皇宮裡,努爾哈赤正與大福晉富察氏閒聊,偵探兀裡堪查明瞭敵情:葉赫國主布寨、納林布綠;哈達國主孟格布祿;烏拉國主滿泰之弟布佔泰;蒙古科爾沁國主翁阿代、明安、莽古思、錫伯部、掛爾察部、長白山部朱舍裡、納陰部共九部聯軍,3萬餘人,殺聲震天,奔向費阿拉城而來。這一重要敵情,兀裡堪不敢怠慢,星夜趕回,直奔內宮。

“啟稟大汗,大事不好!從西邊潮水一般湧來九個國軍隊。”兀裡堪一口氣數出了九個國的名字和首領。不知是急的還是嚇的,他滿頭大汗,顧不得抹上一把。

隨即又接著道:“黑壓壓,前不見頭,後不見尾,旌旗蔽天,塵土飛揚,順著通向費阿拉的大道,浩浩蕩蕩而來。”

富察氏:後金的中宮大福晉,不料因這事被廢,卻改變了多爾袞一生

努爾哈赤從容不迫,慢條斯理地說道:“不要太慌張!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嘛。回去繼續偵探,遇有新的情況,即刻前來稟報。”

偵探兀裡堪退下。

富察氏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知道情況很緊急。看看夫君,卻坦然自若,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問道:“這九個國家的軍隊聯合起來,攻打我們一個國家,我們能抵得過嗎?再說,不管抵擋得住還是抵擋不住,夫君總該做一番準備才是,怎麼沒事人似的?”

努爾哈赤道:“現在天還沒明,假若在夜間出兵,兵民不明真相,難免顧慮重重,引起騷亂。我打算天明以後,再出師去迎戰。”

富察雖然不以為然,但夫君說得好像也是理,就不再言語了。哪知道夫君說完話,扭頭倒在床上,繼續他的黃粱美夢,這下可嚇壞了富察氏。

九國聯軍眼下就靠近都城了,作為軍隊的統帥,竟然絲毫不作準備,反而酣然大睡。難道可以用鼾聲巨雷,拒敵於國門之外嗎?

不行!我不能袖手旁觀,我必須協助夫君。於是雙手搖晃努爾哈赤的身軀道:“快醒,快醒!這麼多的敵人,即將到達國境內,你怎麼轟雷似地睡大覺?你是被嚇昏了?還是嚇糊塗不知所措了?你還是等待著舉雙手投降?”

努爾哈赤被富察氏推醒,折身坐起,笑聲哈哈,道:“夫人多慮了。假若我是怕敵人殺過來,我還能安然熟睡?正是因為我不怕,才睡得香甜。”

他揉搓著雙眼,以緩慢的語調繼續說道:我承上天之命,管理著自己的臣民,那九國也是稟承天命,管理著各自的臣民。大家各管各的國事,各領各的臣民,使這遼闊的地區,各得其所,各行其事。幹嘛要興兵討伐別國,攪得天下不寧,這能是上天的意旨嗎?所以我相信這九國聯軍,表面上雖然聲勢浩大,不可一世,實際上他們是失掉上天的保佑的。你等著瞧,我一定能夠率軍打他個落花流水,潰不戰軍。我堅信我的背後有上天保佑,保佑勝利一定可以取得。

努爾哈赤以自信的神情侃侃而談,顯示了他不畏強敵的氣概。

富察聽了努爾哈赤信心十足的言談。看看他那鬥志昂揚的神情,心裡也著實平穩了許多。

富察氏,名叫滾代,原嫁於威準。威準是努爾哈赤的堂叔弟兄,威準死後,再嫁給努爾哈赤。富察貌美、賢淑,與努爾哈赤婚後,感情篤定,是他的愛妻。

富察生二男一女,大兒子莽古爾泰是努爾哈赤的第三個大貝勒,二兒子德格類,也頗有戰功,是“十固山貝勒”之一,女兒莽古濟格格,嫁於烏爾古代額駙,頗受人尊敬。

富察氏自嫁於努爾哈赤後,既為丈夫生兒育女,又操勞家務。為努爾哈赤的戰陣廝殺和吉凶禍福日夜操心,經常憑欄遠眺、或挑燈獨坐,忐忑不安,長夜難眠。

雖然沒有上陣廝殺,但為愛新覺羅家族的王朝操盡了心。

富察氏:後金的中宮大福晉,不料因這事被廢,卻改變了多爾袞一生

天明,努爾哈赤披掛整齊,拍馬迎敵。在距都城四十里處,與九國聯軍相逢。遼東的九月,陰雲密佈,兩軍對峙,各顯陣容的嚴整,也顯示了戰將的神威。

戰鬥打響了。努爾哈赤部署得當,指揮有方,加上諸將的勇猛衝殺,結果大敗九國聯軍。

到天命三年,隨著後金國的建立,領土迅速擴大,人口也急劇增多,富察氏被冊封為後金的中宮大福晉,成為臣民百萬的一國之母,成為八大貝勒、文武大臣敬畏的“中宮娘娘”。

天有不測風雲。

一場屈辱殺身的災難,降臨到這位萬民敬重的大福晉頭上。

一日,宮中的福晉代音察對努爾哈赤說道:“我有要事稟告大汗。”

“你有什麼要事?說!”

代音察看了看周圍和窗外,神情詭秘道:“大福晉曾經兩次準備了菜餚,派人送給大貝勒代善。代善高興地收下吃了。又像對待大貝勒那樣,準備了菜餚,派人送給四貝勒皇太極,他沒有收。

“另外,大福晉一天二三次派人去大貝勒家,如此頻繁的往來,恐有什麼策劃,也未可知。

“大福晉還深夜外出二三次,不知去何處,謀什麼事?”

努爾哈赤沒有表示任何態度。他想:大福晉如此厚愛大貝勒代善,或許與我前些時候的安排有關係。

有一次,我身染病疾,心情煩躁。自顧年事已高,在世之日,慮其不久,曾經將代善召到跟前,對他道:‘我年紀大了,且常有病痛,如果有不測,在我身後的幾個幼子和大福晉,你要贍養勿怠!’可能因為我有託孤之言,大福晉為了我去世後,要依靠代善度日,故而施惠於他。如果是這樣,倒也沒有什麼過錯。只是小福晉所言‘一日二三次派人到大貝勒家’,值得懷疑……。

努爾哈赤想把此事瞭解清楚,即召見達爾漢蝦、額爾德尼、雅遜和蒙阿圖四位大臣,對他們道:“你們四人去大貝勒、四貝勒處查詢,大福晉準備了佳餚,送給他們食用,大福晉每日二三次派人去大貝勒家,還有深夜出院二三次,這三件事,是否真有其事,將查詢的結果向我回奏。”

四大臣遵命,先到大貝勒家,正巧代善不在府中。達爾漢蝦遂問其家人,一家人說道:“大福晉處曾來過人求見大貝勒,是不是送來佳餚,沒有見到。”

接著又問代善的其他奴僕,也沒有取得送佳餚的證據。

對於每日二三次來大貝勒家,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

四人又到四貝勒家,皇太極矢口否認。

富察氏:後金的中宮大福晉,不料因這事被廢,卻改變了多爾袞一生

四大臣幾番周折,並沒有取得確鑿的證據。

在向努爾哈赤回奏查詢時,不知是懾於大汗的權威,還是另有其他原因,卻說“三件事均屬實情。”

努爾哈赤為此事,頗費斟酌。代善是員驍將,根據與周圍國家的關係,以後打仗的事,還會接連不斷,不忍加罪於代善。他的思路打算定罪於大福晉。但下面報上來的情況,必須查清楚,方可定罪。堂堂大福晉,是一國之母,豈能僅憑耳聞定罪。

於是又召見了幾位大臣,根據聽到的大福晉竊藏綢帛、蟒緞、金銀等財物,要查個水落石出。

蒙古福晉向查詢大臣稟道:“阿濟格家兩隻櫃中,有大福晉藏的金帛三百兩,大福晉常為此放心不下,曾經想燒燬,也曾經想投入河中,結果也沒火燒,也沒投之於河!”

查詢大臣到阿濟格家果然抄出金帛三百兩。

其他還有大福晉賜給總兵官之妻精美寶石藍色倭緞、賜給參將蒙阿圖之妻的朝服,還有瞞著汗賜給村民財物等。

努爾哈赤聽得如此多的私藏、私送和私賜之物,不禁勃然大怒,立即派人召來大福晉。

大福晉驚慌萬狀,有什麼災難,丈夫竟這樣君臣分照地派人召見,但又不能拒而不往。

努爾哈赤見了大福晉,怒形於色,大聲呵斥道:“可明白你的罪行?”

大福晉道:“我犯了什麼罪?”

“達爾漢蝦,把她的罪行逐條說給她聽!”

達爾漢蝦一條一條把調查的結果,全都擺了出來。

富察氏:後金的中宮大福晉,不料因這事被廢,卻改變了多爾袞一生

努爾哈赤問道:“你還有何話說?身為中宮大福晉,己不能正,怎能正人?”

事已至此,大福晉心想,還是要據實承認,不實的不能承認。

“送菜餚給大貝勒和四貝勒,是有此事。身為國母,賜給兒孫菜餚食用,有何不可?況且此前也有例可緣。一日二三次派人去大貝勒家,沒有這事,就算有,也不是有什麼策劃,說是策劃,要說明白,策劃的什麼。

深夜出院二三次,更沒有這回事。至於說到私藏綢緞、金銀和送給總兵官妻子、參將妻子的物品,還有賜給村民東西,我身為中宮大福晉,一國之母,這些零星東西都不能貯存和送、賜於人,還是什麼大福晉?”

富察氏一片言辭,說得理直氣壯,一些負責查詢的大臣們,有的面面相覷,瞠目結舌。

努爾哈赤以至尊之軀,哪能容得下這樣一片帶有責問的言辭,他氣憤填膺,怒喝道:“你身為大福晉,狡詐盜竊,凡是人能做得出的壞事,你都做出來了……”他沒有說完,不知是聽到她的言辭有理,還是加罪的論據不足,竟拂袖而去。

第二日,努爾哈赤不無傷感地向群臣宣佈了還是大福晉據理訴說的那些言辭,不過是換了換角度的所謂的罪行,同時也表露了這一決定的心情,道:“論大福晉之罪,不是不可以殺掉,如果因此而殺掉她,我愛如心肝的三子一女,將失去生母,他們將是何等的痛苦!如果不殺,她欺吾之罪太多。”

說到這裡,他又氣憤,又難過。

“殺了她又何用?可是她依然這樣,我也不能同她生活在一起了。將她休棄了吧!”

當日,她離開了中宮,被安置到別處。

人們不禁思考:她的罪,究竟是什麼?其原因究竟有沒有其他因素?

事隔兩日,努爾哈赤宣佈:“冊封側福晉阿巴亥為中宮大福晉。”

這一舉措,對多爾袞的將來,將產生重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