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不惑，縱觀身邊人，無非分為三類：

一是為生活而乞食之人，每日思考最多的是如何養活自己。昨日路過一路口，短短數米，有兩個早餐攤位。他們可能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來這個路口賣早餐，以小生意養活自己。我行車至此，觀察一會，竟無人來買早餐，遂拍照離開。腦中飄過“哀民生之多艱”的短句。

圖為馬運路一角   攝於2022年10月14日

二是財大氣粗之人，急切想跳入酒色財氣的富貴圈子，登堂入室之人。

三是依附於權勢、財大氣粗，敢當馬仔之人。

現實告訴我們，當一個人失了勢，往往是“一朝馬死黃金盡，親者如同陌路人。”正所謂： “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在《金瓶梅》第一回《西門慶熱結十弟兄 武二郎冷遇親哥嫂》中，開篇就講到這個問題。

書中那段文字，節錄如下：

山東省東平府清河縣中，有一個風流子弟，生得狀貌魁梧，性情瀟灑，饒有幾貫家資，年紀二十六七。這人複姓西門，單諱一個慶字。他父親西門達，原走川廣販藥材，就在這清河縣前開著一個大大的生藥鋪。現住著門前五間到底七進的房子。家中呼奴使婢，騾馬成群，雖不算得十分富貴，卻也是清河縣中一個殷實的人家。只為這西門達員外夫婦去世的早，單生這個兒子卻又百般愛惜，聽其所為，所以這人不甚讀書，終日閒遊浪蕩。一自父母亡後，專一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風，學得些好拳棒，又會賭博，雙陸象棋，抹牌道字，無不通曉。

從作者的這段介紹，西門慶可算是有權有勢有錢有貌之人。

這種人，依我觀大千世界，雖然品行不端，但不免有依附於此的馬仔。

果然，依附者就有了，他們就是義結金蘭的十兄弟，分別為應伯爵、謝希大、花子虛、孫天化、祝念實、雲理守、吳典恩、常峙節、白齎光等人。

即便是馬仔年齡比西門慶大，但也不能搶了西門慶的風頭。這一點，在這氏兄弟結拜的時候，有個細節值得玩味。

（吳道官）一面取出紙來，說:“疏已寫了，只是那位居長?那位居次?排列了，好等小道書寫尊諱。眾人一齊道:“這自然是西門大官人居長。西門慶道:“這還是敘齒，應（應伯爵）二哥大如我，是應二哥居長。”伯爵伸著舌頭道:“爺，可不折殺小人罷了。如今年時，只好敘些財勢，那裡好敘齒!若敘齒，這還有大如我的哩。且是我做大哥，有兩件不妥:第一不如大官人有威有德，眾兄弟都服你;第二我原叫做應二哥，如今居長，卻又要叫應大哥，倘或有兩個人來，一個叫‘應二哥’,一個叫應大哥’，我還是應‘應二哥’，應‘應大哥’呢?”西門慶笑道:“你掐斷腸子的，單有這些閒說的!”謝希大道:“哥，休推了。”西門慶三謙讓，被花子虛、應伯爵等一干人逼勒不過，只得做了大哥。

誰能做大哥？

在《金瓶梅》給了我們答案。

後記：幾近不惑，才想起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