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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宋金邊境“榷場”的商人,也是抗金英雄,南歸成了不歸路

作者:陳二虎

他是宋金邊境“榷場”的商人,也是抗金英雄,南歸成了不歸路

一、宋金邊境“榷場”的商人

金朝末年,蒙古大軍進入中原,中原地區動盪不安,烽火連天,各地地主豪強紛紛聚集鄉鄰親族結寨自保,很多人成了稱霸一方的義軍首領。這些義軍,或投靠蒙古,或投靠金廷,或左右搖擺,往往集軍、民、財於一身,招納流亡人口。

山東境內更是紅襖軍蜂起,各種勢力犬牙交錯,讓金廷政府對山東的統治徹底失控。當時在山東,湧現了兩個叫張林的風雲人物,同時又基本同地,常常讓人混為一人,不分你我。其實這兩個人一個是益都府“治中”張林;一個是益都桃林寨“大刀”張林。

今天筆者要講的是桃林寨大刀張林(筆者還會有專文講治中張林)。

張林,益都府人,家中兄弟兩個,其兄張演,張家在清河屬於大戶,廣有騾馬錢糧,是往來金宋榷場的商人。

“榷”專賣之意,“場”,場地場所之意。是由官方控制主導的貿易市場。

他是宋金邊境“榷場”的商人,也是抗金英雄,南歸成了不歸路

南宋在與山東一帶本方境內設有安豐軍花靨鎮市場、盱眙軍市場、光州光山縣中渡市場,金方主要在本方邊境置有泗州市場、蔡州市場等。金廷向南宋輸出鹽、絲絹、藥材,豬羊,禁止貿易的是金廷的馬匹與兵器;南宋以茶葉,木棉、象牙、犀角、乳香與檀香為主,牛與銅是禁止貿易的。宋朝規定“總領兼(榷場)提領官,知軍歉措置官,通判兼提點官。榷場置主管官二員,押發官二員”。

在冷兵器時代,戰馬就是“機械化部隊”,南宋因為缺乏戰馬,導致戰爭機動性極差,與金廷和西夏發生戰爭,往往受治吃虧,迫切需要戰馬。由之,金廷與南宋互貿,嚴令禁止出口戰馬。而金廷缺銅,南宋也是嚴加控制,不想讓銅流入金國,連銅錢都嚴加管理,規定“銅錢入海五里,盡沒其資”,所以,金也支援商人私販茶葉與銅錢入金境。

張演、張林兄弟,自小尚武,粗通文墨,兄弟二人,自少年起就隨父親做邊貿生意,往來於金宋邊境地區泗州、盱眙軍等地,與金宋的邊貿官員都比較熟悉,除了正常的貨物,也偷偷往宋境販馬,帶回茶葉與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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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結社自保惹事端

時逢山東大亂,蒙古開始經營山東,不像過去那樣攻城後,搶劫一番就退兵了,紅襖軍也攻城略地,地主豪強也擁兵自守,張家家大業大,在益都也是比較顯赫的,屬於目標比較大,張林與其兄張演也就藉助其家族在益都一帶的威望與人脈,組織鄉里親戚結社自保,拉起一支人數不多的武裝,保護自家財產與鄉鄰。

此時金廷對山東的統治完全失控,已經無力剿滅在山東的各類武裝,金廷也是靠地主豪強幫他們支撐殘局,蒙古勢力成了山東的主角。

金廷以蒙古綱為右副元帥、山東行省,蒙古綱建言招義軍,募豪強,“以益兵威”。

權知益都府事,宣差招撫使田琢便派手下提控紇石烈醜漢帶人來張家強徵騾馬糧食以備軍需,張林的父親人稱張大善人,熱情地接待了官府派來的紇石烈醜漢,答應近日籌措一批糧食,送到府衙。

紇石烈醜漢傲慢無禮,認為張大善人有意抗拒官庭,讓手下一個兵丁用馬鞭打傷了張大善人,張演與張林兄弟見父親被打,怒從心中起,張演奔過來,奪過馬鞭,揮拳打倒了那兵丁。

他是宋金邊境“榷場”的商人,也是抗金英雄,南歸成了不歸路

紇石烈醜漢說了聲:“要造反,把他拿下。”一揮手,手下那些兵丁一擁而上,張演與張林兄弟都武藝高強,在爭鬥中,張演打死了一人,張家的家丁也帶著武器圍了上來。

紇石烈醜漢好漢不吃眼前虧,率人回去向田琢彙報。

張大善人見兒子張演打死了官府的人,知道事態鬧大了,益都府一定還會派人來拿人。就對張演說:“演兒,你出去躲避一下,官府再來人,我應付著。”

張演開始不肯走,張大善人反覆勸說利弊,張演便動身到了宋盱眙軍,投奔一個在宋境盱眙軍主管榷場的官員。

紇石烈醜漢回來,添油加醋地向田琢彙報了,說這張家有造反通宋的嫌疑,田琢便派公人來張家捉拿殺人張演,張大善人與公人周旋,說張演殺了人逃了。

公人們都與這張家有些往來,回來交差,說張演已經逃跑。

田琢為了震懾屬民,令紇石烈醜漢帶人緝拿兇手,如張演潛逃,抓張大善人與張林回來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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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柄大刀據桃林

張林得知訊息,深知官府是要拿張家開刀,與其坐以待斃,莫若反了,馬上組織人丁,把家產都裝到車上,把父親與鄉里老弱先送到桃花山中,把青壯組織起來,待紇石烈醜漢帶人來到,張林先放起一把火,率人殺向官兵。

紇石烈僅帶了百十人,沒想到張林會來狠的,被張林殺得狼狽而逃,死傷過半。

這桃花山在益都東幾十裡處,地勢險要,扼守交道要道,十分適應草莽英雄落腳,皆適建立山寨,於是,張林建桃林山寨,由於馬上一把大刀,無人能敵,人稱“張大刀”。

據說這張林美鬚髯,臥蠶眉,丹鳳眼,面色微紅,威嚴有正氣,頗似三國時的關羽。

田琢派兵馬圍剿,被張林擊敗,又採取安撫手段,請示山東行省蒙古綱,任張林遙授安化軍節度使,這“遙授”也就是虛職,是金廷安撫豪強的一種手段。

張林根本不吃這一套,依舊佔據桃林寨與金廷為敵,並打出安化軍節度使的名號,一時間兵馬強盛,遠近知名。

蒙古綱上奏朝廷:“(張)林勢甚張,乞遣河南馬軍千人,單州經略司以眾接應”,剿滅張林。

執政大臣認為“益都以東,嘯聚不止一張林,宜令(蒙古)綱設備禦”,依情況而定。

張林很快發展壯大,周邊二龍山、白虎山都成了他的勢力範圍,建虎窟等寨,率萬人攻掠東平府周邊地區。

他是宋金邊境“榷場”的商人,也是抗金英雄,南歸成了不歸路

四、南歸成了不歸路

金將蒙古綱此時坐鎮東平,以右副元帥、知東平府事,行尚書事,到任後招募義兵,安撫民眾,採取了很多措施,恩威並施,對於張林這支武裝十分重視,一直力主剿滅,見張林率領兵馬來侵掠東平,這是送上門來,命令元帥右監軍王庭玉率大軍討伐。

張林依山嶺結陣,王庭玉令提控王政為左翼,提控王顯為右翼,分兵三路“逾嶺搏戰”,因官兵攻勢猛烈,武器裝備精良,張林手下將士損失很大,準備向東撤兵。花帽軍將領李霆又率三千精銳趕到,阻住張林退路,與王庭玉前後夾擊,張林拍馬舞刀奮勇突圍,戰馬被射傷倒地,張林被擒,將士被殺幾千人,“獲雜畜兵仗萬計”,可見張林的這支地方武裝還是比較富有的。

王庭玉乘勝直搗張林山寨,虎窟等寨或被攻破,或被招降。

金廷聞生擒張林,遣樞密院令史劉顒到東平處死張林。

張林靈機一動,玩了一個心眼,對蒙古納說:“臣兄(張)演在宋為統制,有眾三千,駐即墨、萊陽之境,請以書指之,使轉致諸賊之款密者,相為表裡,然後以檄招益都張林(此是另一個張林),不從則合擊之,山東不足平也。”

蒙古綱認為張林所言有理,那益都治中張林,剛剛逼走自己的上司田琢,佔據了益都,正無計可施,便上奏朝廷,得到批覆,任命張林為萊州兵馬鈐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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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林免得一死,還被授予官職,暗暗招集舊部,兵馬復聚,聞宋朝政府正廣泛接納金境的漢人,便找了一個機會,率領部眾,南渡淮河,投奔了已經是南宋忠義軍總管的李全,李全奏請淮東制置司,授予張林修武郎、忠義軍兵馬鈐轄,成了李全麾下。

南宋政府深恐這些自金境而來的“歸正人”坐大,想方設法壓制忠義軍,並頻頻製造忠義軍的內訌。

李全的二哥李福在內訌中用計殺了忠義軍另一實權人物劉慶福後,令忠義軍將領國咬兒、閻通、王義深等人十分不安,受淮東制置司支使,囯咬兒聯絡張林、閻通、刑德等人,襲殺了李全的二哥李福以及李全的小妾和小兒子。

李福聞知二哥李福,從青州返回楚州,國咬兒深知李全一定會追究其兄被害的事,國咬兒深知王義深這個冷麵殺手不好對付,就設宴請張林、刑德、閻通三人,閻通機警,沒有赴宴,張林與刑德來了,被國咬兒殺了張林與刑德,向李全贖罪。

張林,一代梟雄,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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