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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中的羅馬帝國千年史(16):瘋帝卡里古拉與皇叔克勞狄烏斯

公元37年3月,羅馬城萬人空巷,迎接第三任奧古斯都蓋烏斯·愷撒(後文還是統一用他的外號卡里古拉來稱呼)的走馬上任。像他的叔公提比略大帝一樣,卡里古拉一開始也儘可能裝得像一個明君,他恢復了提比略時期荒廢已久的公共工程建設,恢復了各種被禁止的大型慶典活動和精彩的角鬥士表演,廢止了叛國罪法等提比略制定的臭名昭著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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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羅馬帝國》中的卡里古拉

卡里古拉還召回了他失散在各地的親人,包括他的叔叔、名將日耳曼尼庫斯的弟弟克勞狄烏斯,以及他的三個姐妹德魯西拉、利維婭和阿格里皮娜,其中克勞狄烏斯被任命為執政官,輔佐侄子處理內政。卡里古拉之前的帝位繼承競爭者、提比略大帝的孫子小提比略也保住了性命,還被封為卡里古拉的繼承人(皇太子),總之這真是一盤欣欣向榮的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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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羅馬帝國》中的皇叔克勞狄烏斯

影視中的羅馬帝國千年史(16):瘋帝卡里古拉與皇叔克勞狄烏斯

美劇《羅馬帝國》劇照:卡里古拉為三位姐妹設宴接風

2019年播出的美劇《羅馬帝國》(Rome Empire)第三季的後三集講述的都是卡里古拉登基後的事情,劇情上大致符合正史記載,部分細節上有修改也可以理解,除了扮演的卡里古拉的男演員有點小帥外,劇中還有部分關於其私生活的大尺度鏡頭,有些少兒不宜。2004年上映的歷史電影《尼祿大帝》(Imperium: Nerone)開頭也介紹了與卡里古拉有關的部分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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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祿大帝》中的卡里古拉

登基不久,卡里古拉就得了一場大病,據說一連昏迷了三個月。在他昏迷期間,禁衛軍司令馬克洛說服元老院,一旦卡里古拉去世,就將權力移交給小提比略。但想不到的是,卡里古拉最後硬是醒了過來,雖然馬克洛向他坦白了自己做過的事情,但卡里古拉卻因此恐懼起來,因為馬克洛曾預設他將行將就木的提比略送上西天,他害怕有朝一日這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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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羅馬帝國》中的禁衛軍司令馬克洛

於是沒多久,卡里古拉就下令將馬克洛和小提比略秘密處死。奧古斯都之位所具有的不受約束的無限權力,很快就讓這個才24歲的年輕人放飛自我了。他居然在晚宴上當眾與自己的三個姐妹先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並說還想和她們生baby。不幸的是,三姐妹中顏值最高、卡里古拉最喜歡的姐姐德魯西拉,在第二年就懷著未出世的孩子不幸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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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羅馬帝國》劇照:最心愛的德魯西拉去世是對卡里古拉的又一次打擊

德魯西拉的去世又一次大大刺激了卡里古拉,他頒佈法律宣佈德魯西拉為神,同時又開始懷疑利維婭和阿格里皮娜想要害他,便下令將兩個姐妹再次發配回荒島。之後為了滿足那方面的慾望,卡里古拉變得越發肆無忌憚,他似乎和曹賊一樣喜好人妻,經常在宴會上看到誰的老婆漂亮,就當場拉走去幹一發,其夫若敢反抗便會馬上人頭落地。如此惡臭的行為,美劇《羅馬帝國》卻給他直接省去了。

卡里古拉的這些風流(惡臭)逸事被詳細得記錄在古羅馬歷史作家蘇維託尼烏斯的八卦傳記著作《羅馬十二帝王傳》中,義大利人和匈牙利人根據這些描述又添油加醋得拍成了情色影視大作《羅馬帝國豔情史》(Caligula,1978)和《羅馬帝國荒淫史》(Caligula,1996),片中多人運動和各種姿勢運動的場面看了真叫人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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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豔情史》中的卡里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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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荒淫史》中的卡里古拉

除了不停得玩弄元老、貴族和將軍們的老婆外,卡里古拉又開始大興土木,除了興修原先的公共基礎設施外,他尤其喜好到處建造關於他的紀念雕像,彷彿要把自己塑造為神祇一樣。再加上經常出資舉辦大型公共慶典活動,即位才一年多,卡里古拉就花費了30億賽斯特耳提烏斯(羅馬通用貨幣),把整個羅馬國庫都掏空了。

一想到沒錢了,已經習慣於奢侈生活的卡里古拉別提有多難受,克勞迪烏斯給侄子出了一個餿主意,即恢復提比略時期的叛國罪法,按照判決可以完全沒收被判有罪的元老的財產。此外他還推行強買強賣制度,以高價出售活動中多出來的物品並要求羅馬人購買,導致很多人為此家破人亡。他甚至提高了稅率,並新開了幾種新稅種,結果引得羅馬人民怨聲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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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元老財產開刀或許是卡里古拉在歷史上被黑的原因之一

當然獲取資金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發動對外劫掠戰爭,不同於爺爺德魯蘇斯和爸爸日耳曼尼庫斯,卡里古拉沒有任何軍事經歷,這對於一個名將世家來說實在太過難堪。於是公元40年秋,卡里古拉在北日耳曼地區動員了一支大軍,計劃進攻凱撒大帝都未能完全征服的不列顛地區,但此時正是秋冬季,羅馬人的大軍無法渡過兇險的英吉利海峽。

幸好此時不列顛南部的一個凱爾特酋長的兒子阿德米烏斯被父親流放,被迫帶著一小部分人前來投奔,卡里古拉為此洋洋得意,編造了一個大捷的假訊息快遞給元老院。不過為了完成凱旋式活動,他居然從軍團裡抽調了若干長得像蠻族計程車兵,給每個人都染上紅髮,算是勉強解決了凱旋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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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羅馬帝國》中,被挑出來冒充戰俘的羅馬士兵

由於軍團先頭部隊拒絕在冬季橫渡英吉利海峽,卡里古拉曾打算殺掉全部兩個先頭軍團,後被手下人人所勸阻。但不久他又突發奇想,想要殺死全部背叛過愷撒的羅馬軍團,這個主意嚇壞了元老和將軍們,大家普遍認為,卡里古拉已患上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他的一些行為也正符合這一症狀,如睡眠極少,一天只睡三個小時,精神極為亢奮,時刻能夠大聲演講等。

羅馬元老們暗中商量,認為已經不能再讓這個精神分裂症患者這樣肆意妄為下去了,禁衛軍大隊長卡西烏斯被推舉出來負責將他殺死。卡西烏斯年事已高,屬於超齡服役人員,卡里古拉為此一直嘲笑他,讓後者懷恨在心。美劇《羅馬帝國》中則沒有提到這點,彷彿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這位大隊長就匆匆背叛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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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羅馬帝國》中的禁衛軍大隊長卡西烏斯

公元41年初,卡里古拉在看完一場大型角鬥士表演後,透過羅馬城的過街地道準備回家吃午飯,但卡西烏斯早就帶著一群士兵埋伏在此。趁著卡里古拉在慰問一群從小亞細亞趕來排練的小男孩的功夫,大家一擁而上將卡里古拉刺死,卡里古拉的妻子卡桑尼婭及他們的女兒小德魯茜拉也一起遇害。卡里古拉的衛隊隨後趕來,打死了部分兇手。

卡里古拉遇刺後,羅馬城內一時大亂,早已對此知情的元老院召開大會,討論要不要恢復共和國體,一些士兵們則在城裡到處亂竄,並逮住了皇叔克勞狄烏斯,這傢伙因為碰巧提前離開而倖免於難。一些士兵直接向克勞狄烏斯跪下,並大喊:“皇帝萬歲!”為了保證他的安全,他們強行要求他當晚在禁衛軍軍營過夜。美劇《羅馬帝國》這裡卻直接讓克勞狄烏斯在兇案現場黃袍加身,彷彿在暗示卡里古拉的死是他策劃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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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羅馬帝國》中,克勞狄烏斯在兇案現場黃袍加身

在聽說克勞狄烏斯被抓後,一些元老主張也應儘快將其殺死,以絕後患,但大家尚未達成一致意見。克勞狄烏斯則在分析了局勢後,給禁衛軍們開了個價,聲稱如果能扶他爬上帝位,他可以給每個士兵支付15000賽斯特耳提烏斯的報酬。雖然克勞狄烏斯為此獲得了成功,但對後人卻開了個壞頭——即可以透過花錢收買禁衛軍來獲得帝位。

克勞狄烏斯登上帝位時已經51歲,他是德魯蘇斯的小兒子、日耳曼尼庫斯的親弟弟,從小體質較弱又天資魯鈍,雖然喜好讀書但沒啥成績,成年後也只能啃老,家裡長輩都看不起他。他曾向叔叔提比略要官做,但後者卻只給了他一些零花錢。不過幸好提比略去世時,指定克勞狄烏斯為第三繼承人,並分給他三分之一的財產,才使他不至於因沒工作而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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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狄烏斯雕像

雖然卡里古拉當政後請克勞狄烏斯做了執政官,但也都是小丑一樣的角色,卡里古拉身邊的狐朋狗友們都喜好逗他玩,他對此也只能笑臉相迎。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生過得稀裡糊塗的傢伙,在年過半百之際突然走了大運,被擁戴為帝國第四位奧古斯都。也正因為此,經歷過人生低谷的克勞狄烏斯在上任之初算是比較親民,並且勤於政務、特別是參加法庭審判。

除了仕途不順外,克勞狄烏斯的情感生活也一直不順,他的第一任訂婚之妻在結婚前便因病去世,後面取的兩個老婆都因為三觀不合而分手,而迎娶的第三個老婆梅薩琳娜則是羅馬史上著名的肉食女,據說她經常在晚上打扮成失足女外出去找刺激,還曾達成過25人斬的記錄。克勞迪烏斯最終被迫公開將梅薩琳娜斬首,並聲稱自己已經不想再找女人。

對於梅薩琳娜這個風流開放的女人,歐美影視界自然不放過給她拍片立傳的機會,她也是拍片數量僅次於埃及豔后克萊奧帕特拉的羅馬女性歷史人物,相關影片包括默片《梅薩琳娜》(Messalina,1924)、《梅薩琳娜》(Messalina,1951)、《尼祿與梅薩琳娜》 (Nerone e Messalina ,1953)、《女皇梅薩林娜》( Messalina Venere imperatrice ,1960)、《梅莎麗娜,梅莎麗娜 ! M(essalina, Messalina! ,1977)、《卡里古拉和梅莎麗娜》 (Caligula et Messaline,1981)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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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薩琳娜》(1924)中的義大利女星裡娜·德利古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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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薩琳娜》(1951)中的墨西哥女星瑪麗亞·費力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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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梅薩林娜》(1960)中的英國女星貝琳達·李

但身體畢竟是誠實的,克勞狄烏斯還是耐不住寂寞,又經常去找妹子玩,最後把他吃得死死的,則是卡里古拉的小妹妹、他的侄女阿格里皮娜,這是個非常有政治野心的女人,她利用與克勞狄烏斯的親戚關係接近並控制了他。在阿格里皮娜的反覆要求下,克勞狄烏斯最終同意將阿格里皮娜的兒子尼祿立為繼承人。

在與尼祿大帝有關的影片中,其母阿格里皮娜自然是一個不可迴避的角色,她對尼祿的愛顯而易見的,甚至還有兩部專門探討這對母子之間關係的影片,分別是《尼祿和阿格里皮娜》( Nerone e Agrippina,1914)和《吾兒尼祿》(Mio figlio Nerone,1956),這其中的具體故事我們放在下篇再交代。

影視中的羅馬帝國千年史(16):瘋帝卡里古拉與皇叔克勞狄烏斯

《吾兒尼祿》(Mio figlio Nerone,1956)中的阿格里皮娜母子

在對外征戰上,克勞狄烏斯當朝13年間做的事也並不多,公元42年他下了將茅利塔尼亞併入帝國版圖,公元44年他又親率5萬大軍在不列顛肯特郡海岸登陸,很快就將當地凱爾特部落趕到了威爾士地區,並大張旗鼓得凱旋而歸。留在當地的不列顛總督斯凱帕拉則一直到公元50年才將聚集在威爾士的凱爾特殘匪清理乾淨。

影視中的羅馬帝國千年史(16):瘋帝卡里古拉與皇叔克勞狄烏斯

美劇《蠻族崛起》第5集中羅馬入侵不列顛的路線

年紀逐漸變大後,克勞狄烏斯開始後悔立尼祿為繼承人的決定了,他更喜歡自己與梅薩琳娜所生的兒子布列塔尼庫斯,儘管後者尚未成年。這一切當然逃不過心思細膩的阿格里皮娜的眼睛,在公元54年,克勞狄烏斯突然毫無徵兆得斃命,一般普遍認為是阿格里皮娜下的毒,因為前者在吃了後者送的一盤炒蘑菇後,受了一整夜的折磨,直到天亮時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