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影視中的羅馬帝國千年史(17):不列顛尼亞布狄卡女王

上回說到克勞狄烏斯駕崩,皇后兼皇侄女阿格里皮娜將兒子尼祿扶上帝位,這回來介紹下克勞狄烏斯-尼祿兩位奧古斯都統治期間,羅馬人在不列顛群島上的戰爭。

生活在不列顛群島中南部上的居民與外高盧民族一樣,都屬凱爾特人種,他們分批上島後逐漸形成大大小小數十個部落,實行的是原始的部落軍事貴族制。這些部落中,屬貝爾格人力量比較強大,他們曾和在高盧的遠親們交流過鍛制兵器的技術,還曾在愷撒入侵不列顛時與羅馬人打了幾仗,部分掌握了羅馬人先進的軍事科學技術。

正當貝爾格人準備在島內一展宏圖之際,公元43年,羅馬皇帝克勞狄烏斯親率4萬大軍登島,開始了帝國新一輪的版圖擴張。貝爾格人知道羅馬軍團無人能敵,稍作抵抗便宣佈投降,其他11位凱爾特部落的首領也紛紛效仿,作為回報,他們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上保留部分自治權,只需向羅馬商人開放貿易和定期繳納帝國賦稅就行。

影視中的羅馬帝國千年史(17):不列顛尼亞布狄卡女王

英劇《不列顛尼亞》中的克勞狄烏斯

然而羅馬人又同當年的日耳曼總督瓦盧斯一樣,很快向不列顛人徵收起承重的賦稅,為了交得起稅,一些當地人不得不向精明的羅馬商人借高利貸,結果導致最後不少人因還不上貸而經濟破產,最後淪為羅馬移民(主要是退役軍人)的奴隸,這就為之後愛西尼女王布狄卡(源自古凱爾特語,意為“勝利”)的起義埋下了伏筆。

拍攝於2003年的英國曆史電影《武士王后》(Boudica)基本算是布狄卡的一部傳記片,從她與愛西尼國王相遇開始,一直講到戰敗自殺,不過其中也穿插了許多克勞狄烏斯-尼祿兩朝間羅馬宮廷的一些事件,等於是把布狄卡女王強行拔高到了羅馬皇帝的同等位置,誰讓這是一部英國電影呢?

影視中的羅馬帝國千年史(17):不列顛尼亞布狄卡女王

《武士王后》中的克勞狄烏斯

平心而論,布狄卡不過是羅馬千年史中遇到的各類蠻族首領中一個小角色,鬧騰時間不超過一年,但因為既是女性,又出生於喜歡拍歷史影視劇的英格蘭,所以現在的知名度反而比克勞狄烏斯水性楊花的前妻梅薩琳娜更大,相關影視作品也有英國電影《武士王后》、美劇《蠻族崛起》(Barbarians Rising,2016)第五集、小成本電影《布狄卡:武士王后的崛起》(Boudica Rise of the Warrior Queen,2019)、二季英劇《不列顛尼亞》(Britannia,2018)以及英國搞笑電影《臭屁的羅馬人》(Rotten Romans,2019)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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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劇電影《臭屁的羅馬人》中的布狄卡

愛西尼部落位於當代英格蘭東海岸的諾福克郡,其酋長普拉蘇塔古斯是靠著羅馬的支援當上部落之主的,作為回報,普拉蘇塔古斯同意在自己死後把部落領土的一半贈送給尼祿皇帝。但沒想到的是,普拉蘇塔古斯死後,羅馬的不列顛總督卡圖·德奇安努斯親自找上門,聲稱協議已經修改,愛西尼部落的領土應全部由羅馬人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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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蠻族崛起》中的普拉蘇塔古斯王

影視中的羅馬帝國千年史(17):不列顛尼亞布狄卡女王

《武士王后》中的普拉蘇塔古斯與布狄卡

影視中的羅馬帝國千年史(17):不列顛尼亞布狄卡女王

美劇《蠻族崛起》中的德奇安努斯總督

普拉蘇塔古斯的遺孀、新就任愛西尼部落女王的女王布狄自然卡拒絕了羅馬人的無理要求。作為回敬,德齊安努斯派人狠狠揍了布狄卡一頓,並把她的兩個女兒抓起來反覆蹂躪。女王當然忍受不了這種奇恥大辱,於是在公元61年,趁著總督蘇埃託尼烏斯·保利烏斯率三分之二的羅馬駐軍遠征威爾士莫納島的機會,聯合其他對羅馬統治不滿的不列顛人發起了聲勢浩大的不列顛起義。

2016年美劇《蠻族崛起》的第五集講到了布狄卡的故事,該集花了不少時間來講布狄卡如何說服凱爾特各部落聯合反羅馬的橋段,雖然相關記載並未見於歷史,大機率也是編劇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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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蠻族崛起》中的布狄卡母女三人

布狄卡作為一個部落首領的妻子,為什麼會具有這樣的領導和軍事才能?這是一個現存所有史料都沒有給出解答的問題,2019年英國導演佐伊·摩根拍攝了小成本影片《布狄卡:武士王后的崛起》,試圖從不幸童年的角度來回答這個問題,當然這個故事純屬導演原創,由於製作簡陋,大部分觀眾給此片打了1-2分的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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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狄卡:武士王后的崛起》中的布狄卡女王

凱爾特人進攻的首要目標是羅馬在不列顛的行政中心卡姆羅多努城,由於蘇埃託尼烏斯帶走了大部分軍隊,城內只有一支200人的輔助部隊,因此整個城市很容易就被凱爾特人攻陷並被夷為平地。少數倖存者們圍繞著刻有徵服功績的克勞狄烏斯神廟堅守了兩天,最後還是與神廟一起被毀滅。

內定的下一任總督昆圖斯·錫裡利斯率第九軍團前來解圍,結果被佔有兵力優勢的凱爾特人殺得大敗,絕大多數步兵都戰死,只有騎兵僥倖突圍。當初上門找布狄卡麻煩的總督德奇安努斯見大勢已去,只好帶著少數隨從坐船逃回外高盧,其他羅馬官員、富人們也都紛紛四散而逃,只剩下普通羅馬平民們等著被凱爾特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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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蠻族崛起》中吃癟的錫裡利斯

布狄卡隨後乘勝追擊,又摧毀了倫底紐姆(今倫敦),城內的羅馬平民由於來不及撤離,全部都被凱爾特人殺害——因為凱爾特人對俘虜和奴隸沒什麼興趣,他們只喜歡拿敵人的首級去參加某種凱爾特古老宗教的獻祭儀式。另一個城市、卡圖維勞尼人的首府維魯拉米亞姆(今聖·奧爾本),因為該部落已經臣服於羅馬人,所以城內的居民們也都難逃厄運。據估計,三座城市的淪陷共造成7-8萬名平民的死亡。

蘇埃託尼烏斯得知後院起火後,決定迅速回軍鎮壓叛亂,並與莫納島的凱爾特部落達成停戰協議。這位年齡不詳的羅馬名將首次出現在歷史上是公元41年,當時他親率一個軍團參與了佔領茅利塔尼亞的軍事行動,並一直前出到今塞內加爾河附近。公元59年,蘇埃託尼烏斯接替已經去世的昆圖斯·維拉紐斯出任不列顛尼亞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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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浴場上的蘇埃託尼烏斯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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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劇《蠻族崛起》中的蘇埃託尼烏斯

此時蘇埃託尼烏斯手中只有第14、20兩個軍團及一些輔助部隊共1萬餘人,一些凱爾特同盟城市雖然沒有加入叛亂,但也拒絕聽從其調遣。而此時布狄卡的部隊一路裹挾,已發展到10萬人的規模(羅馬歷史學家塔西佗則稱有23萬之眾),需要大量的口糧來維持其行動力。蘇埃託尼烏斯則有針對性燒燬了自己的全部多餘儲存口糧,因此為了獲得口糧,布狄卡只好與羅馬軍隊主力進行正面決戰。

雖然從人數上看,凱爾特人數目是羅馬軍團的十倍,但其大部分都不過是烏合之眾,蘇埃託尼烏斯特地將戰場選在了一處對防禦者十分有利的多岩石高地上。果然,戰役開始沒多久,凱爾特人就向羅馬人的陣地發起猛攻,但由於地形狹窄無法展開隊形,又是向上仰攻,導致他們多次衝鋒都被趕下來,士氣逐漸變得低落。

影視中的羅馬帝國千年史(17):不列顛尼亞布狄卡女王

美劇《蠻族崛起》中的戰役人員流動簡圖

蘇埃託尼烏斯見時機已到,立即下令發起反擊,羅馬軍團直衝下來,一下子就把凱爾特人的隊伍衝得七零八落,戰局很快呈一邊倒的局勢,戰後據估計有8萬凱爾特人在戰鬥中被殺,而羅馬人只戰死了400人。眼看大勢已去,為了不被羅馬人活捉,布狄卡毅然選擇服毒自盡,她死後艾西尼王室也徹底絕後,整個部落全部都淪為羅馬人的地盤。

雖然關於布狄卡起義的歷史記錄字數屈指可數,但2018英國人還是硬給他拼湊了3季27集的篇幅來講述布狄卡的故事,為了填補如此長的劇集空間,編劇自然瞎編了許多橋段,比如勾結執政官卡西烏斯一起反抗克勞狄烏斯、與凱爾特老對手攜手對抗羅馬人等,這些原創劇情筆者這裡就不再作過多關注。

影視中的羅馬帝國千年史(17):不列顛尼亞布狄卡女王

英劇《不列顛尼亞》中的布狄卡

話說當初尼祿皇帝得知執政官德齊安努斯逃回外高盧後,以為不列顛勢態嚴重,原本打算將軍團和平民撤出該地,不久蘇埃託尼烏斯捷報傳來,才讓其打消了撤退的念頭。然而由於蘇埃託尼烏斯堅持殘酷的報復政策,使得不列顛尼亞的局勢仍未根本性好轉,尼祿只好任命另一名更為懷柔的執政官為不列顛尼亞新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