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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游一曲《釵頭鳳》,誤了唐婉,趙士程才是真的意難平。

陸游,是南宋著名的愛國詩人,他的“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我們耳熟能詳,那個臨終之際仍然渴望收復失地,祖國統一的陸游值得我們敬佩,可是一曲《釵頭鳳》就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陸游一曲《釵頭鳳》,誤了唐婉,趙士程才是真的意難平。

二十歲的陸游和表妹唐婉結為夫妻。兩人從小青梅竹馬,婚後也情投意合。然而,陸游的母親擔心陸游整日沉溺於夫妻的情情愛愛,而失凌雲之志,把科舉考試拋在腦後,再加上與唐婉結婚多年無所出,陸母強迫陸游休了唐婉,讓他再娶。雖然陸游不願與唐婉分離,但終究拗不過母親。陸游迫於母命,另娶王氏為妻,唐婉也迫於父命嫁給了趙士程。

陸游一曲《釵頭鳳》,誤了唐婉,趙士程才是真的意難平。

三十歲的陸游在沈園遇到了唐婉和她的丈夫趙士程。陸游觸景生情在沈園的牆壁上寫下了《釵頭鳳》: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唐婉回家後,憂傷不已,追思往事,也和了一首《釵頭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沈園一別,唐婉一病不起,不久,唐婉便鬱鬱而終。千百年來,世人皆嘆《釵頭鳳》,無人知他趙士程。趙士程出身皇親國戚卻頂著家族的壓力和流言蜚語娶了被休的唐婉,為她尋遍良醫,趙士程“在世未納妾,死後不復娶”,十三年後戰死沙場。

陸游一曲《釵頭鳳》,誤了唐婉,趙士程才是真的意難平。

六十三歲的陸游看到妾楊氏採菊縫枕時,回憶起當年的唐婉也是如此,作《餘年二十時嘗作菊枕詩頗傳於人今秋偶復採菊》:

採得黃花作枕囊,曲屏深幌悶幽香。喚回四十三年夢,燈暗無人說斷腸!

少日曾題菊枕詩,囊編殘稿鎖蛛絲。人間萬事消磨盡,只有清香似舊時!

六十七歲陸游重遊沈園,看到當年題《釵頭鳳》的半面破壁,感慨萬千,作《禹跡寺南,有沈氏小園。四十年前,嘗題小闋壁間。偶復一到,而園已易主,刻小闋於石,讀之悵然》:

楓葉初丹桷葉黃,河陽愁鬢怯新霜。林亭感舊空回首,泉路憑誰說斷腸。

壞壁醉題塵漠漠,斷雲幽夢事茫茫。年來妄念消除盡,迴向蒲龕一炷香。

七十五歲的陸游住在沈園的附近,此時唐婉已逝世四十年,再作《沈園二首》:

(其一)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臺。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其二)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飛綿。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八十一歲的陸游夢遊沈園,作《十二月二日夜夢遊沈氏園亭》:

(其一)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裡更傷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

(其二)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八十四歲的陸游自知不久於人世,再次重遊沈園,念念不忘唐婉,此情至死方休。作《春遊》詩云:

沈家園裡花如錦, 半是當年識放翁。也信美人終作土, 不堪幽夢太匆匆。

陸游一曲《釵頭鳳》,誤了唐婉,趙士程才是真的意難平。

如果說陸游“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那趙士程便是那千古痴情人,一情念千古。陸游休妻後妻妾成群,趙士程亡妻後終身未娶,也許在當時痴情終究不及兩情相悅,但趙士程卻是我們的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