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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孕美婦人,拜求畫師誤失身:清代四川“辱婦被殺案”探究

當尋常人家百般苦求子嗣卻始終懷不上時,大多會找人繪幅張仙的畫像供奉在家,因傳說其能護佑子孫後代。畫像所繪乃是一位俊美男子,錦袍角帶,寬頰密須,左手攜弓,右手攝丸,仰視蒼穹,飄飄然有高飛之勢。其身旁有隻狗嚎叫跑起,大概便是人們俗稱的天狗。

四川郫縣有位畫師,尤其擅長繪畫張仙像,所作眉目如生,神氣活現。凡遇小孩驚啼,只要在其所繪張仙畫前祈禱,嬰孩必能止啼。遠近方圓數百里內,百姓深覺張仙如神,無不互相奔走相告,畫師門庭若市,也就由此發家致富。

多年不孕美婦人,拜求畫師誤失身:清代四川“辱婦被殺案”探究

郫縣城東數里之遙的村居內,有戶人家娶了位美貌絕倫的媳婦,數年未能懷孕,婦人無奈親至畫師府上求畫。往返四五次,方得一幅小畫回家,她以香火供奉祭祀,態度非常虔誠。十幾天後,婦人丈夫有事出門,婦人獨自在家睡覺,當晚便有位身材魁梧、衣冠華麗的美男子來到榻前,對婦人笑道:“我是張仙,鑑於你往日虔誠,我要賜你一個孩子。然你夫君下身萎縮軟弱,無法播種成功(汝夫痿弱,不克播種)。”

“今天我特來代他耕耘,收穫果實的機會將會大增,望你莫要驚訝!”言罷解衣登床。婦人瞅其相貌俊美,不由心動,當場欣然接受。兩人徹夜翻雲覆雨,大戰數百回合,直到天色微曉(歡好達曙),男子方才“攬衣下榻”,整束端嚴,緩緩消失。婦人目光流轉,發現對方的身影漸入畫中,愈加確信是張仙顯靈,丈夫抵家後,對他亦秘而不宣、絕口不提。從此婦人與男子關係更為親密,只要婦人丈夫不在,男子必來尋歡作樂,婦人也不拒絕。

多年不孕美婦人,拜求畫師誤失身:清代四川“辱婦被殺案”探究

天長日久,男子越加驕縱放肆,就算婦人丈夫在家,亦常常登門約婦人共赴巫山。婦人無法隱瞞,靦然羞澀地向丈夫說及此事,猶然認為是神明護佑自己早生貴子。丈夫獲知此事,仔細探察男子的形跡,心知其中有異,便取畫焚燒,剛燒到畫角,隱約可見一行細字,經過驗看,乃是一人的生辰八字。他越覺古怪,動手燒燬得更快。

數日之後,聽說有位畫師無故暴死,婦人丈夫驚詫探訪,畫師有徒弟與其相識,悄然告知詳情,事情始末這才得以清楚。原來畫師初見婦人,心志動搖,無法自拔,應求作完畫像後,偶然興起,在畫軸處戲題自己的生辰八字,並暗自祈禱:“倘若前世有緣,請讓我在夢裡與她相會。”十幾天後,他果真得以在夢裡與美婦人狎戲取樂。

多年不孕美婦人,拜求畫師誤失身:清代四川“辱婦被殺案”探究

畫師自認這是奇遇,時常私下與人談笑說及,畫師之徒故此聽說。當婦人丈夫燒畫時,畫師正待入夢,突然大聲慘呼:“啊啊啊!有人用火燒我的身體,我活不成了(吾無生矣)。”言罷斷氣,全身焦灼如燎。婦人丈夫聽說此事,覺得大快人心,四處宣揚,不過十來日,畫師所繪張仙畫像,被當地百姓悉數燒成灰燼。

作者文末有言:張仙,本是花蕊夫人(五代十國後蜀後主孟昶慧妃費氏)捏造出來的人物。史載夫人自從進入北宋皇宮,始終思念後主孟昶,便描繪一張後主的畫像,用以祭祀。後因宋太祖趙匡胤問及此事,她就詭稱編造張仙來應對,其實並非真有一位這樣的神明。如此看來,畫師作品之所以能顯靈,無非由筆而入,妙筆生花,似乎不必因神而感到可恥,但又怎能斷定不是後主的風流放蕩與丹青畫像合而作怪呢?鄉民的一把火,總算能讓百姓清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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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譯自《螢窗異草》中【張仙】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