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寅恪，我國現代最負盛名的詩人之一，歷史學家，語言學家，他出生名門，當時清華人稱他為大師中的大師，就是這樣優秀的男子卻是個晚婚族，直到三十八歲才與唐篔結婚，而說起兩個人的結緣，也是頗為奇特，兩人乃是因一幅字而結緣。

1926年，陳寅恪在清華任教，一次閒談中，同事偶然提到曾在一位女教師家中，看到牆上懸掛的詩幅末尾署名“南注生”，他不知“南注生”是何人，便向陳寅恪請教。陳寅恪略顯吃驚，沉吟一會說：“此人定是灌陽唐公景嵩的孫女，住在何處？我要去登門拜訪。”

此人便是唐篔，確實是灌陽唐景嵩的孫女，她出生書香門第，乃是民國有名的才女，從小飽讀詩書，能詩能畫，無一不通，當時她正在北京女子師範大學擔任體育教師。才子佳人，相見恨晚，兩人一見鍾情，很快便陷入了愛戀。

當時陳寅恪可謂是大齡剩男，30多歲還沒有談個女朋友，而且還是個有不婚族思想的人，直到遇到唐篔，他便陷落了。之前陳寅恪父親多次催促他結婚，甚至放話說：“爾若不娶，吾必代爾聘定。”就是這樣陳寅恪都不為所動，只是假託要求父親寬限時日，如今只因一幅字便與唐篔一定終生，便立馬與唐篔相愛結婚。

兩人結婚後，唐篔為了家庭，為了丈夫，選擇了捨棄了自己的事業，辭掉工作，專心經營家庭，料理家中事物，因為在她心裡，有了陳寅恪後，一切便無法與他再相提並論了。如果說唐篔沒有遇上陳寅恪，那麼民國曆史上可能會又多一位才負盛名的才女。真正愛一個人，便是把他看成心中地位最重的，願意為了他而做出一切犧牲，而不顧自己的一切，婚姻中男人最幸運的莫過於遇上這樣一個一心為他著想的女人。

陳寅恪的身體一直不好，結婚前便與唐篔說明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是唐篔一點都沒有嫌棄陳寅恪，當即決定與他結婚。兩人結婚後，陳寅恪和唐篔的生活一直很苦，由於物質生活困頓，勞作辛苦，陳寅恪的眼疾日益惡化，文革期間，陳寅恪的眼病已經非常嚴重了，直至全盲，根本無法書寫。壯年便眼睛失明，對於一個普通人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更何況是對於陳寅恪這樣一個特別需要眼睛來工作創作的文人？

當時唐篔由於高齡生產，落下病根，自此一生便忍受著心臟病的折磨，時常都需要藥物來維持。她拖著病體安撫丈夫的內心創痛，照料他的飲食起居，打理家務，承攬家中的大小事務。除此之外，她還盡心幫助著陳寅恪整理謄寫文稿，晚年失明的陳寅恪出書的代稿都是由唐篔一手操辦的，但是唐篔從來沒有叫過苦，一直任勞任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962年7月眼睛失明的陳寅恪在洗漱時不慎滑倒在家中的浴盆裡，摔斷了右腿股骨，自此只能長臥在床。當時陳寅恪一家可謂是困難重重，再加上文革批鬥，工資凍結，兩人的生活過得非常苦，可唐篔從來沒有想過要退出，她拼命操勞，以至於心臟病發作，生命垂危，在瀕臨生死之際，她的內心在呼喊：“他還在世上受苦，我怎麼能獨自離去？”也許是放不下陳寅恪，也許是愛陳寅恪太過深沉，唐篔從死亡邊緣中掙扎回來，回到了丈夫陳寅恪的身邊。

為了給體弱的陳寅恪補身體，唐篔自己買來一隻懷胎的黑山羊，母羊生下小羊後，她便學著擠奶。擠滿一碗奶後，她已經頭昏目眩，可是她卻捨不得喝一口，都給了陳寅恪喝，她只願丈夫身體快點好起來，寧可自己多受一分痛，也不願丈夫再受一點苦。

“娶妻如此，夫復何求。”唐篔可以說是愛陳寅恪愛到骨子裡，一切都為了他。同樣的，陳寅恪也是深愛著唐篔，陳寅恪總是對孩子說：“媽媽是家裡的主心骨，所以我們要好好保護她。”可見他們夫妻是多麼情深啊。

1969年，陳寅恪終於因身體病勢過重去世，唐篔平靜地給丈夫料理後事，她的心有多痛可想而知，最愛的人離開了自己，自己在這個世上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唐篔一直都患有嚴重的心臟病，常年要靠藥物來維持。自從陳寅恪去世後，唐篔便拒絕再服藥，在她心裡，陳寅恪早已經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沒有了陳寅恪，她甘願自我終結，去另一個世界和他相聚。

僅僅四十五天，唐篔便相繼隨陳寅恪而去，兩人在另一個世界以另一種方式團聚，或許在唐篔的心裡早已默許了“生不能同地，死亦要相隨。”的期待了吧，她這一輩子，下一輩子，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與陳寅恪分離。

陳寅恪和唐篔的愛情其實根本稱不上什麼轟轟烈烈，更談不上什麼浪漫，他們的愛情可謂是最為平淡簡單的，也許人們的心裡肯定會覺得這樣的愛情根本無足輕重，可是就是這樣簡單的愛情卻是令人所羨慕的，夫妻和睦，生死相伴，人生在世，找到這樣一份愛情該是多麼幸運啊。

文 | 鹿無為『原創』

圖片參考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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