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看了張愛玲的一生,恐怕再也不會罵她,愛上胡蘭成

喜歡一段話:

“愛是一生的磨難,只是因為,你想讓風停步,想讓雲落下,想把山搬走,想讓一個人長久地留在你的生命裡。”

簡單點就是,愛而不得,最折磨人。

要說起最愛而不得的人,莫過於民國才女張愛玲。

看了張愛玲的一生,恐怕再也不會罵她,愛上胡蘭成

她生性敏感,感情細膩,卻總是因愛而深深受傷。

童年期母愛的缺失,少女時父愛的偏離,成年後愛人的背叛,老年時愛無所依,孤獨終老。

在繁華的大上海,人來人往,唯一給過她一絲關愛的,只有姑姑一個人。

明明父母雙全,張愛玲卻活成了一個孤兒,在形影相弔裡,臨水照花。

張愛玲寫:人生有飛揚,我飛揚不起來;人生有熱鬧,可是我熱鬧不起來。我可以逃離這一切,但我逃離不了這生命的蒼涼。

今天,我們揭開張愛玲生命的帷幕,體會她蒼涼生命的背後,都曾經歷過怎樣的磨難。

張愛玲生命的開端,華麗得有些晃眼。

1920年9月30日一個秋色漸濃的日子,張愛玲出生在一座洋房內,被奶媽、丫鬟簇擁著,房間裡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她享受著父親和母親愛的注視。

稍稍長大,她穿著華美的洋裝,經常在碩大的花園裡散步,看父親、母親和姑姑他們在花園裡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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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一天一天,溫暖而遲緩,正像老棉鞋裡面,粉紅絨裡子上曬著的陽光。”

這樣的好日子,愛玲只記得一點快樂的尾巴,4歲那年,隨著母親黃逸梵的出國而煙消雲散。

從此後,張愛玲的人生中,再也沒有拼湊出如此甜美的畫面。

張愛玲小時候的理想是,八歲梳愛司頭,十歲穿高跟鞋,要穿最別緻的衣服周遊世界。

沒想到八歲那年,等來的是父母離婚的訊息。

隨著年歲漸長,她所有的美夢,都碎成了一地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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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少女時期的照片上,穿著繼母穿剩下的舊衣服,肥大的款式,碎牛肉般的顏色,是她一生的噩夢。

張愛玲在上學和嫁人這件事上,與繼母起了爭執,繼母認為女孩子上學就是浪費錢,乾脆早嫁人。

在繼母眼裡,張愛玲的未來,還不如她和丈夫吸大煙來的重要。

心高氣傲的張愛玲,怎肯聽任別人擺佈命運,她本以為仗著有親生父親的撐腰,鼓起勇氣一搏,與繼母發生了口角。

躺在煙榻上的父親,一隻煙槍砸過來,愛玲的頭上鮮血如注,那一刻,她呆住了,接下來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愛玲被關了禁閉,在富麗堂皇的深宅大院裡,她被囚禁起來,飢餓啃食著她的身體,冷酷無情摧殘著她的靈魂。

都說張愛玲的性格里有一股淡漠,誰能知道被囚禁的一個月裡,她面對生死未卜的黑暗,曾經承受過怎樣的煎熬?

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愛玲逃出了樊籠,從此與父親的關係徹底決裂,又怎能不決裂?

名譽上是父親,卻已成了面目猙獰,想置她於死地的仇人。

張愛玲帶著滿身心的傷痛,投奔了母親黃逸梵,等她把內心的苦痛傾訴完畢。

母親問:想繼續上學,還是嫁人?

愛玲的答案當然是繼續上學。

母親很乾脆地告訴她:想上學就沒有好衣服穿,想嫁人倒可以好好打扮,嫁個好人家。

時間漸久,愛玲在母親這裡,並沒有感覺到久違的母愛,而是百般的嫌棄。

從女性角度講,黃逸梵是成功的,她28歲離婚,衝破封建婚姻,實現了女性的獨立和自由,同時交了七、八個男朋友,每天生活得多姿多彩。

而從張愛玲母親的角度講,她又是無情的,愛玲的到來給她帶來了責任和麻煩,妨礙了她的自由。

母親不愛她的原因,還有一個,她們一起的日子,算起來不過短短4年,中間隔著千山萬水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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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需要生活在一起,一些瑣碎小事的疊加。

可是她們母女之間是空白的,你讓她拿什麼來疼愛?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如果住別墅,丫鬟僕人環伺的優越下。

或許她的母愛能有餘閒,可那時她沒錢,日子靠身邊各色男人資助,她只顧得上愛自己,根本抽不出時間和金錢來愛任何人。

愛很貴,是一件奢侈品,沒有時間的堆疊和金錢的支撐,愛只能是一種奢望。

等後來,張愛玲名利雙收時,她以兩塊金條,買斷了母女情,從此生死不相見。

她母親傷心欲絕地說出:就算我讓你不好過,你也不必對我這樣!

1957年,黃逸梵病重,臨終前想見愛玲一面,而她避而不見,只從美國寄去了100美元。

此刻理解了張愛玲那句:你如果認識從前的我,也許你會原諒現在的我。

二十年代,上海的一家報紙,刊登過一副漫畫,取名“鋼筆與口紅”。

畫上是靈蛇盤身的潘柳黛,文質彬彬的蘇青,另一位,就是奇裝炫人的張愛玲。

有人問張愛玲,為什麼這麼喜歡奇裝異服?她答:

“我既不是美女,有沒有什麼特點,不用這些來招搖,怎麼引得別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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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論是去出版社與編輯洽談稿件,還是去印刷所校訂書籍,或是到街上買塊甜點,她都化著精緻的妝容,穿著大膽而濃烈的奇裝異服,走在街上煙視媚行嫵媚動人。

她所行之處,所有人停下手裡的活計,用目光迎送她的來去,孩子們追著她歡呼跳躍。

那是張愛玲盛極一時的上海灘,是她人生的高光時刻。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憑藉出眾的才華,用手裡的一支筆賺來的,那一年她才23歲。

她的文采卓然,引來了一位超級粉絲,他就是給她帶來一場噩夢的胡蘭成。

他出口成章的讚美,目光犀利的欣賞,恰到好處的關愛,絕頂聰明的通透,都像魔幻一樣,讓不曾被熱烈愛過的張愛玲深深迷醉。

很多人認為張愛玲愛上胡蘭成,是她一生的劫,可是縱觀張愛玲的一生,那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因為那幾年,她體會了被愛的滿足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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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慶幸“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遇見了她所愛的人。

雖然短暫,卻熱烈地讓她心醉神迷,讓她甘願匍匐在塵埃裡,幸福的內心,卻開出了花。

有人說過:如果你不想在愛情上吃虧,那你一定要知道張愛玲。

可是,張愛玲自己在愛情上,卻吃了大虧。

由此也印證了張愛玲的那句:不愛是一生的遺憾,愛是一生的磨難。

張愛玲自認為的此生最愛,已有三段婚史,可是仍沒阻擋她與胡蘭成結為連理。

沒有任何隆重的儀式,只有一紙之約: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然而,忽有一天,胡蘭成當著張愛玲的面,誇讚護士小周衣服洗得特別乾淨,憑張愛玲的聰明不會不明白。

張愛玲問:小周的頭髮是什麼樣的?

胡蘭成低下頭輕柔的聲音答道:中長直髮,髮尾有點向內彎。

張愛玲選擇了隱忍,他們真正的決裂,是在胡蘭成逃難,張愛玲千里迢迢尋夫之後發生的。

胡蘭成見到她劈頭就問:你來做什麼?快回去!

那段時間,張愛玲目睹了胡蘭成與新歡範秀美的恩愛,憑她的高傲,她不允許自己失態。

那是她人生中最漫長,最煎熬的日子,面無表情下的淡漠下,她的心在滴著血。

回家路上她寫下:

那痛苦像火車一樣轟隆轟隆一天到晚開著,日夜之間沒有一點空隙,一醒來它就在枕邊,是隻手錶,走了一夜。

回到上海後,她食不下咽,夜不成寐,暴瘦幾十斤,例假全無,愛美的她穿任何衣服都寬大到不能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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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生命裡的一場雪,一直在下,一直在下,冷到徹骨,冷得無助。

在她人生的至暗時刻,一個人出現了,他就是文化電影公司的導演桑弧,他欣賞張愛玲的才華,邀請她一起合作電影。

他們彼此欣賞,桑弧的沉默寡言,給了張愛玲極大的安全感,可是他們無力打破世俗的樊籠。

因為桑弧未娶,而愛玲已婚嫁過,家庭也反對這樣的結合,後來桑弧娶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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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遠走他鄉,離開了成就她和毀滅她的傷心地上海,在美國與賴雅再婚,她沒有文字描述過這段婚姻。

此後數年,賴雅去世,張愛玲獨居。

有一位記者,為了挖掘張愛玲的隱私,喬裝潛伏在她的隔壁,連她扔出來的垃圾都翻一遍。

桑弧得知訊息,想盡一切辦法,讓記者離開。

這是晚年張愛玲生命中,唯一的守護,也是她蒼涼人生中的一抹暖意。

翻遍張愛玲的所有照片,我們會發現,她沒有留下一張特別高興的照片,有的只是淡淡的表情,帶著一種鬱郁蒼蒼的身世之感。

如果張愛玲有知,定會淡淡一笑,說出《花凋》裡的那句:

“照片這種東西不過是生命的碎殼,紛紛的歲月已過去,瓜子仁一粒粒嚥了下去,滋味各人知道,留給大家看的唯有那狼藉的黑白的瓜子殼。”

看了張愛玲的一生,恐怕再也不會罵她,愛上胡蘭成

在那個亂世裡的上海,張愛玲絢爛如瞬間即逝的煙花。

晚煙裡,她曾眺望上海微微起伏的邊界,雖沒有山,卻也像被層巒疊嶂包圍著,在沒有愛的人生裡,活得淡漠自持。

她的心事太重了,她用筆寫下許多人的命運,每一個人物裡都有她人生的一部分,帶著說不盡的蒼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