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我弟要給我爸捐腎,弟媳和他鬧離婚,我媽卻以死相逼要我捐

01

我下班剛進家門,我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當然清楚她的目的,近來她一直對我步步緊逼。我長嘆一口氣,接了電話。

我媽聲音十分氣急敗壞:“我說你到底考慮得怎麼樣了?你爸的身體可不能再拖了。你這當閨女的,真的忍心看著你爸去死嗎?”

我停頓了一下,然後說:“我再和陳勁商量一下吧。畢竟這不是小事。”

“對呀,這是大事,救你爸命的大事,所以你得趕緊的!”

她說的跟我說的似乎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掛了電話以後,我無心做飯。一直在沙發上坐著,直到陳勁下班回來。

我說了我媽的意思。他說:“我說過了,我不同意。”

我爸半年前確診了尿毒症。如今病情加重,需要換腎。

為此,前幾天我媽把我們召集到了一起,討論這個問題。她說:“我是心有餘力不足,我的腎和你爸十有八九不匹配。所以就得靠你們倆了。”

我媽指的是我和我弟弟何濤。

何濤還沒說話。我弟媳李玉潔就說話了:“何濤可不能捐腎,腎臟對男人來說多重要呀!缺一個怎麼行呢?我們還準備生二胎呢。”

我老公陳勁說:“我們也打算生二胎。”

李玉潔說:“女人沒啥影響的。”

其實醫學上來說,男人女人只要身體健康,捐腎都沒太大影響,因為腎臟的代償能力很強,一個腎臟也足以維持身體的需求。

但是,畢竟是從身體裡割下來一個器官,饒是誰也都會有點犯怵的。

我媽也把目光投向我,“小潔說得也對呢。”

我就知道我媽的想法。說是商量,其實她心裡早已經打定主意了。

本來就是,挨刀摘/器/官的事情,她怎麼會捨得讓她兒子做呢?

當年看電影《唐山大地震》時,我就想過,如果我媽遇到類似的情況,肯定也會第一時間救我弟弟,絕對一絲猶豫都不會有。

如今的情景,果然就和電影差不多。可以說是我一語成讖了。

雖然我早已經習慣了,我媽對我們姐弟截然不同的態度,但還是忍不住有幾分心酸。畢竟她曾經讓我付出的都是金錢物質,而今,卻要我付出身體的一部分。

我還沒回話,我媽接著說:“還有這醫藥費,加在一起得20多萬。你弟條件不好,也拿不出太多來,你們就多出點吧。”

陳勁看著她,“要我們出多少呢?”

我媽問何濤,“你們倆能拿出多少呢?”

李玉潔搶先說:“我們什麼情況你們又不是不清楚,我們頂多就能拿出5萬來。”

多虧了條件不好,這還打算生二胎呢,如果條件好,還不知道能生幾個呢。

我媽看向我和陳勁,“餘下的就你們出吧。”

也就是,我要出一個腎,還要再出15萬左右。

陳勁說:“抱歉,我不同意。錢還好說,何月不能捐腎。”

李玉潔不樂意了,“她不捐腎,那讓誰捐呢?她可是女兒,憑什麼不救自己親爹呢?”

陳勁冷笑:“這話說的,難道何濤不是親生的嗎?”

“男人怎麼能輕易捐腎呢!”

陳勁說:“如果我爸媽需要,我會的。”

“那是沒攤到你頭上,你才這麼說的。再說,你又沒有姐妹,你不捐也得捐。”

“誰規定的,只有女兒應該割腎救父救母的?”

“本來就是這麼個理兒,誰家都一樣!”

陳勁起身,“總之,我不同意。這事兒沒得商量。”說完他就大步走出去了。

我媽說:“你可不能聽他的。夫妻關係怎麼能比得上血緣關係呢?哪個輕哪個重,你可得分清了。”

比不上嗎?在別人家可能是這樣,但在我們家可不一樣了。

我弟要給我爸捐腎,弟媳和他鬧離婚,我媽卻以死相逼要我捐

02

我和弟弟何濤是雙胞胎姐弟。我家境一般,我爸媽又重男輕女,所以從小到大,但凡有點好吃的好穿的,從來都沒有我的份兒。爸媽對我的要求就是,要處處讓著弟弟。我的使命就是為弟弟做貢獻。

他們極力望子成龍,原本的打算是讓我早點下學,賺錢供我弟弟上學。然而何濤學習成績一直比較差,並且也發自內心的不愛讀書,所以沒法遂他們的心願。

結果就是,何濤只讀完了職高,就下來學手藝了,而我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

顯然,這與父母預期的截然相反。不過他們也沒辦法,總不能讓我放棄學業,讓何濤去替換我上學。

何濤賺錢不多,也就勉強能養活他自己而已。別說我沒花他幾個錢,我爸媽估計也沒看見過他的錢。

而我自從大二就開始自己打工賺學費了。當然,我爸媽偶爾也會給我打點錢,但真沒多少,聊勝於無而已。

但是,到了我爸媽嘴裡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他們聲稱是何濤把讀書的機會讓給了我,並且他還幫他們供我上學。所以我這個當姐姐的,不僅要顧念親情,還應該對弟弟感恩,日後必須全力以赴為弟弟付出才是。

我真心是佩服我爸媽,生生能把黑的說成是白的,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們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我親身經歷過的事情,我心裡沒數兒嗎?

可是跟他們根本就說不通。他們一口咬定,事實就是這樣的。弟弟賺的錢會交給他們一部分,而他們都用在我身上了。

我也懶得和他們爭辯。畢竟我和何濤是親姐弟,我但凡有能力,肯定會幫助他的。

畢業工作以後,我媽每個月準時跟我要錢。在這方面,她記憶力驚人,對於我的發工資日,她記得比我自己都要清楚。

我也把大部分錢都交給她了。我們家條件不好,我作為女兒,還是希望父母能過得好點。

而我爸媽更在乎的是我弟弟,他們要為我弟弟攢錢買房子娶媳婦。如果靠他們仨的能力買房,那估計得30年後才能實現。所以我媽就把希望寄託在了我身上。

我和陳勁結婚時,我已經工作五年了,然而手裡幾乎沒有積蓄。

陳勁家境不錯,自己收入也比較可觀,而且他對我很好。

買房子我們家自然是不會出錢,而且我媽還索要20萬彩禮。這樣一來,我弟弟買房子的錢就夠了。婆婆是真心不樂意,因為本來她就覺得我配不上她兒子。我媽再沒有自知之明地索要彩禮,在婆婆看來簡直就是一個荒誕的笑話。

然而,陳勁卻成就了這個笑話。他愛我,不想我為難,並且也本著愛屋及烏的心理,願意為小舅子做點貢獻。所以他出了這筆彩禮。於是我弟弟也買上了房子。

事實證明,人就是應該有想法,並且勇於去追求。因為說不準就能實現了。比如我媽。

我婚後一年,我弟弟也結婚了。他們夫妻收入都不高,日子過得不寬裕。弟媳李玉潔為此時有抱怨。我媽生怕她和我弟弟離婚,所以就經常讓我們資助他們。

尤其是他們生了我侄子珺珺以後,開銷更大了,生活也更加緊張。我媽就讓我多接濟他們。我也疼愛小侄子,而且我們也有能力,所以我也沒拒絕我媽的要求。而陳勁一向比較依順我,對此他也沒有反對過。

因此可以說,珺珺幾乎是我們養大的。等於我們養了兩個孩子。

如今,珺珺5歲,我弟弟收入比以前好點了,他們就準備要二胎了。其實在我看來真心沒必要。不過我媽也很贊同他們。

我們也打算生二胎,因為我生的是個女孩,婆婆想要孫子,所以一直在催生二胎。陳勁也有這個想法,不過他不在乎兒子還是女兒,只是想要兩個孩子。

我之前工作忙,所以一拖再拖,直到近期,才開始進入要二胎狀態。然後,就出現了我爸病情加重需要換腎的事情。

這真是個糟心的事情。

我弟要給我爸捐腎,弟媳和他鬧離婚,我媽卻以死相逼要我捐

03

因為陳勁反對我給我爸捐腎,所以我也一直沒鬆口答應我媽。

於是,我媽就三天兩頭催問我,態度和語氣也越來越焦躁,甚至還摻雜了憤怒。我被搞得身心俱疲,吃不下,睡不好,身體近來十分不舒服。

這天早晨,我剛喝了一口白粥,就感覺一陣反胃,直接跑到衛生間裡吐了。陳勁有點擔心我,執意帶我去醫院檢查。

結果是:我懷孕了。

婆婆和陳勁都很高興,尤其是婆婆,她盼望我生二胎盼了好久了。這次終於如願了,自然是滿心歡喜。

戲劇性的一幕隨之出現了,弟媳李玉潔也懷孕了。

可是我媽還是堅持讓我給我爸捐腎,但是我爸顯然不能再等八九個月了。所以我媽提出過分要求:讓我流掉孩子。

因為孩子我日後可以再懷,但是我爸卻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陳勁憤怒了。他說:“這絕對不行。李玉潔說何濤捐腎怕影響他們要二胎,那正好現在她已經懷上孩子了,也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就讓何濤捐腎好了。”

李玉潔得知以後,堅決反對:“不行,男人缺一個腎會損害健康,日後他身體不好,難道要我伺候他嗎?如果非要他捐腎,那我們就離婚!”

我媽本來就不贊成何濤捐腎,聽李玉潔這樣一說,她就更加不讓何濤捐了。所以極力要求我流產捐腎,軟硬兼施一哭二鬧。我簡直無比頭大。

陳勁十分惱火,對我媽說:“何月要是敢流掉孩子,那我也堅決和她離婚。”

於是,這件事陷入了僵局。

我弟要給我爸捐腎,弟媳和他鬧離婚,我媽卻以死相逼要我捐

04

這天一早,我們還沒起床,我媽就跑到我家來了。她手裡竟然舉著一瓶農/藥。

我十分吃驚,趕緊問:“媽,你這是要幹什麼呀?”

我媽憤怒地說:“幹什麼?我死給你看!你弟媳都要去流。產和你弟弟離婚了!你還沒事人一樣,你到底長沒長心?”

然後我終於搞清楚了。原來,我那三十年來一直心安理得享受我的付出的弟弟何濤,平生第一次無私了一回,他主動要求給我爸捐腎。

李玉潔極力阻止,見阻止無效,她就要去流。產,然後和何濤離婚。

何濤當然也不願意離婚,不過這也沒能改變他捐腎的想法。所以我媽就受不了了。

實話說,我弟弟能夠做出這般舉動,我真心挺感動的。一個從未被家人重視過的人,偶爾被給予一點溫暖就會感激涕零。何況,這還不僅僅是一點溫暖,而是十分厚重的關懷。所以,我怎麼可能不感動萬分呢!

我完全忘記了,我爸也是何濤的爸爸,他也同樣有義務救我爸。

對此,陳勁也頗有些意外。不過,何濤能這樣做,他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他說:“那醫藥費我們全出了,何濤日後的營養費我們也包了。”

我媽大聲說:“不行!那樣玉潔就會去流。產,然後和何濤離婚的,你們沒聽明白嗎?我兒子不能捐腎,我也不能失去一個孫子,更不能讓兒子妻離子散!你們又不是不清楚何濤的情況,離了婚他還能再婚嗎?你們想讓他缺個腎,再打光棍到老?”

陳勁愣了一下。

我媽接著說:“月月,你趕快去把肚裡的孩子流。掉,今天就去,然後給你爸捐腎。”

我十分心寒,“媽,玉潔肚裡的孩子是孩子,我肚裡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嗎?你就一點也不為我考慮嗎?”

我媽說:“玉潔肚裡的孩子可是跟你一個姓的,是你的親侄子。再者,你作為姐姐,怎麼這點犧牲精神都沒有呢?你連你弟弟都不如。他都為你著想,你卻這樣自私!”

我差點氣笑了。我媽以為我是武則天嗎?有皇位需要繼承,所以只在意姓氏?因此自己親生的孩子反倒不如侄子親?這是在搞笑嗎?

陳勁說:“何月絕對不可以流。產,否則我堅決和她離婚,而且房子財產都沒有她的份兒,我說到做到。”

我媽愣了一下。若在以往,她是一萬個不希望我和陳勁離婚。因為陳勁不僅條件好,而且對我們家人也足夠大方。但是如今卻不同了,與我弟弟捐腎跟離婚比起來,顯然我們離婚就不那麼重要了。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就是這麼個道理。

我媽回過神來以後,看著我說:“你什麼意思吧?”

我說:“媽,我不想流掉孩子。”

“好吧,”我媽說著快速扭開手裡的瓶子,“那我這就死在你面前。”

我和陳勁趕忙去攔,然而她還是倒進嘴裡一點藥水。

我們倆嚇壞了,趕緊送她去醫院。幸好農/藥的du性不是特別強,而她喝得又極少,所以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我真的是嚇壞了。

我和陳勁商量:“要不,我們就先不要這個孩子吧?”

陳勁冷著臉說:“我還是那句話,流掉孩子咱倆就離婚。以前對他們怎麼大方我都沒意見,但是這次不行。這個要求太過分了。兒子女兒都是一樣的,憑什麼只要求女兒為父母付出呢?而且還是這樣傷筋動骨的付出。”

我說:“可是,她是我媽,我總不能看著她死吧?這次倒是有驚無險,但是誰能保證沒有下次呢?難道我真的要擔上不救父親並且逼死母親的罪名?”

陳勁搖頭:“我管不了那麼多。忠孝難兩全,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這輩子從來就沒有這樣為難過。真不知道我怎麼會陷入這樣左右為難的境地。

思考了幾天以後,我決定自私一回,聽從陳勁的。因為雖然父母給了我生命以及並不厚重的養育之恩,但比起陳勁來,他們真的差得太遠了。

如果我爸能夠堅持到我生下孩子坐完月子,我會給他捐腎的。如若不然,我也無能為力,只能讓何濤為他奉獻了。當然,如果李玉潔真的要流。產離婚,也只好隨她去了。我怎麼可能周全所有人呢?我生而為人,怎麼就不能為自己活一回呢?

當然,我知道我媽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肯定還會全力以赴的鬧騰,但是我不會妥協的。哪怕她再以死相逼,哪怕她罵我自私沒有人性。我都要生下肚裡的孩子,和陳勁相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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