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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驚愕的問:
“傷到了腦子?嚴重嗎?該不會……”該不會性格問題就是那時候造成的?
顧席墨點頭:
“是,因為那次腦子受傷,我徹底失憶了。被綁架之前的事,我都完全忘了。我醒來之後,記得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他說到這裡,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
那時候,第一個對他展開笑臉的人就是白染。她那張白淨的小臉,微微翹起的雙馬尾,還有白色紗裙上的小碎花,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白染眨眨眼,心想,這難道是雛鳥情節?
“可我不記得小時候見過你啊?”
她小時候都在做什麼來著,無聊的前半生,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呢?
顧席墨有點受傷,但還是接著說:
“在你家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裡,有一根水泥管子。我那時候就住在裡面,穿著一身黑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運動裝。”
“你那時候叫我小啞巴,因為我那時候失憶頭又一直疼,對外界很排斥,所以從來不說話。”
顧席墨那時候被打傷後,拼命逃了出去。之後,就在外面跌跌撞撞的流浪了幾天。在他新生記憶的開始,只有人們的冷眼和厭惡,這也間接導致了他之後性格的偏執。
後來流浪到白染家附近,他早就餓的沒有一絲力氣。
那時候,餓急了眼的他,開始跟狗搶食。
這副狼狽的樣子,加上不說話和兇狠的眼神,更讓周圍的人把他當成瘋子,不讓孩子們接近他。
而那些孩子就開始欺負他,遠遠的拿著石頭扔他,編了難聽的順口溜罵他。
就在這時,一個扎著雙馬尾穿著小白裙的女孩宛若天神從天而降,把那幫孩子打的屁滾尿流。這個天神一般的女孩,自然就是小時候的白染。
“你是第一個對我笑給我食物的人。你把自己省下來的麵包火腿腸都拿來給我,還用自己的零花錢買吃的給我。每次我不吃你就堅決不走,只有我吃了,你才會笑著離開。”
顧席墨看著她的眼神更加溫柔,好像看到了當年那個小女孩跟眼前成熟的女人重合。
而白染腦袋裡亂七八糟,終於回想起當年的事。
可是,為什麼她腦子裡的版本,跟顧席墨說的版本完全不同?
她只記得自己是怎麼把小狼狗調教成忠犬,然後忠犬有一天突然離她而去,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白眼狼。
那時候她還傷心了好幾天,對白眼狼狠狠的唾棄了一番。
換個角度看世界,果然完全不同。
白染記得,小時候,周圍的世界是那麼的無聊,周圍的人都是怪胎!他們喜歡欺軟怕硬,喜歡抱團孤立別人,還喜歡傳一些不知所謂的謠言。
就在她無聊的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好的時候,突然在她的世界裡出現了一隻小狼狗。
他單純啊,可愛啊,一雙眼睛整天散發著狼性的光芒。
看到她新發現的小狼狗被人打了,於是她把那些熊孩子揍了一頓。她的小狼狗,只能她一個人玩,怎麼能跟別人玩?
再後來,她就開始拿著吃不完的東西投餵小狼狗。
自己的錢不夠,沒關係,跟師兄弟們打架。打贏了就可以把他們的午飯晚飯和加餐都搶來,然後高高興興的拿著去喂她的小狼狗。
這個小狼狗太有趣了,總是那麼的固執不肯服輸。於是,她想盡辦法逗著他玩,看他露出各種精彩的表情。
“現在想想,那段時間真的很美好啊。”白染懷念的說著,臉上露出迷離的笑。
顧席墨見她終於回憶起自己,高興的說:
“你終於想起我來了?是吧,我也覺得那段時間是我這一輩子最美好的時光。”
白染還沉浸在記憶中,恍惚著點頭:
“對啊,真好啊。”
有人陪著她玩,任由她在他身上做各種實驗。真是有趣!
“對了,後來你突然就走了。是被家裡人接走了?”白染伸手捏捏他的臉:“你也不跟我道別,害得我找了你好多天。”
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忠犬不見了,她很是鬱悶了一段時間。
顧席墨也很遺憾:
“是啊,突然被家裡接走,我一直想回來找你。但是他們把我送到國外療養,害的我沒辦法回來。”
雖然是家人,但是在失憶的他眼裡,那些人全都是陌生的惡人。而白染,才是跟他最親近的人。
“好在,我終於又把你找到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他抱著她,心裡滿是失而復得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