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尹國芬的大女兒彤彤。
“媽媽，你就別再給我治了，大不了我以後就在床上躺著，把錢留給妹妹用吧，妹妹是心臟病，不治的話會要命的。”彤彤坐在床上，對著剛從葡萄園打工回來的尹國芬說道。
女兒的話像重錘一樣擊在尹國芬的心上，她沒敢轉頭看女兒此刻的表情，聲音有些顫抖地說：“別胡思亂想了，肚子餓了吧，媽媽去給你們做飯。”尹國芬從包裡拿出趕晚菜場買來的便宜黃瓜，用水洗了洗，然後開始用刀切。切著切著，她再也忍不住，一陣強烈的酸楚湧上心頭，她把三千度的近視眼鏡悄悄摘下來，捂著嘴低聲嗚咽起來。
圖為尹國芬的家中一角。
尹國芬一家來自雲南省嵩明縣的深山裡，丈夫和她經媒人介紹認識後，於2008年結婚。婚後，日子雖然過得有點清苦但也算和睦。2011年12月，他們的大女兒尹梓彤出生，可就在彤彤一歲多時，尹國芬發現女兒總是坐著，哪怕有人攙扶也站不來，有時候股骨頭的位置還常常發出吱吱的摩擦聲。尹國芬趕緊帶著孩子來到醫院，經過細緻的檢查後，彤彤被確診先天性雙髖關節脫位和關節無菌性壞死等多種重症。
圖為尹國芬在喂彤彤喝水。
面對著這專業得讓人陌生的病症，尹國芬拿著診斷書詳細地諮詢著醫生，然而得到的結論卻是：由於條件限制，目前並沒有較好的治療方法，只能透過保守治療慢慢休養。醫生的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讓尹國芬頓時手足無措。她抱著女兒，不斷地看著女兒的腿，她怎麼都想不通，一向健康活潑的女兒，怎麼好端端地就得了這種病？
無奈的尹國芬回到家，把訊息告訴了丈夫，夫婦倆決定遵照醫囑，讓彤彤在家吃藥進行保守治療。從那時起，尹國芬的家裡總是飄來一股濃郁的中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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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小女兒萌萌。
“孩子無法治癒，也就證明她無法站起來，那麼今後的她該怎麼生活？”為了女兒將來有個照應，尹國芬與丈夫商量後決定再生一胎，讓女兒未來的路上的有個伴兒。2019年10月，帶著任務的小女兒萌萌出生了。然而，在夫婦倆還沒從喜悅中回味過來，噩耗再度傳來，萌萌在出生檢查時查出患有一種先天性心臟異常疾病，醫學上稱為卵圓孔未閉。這種病一般在嬰兒出生後第1年閉合，如果不能自行癒合就需要手術治療。
圖為彤彤在看護妹妹萌萌。
大女兒的病還沒好，小女兒又患上了先天性心臟疾病，尹國芬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徹底繃不住了，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殘忍？他們全家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兩個無辜的孩子會得上這樣的病？在無數個難以入眠的夜晚，看著兩個熟睡中兩個可愛女兒的臉龐，尹國芬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中。
“就在我和丈夫即將放棄所有希望的時候，一個從北京來的訊息幾經輾轉後傳到我們耳中，說彤彤的病可以透過手術治療，但是需要儘快入院”。尹國芬說，這個訊息讓她驚喜萬分，她第一次覺得，老天對她家、對彤彤，還是很仁慈的。
圖為尹國芬在給彤彤扎辮子。
但透過進一步瞭解後，尹國芬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因為做手術至少需要十幾萬元。“之前，為了照顧兩個孩子，家裡早已經沒什麼錢了。”十幾萬的手術費讓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為了給彤彤湊手術費，尹國芬夫婦跑遍了所有親戚朋友的家門，有些親戚勸她算了，何必為了孩子背上這麼沉重的包袱，可這絲毫沒有影響尹國芬救女兒的決心。“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可能放棄，哪怕是砸鍋賣鐵、傾家蕩產，我都要給女兒治病。”
圖為尹國芬和萌萌坐在家門口。
屋漏偏逢連夜雨。今年2月，尹國芬帶帶已經兩歲的萌萌去醫院複查，發現孩子的心臟卵圓孔依舊沒有閉合的跡象，醫生告知必須儘快手術，若再拖延的話恐怕以後會無法自然癒合。回到家的尹國芬終日愁容滿面，敏感細膩的彤彤從媽媽的異樣中明白了什麼。
一天傍晚，彤彤對著剛回家的尹國芬說：“媽媽，這手術我不做了，還是先救妹妹吧，我以後大不了就是不能走路，可妹妹的心臟上有個口，她不治的話會沒命的。媽媽，我們先救妹妹吧。”看著從小被病痛折磨卻依舊懂事貼心的女兒，尹國芬再也忍不住，她抱著彤彤嚎啕大哭。
圖為尹國芬帶著兩個女兒在院外玩耍。
2021年3月，彤彤的病情加重，髖關節全部壞死，完全站不起來。尹國芬趕忙拿上東拼西湊上的錢，又貸了一大筆款，帶著彤彤到北京做了腿部截骨手術和髖關節置換手術。手術後，儘管雙腿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著又疼又癢，但彤彤還是很開心，她總是問尹國芬：“媽媽，是不是做完這次手術，拆了紗布我就可以走路了？”在得知還要做幾次手術才能完全康復，彤彤沉默了很久，“媽媽，我不想治了，還是給妹妹治病吧，妹妹的病要是拖重了，我就算能走路又有什麼用？”
圖為透過家中小窗向外張望的彤彤。
為了給彤彤治病，尹國芬傾盡了所有，由於沒有錢進行後續康復，她只能帶著女兒回家繼續保守治療。“彤彤要想徹底康復，後續還需要進行幾次手術，萌萌的心臟手術也必須要儘快跟進，可對於這個債臺高築的家庭來說，真的一分錢也拿不出來了。”無奈的尹國芬走進了葡萄園當小工，但她和丈夫微薄的薪水對於攢夠兩個孩子的手術費來說，依舊是遙遙無期。（圖文：孫鵬達 編輯：劉寶成 大河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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