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個老人獨自在家，會發生什麼？
最近，看到網上的一則監控影片，心裡不由得一緊。
一個行動不便的老奶奶，拄著柺杖，試圖去開啟電視機。
第一步，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第二步，她用腿將面前的凳子挪開。
第三步，她試著向前走了幾步。
可是，她的身體在移動的瞬間，發生重心不穩。
老奶奶重重磕倒在地。
第四步，她想借助手拐，慢慢站起來。
可結果是，她的身體不聽使喚，發生後仰。
老奶奶再一次重重地摔在了門上。
整個人蜷縮在了地上。
從沙發到電視機的距離，只有短短數米。
可對眼前的這位老人來說，卻是用盡全身力氣才能走完的路。
因為獨居，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唯有靠自己。
哪怕一次又一次重摔在地。
影片曝光後，不少人譴責她的子女沒能在身邊及時照顧她。
殊不知，老人的這四步裡，藏著所有空巢老人的影子。
他們同樣孱弱。
無力。
呼救無門。
“你們出勤多少錢啊，我寫個欠條給你們。”
這是一位浙江的獨居老人對消防員說的話。
老人80歲了。
子女不在身邊。
某天，她不小心摔倒在家，怎麼爬也爬不起來。
門反鎖著，整棟樓寂寂無聲。
還好，她會用手機求救。
消防大隊接到電話後，立刻出警。
他們翻窗進入二樓，才見到了摔在地上的老人。
大家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回床上。
這過程中，老人與消防員便有了那番暖心的對話。
“你們出勤多少錢啊，我寫個欠條給你們。”
“不用的，我們都是不要錢的。”
全場被這位老人逗笑了。
她似乎也鬆了口氣。
或許是當時身上沒錢。
也或許是害怕消防員們問她要錢。
孤身一人的她，只能想到“打欠條”這個辦法。
回想起來，讓人忍不住鼻酸。
子女不在身邊，老人們又行動不便。
一不小心摔了，磕了，都是家常便飯。
幸運者，無大礙。
不幸者，很可能就會面臨最壞的結果。
在南京，六合區延安北路的一棟老居民小區裡，就發生過一件慘案。
有居民，曾在樓道里聞到一股怪味。
她聯想到自己對面的81歲老太，已經近3個月沒有出門的跡象了。
百般不安之下，她找來了社群工作人員。
當地警察趕到後，數次敲門，無人應答。
最後，他們將門開啟，發現，屋中的老太已經死亡。
在老人的房間，還找到了一封寫好的遺書。
眾人才得知，老人去世那天，是農曆八月十五。
圖片來源：網路
中秋佳節，沒有團圓，老人孤苦離去。
在遺書中，老人寫道：
“遺體速火化，一切從簡。”
可距離她被發現，已經過去了近2個多月的時間。
在這兩個多月中，她的子女沒發現異常，更沒人來問候她。
以至於，老人最後的心願，也沒能完成。
我們常說“養兒防老”。
可很多時候，似乎“老無所依”才是人間常態。
我曾經看過這樣一個短片。
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人，在聖誕節當天接到兒女的電話。
“今年聖誕節我們又沒法趕回來了。我們明年回來。”
電話這頭的老人，靜默著，不再說話。
他結束通話電話，一個人做著聖誕節晚餐。
一年，兩年，三年。
餐桌上，永遠只有他自己。
望著別人家的“團圓”，老人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羨慕。
直到某一年的聖誕，在外工作的子女紛紛收到了父親的“死亡通知”。
大家泣不成聲。
陷入自責與懊悔之中。
但當他們走進屋中。
桌上是擺好的餐具，和悉心準備良久的晚餐。
他們的老父親，蹣跚著從廚房走出。
子女們大吃一驚。
老人潸潸地說道：“否則我怎麼能讓你們趕回來呢？”
一句話，飽含了太多的心酸。
可縱觀世間，還有太多的空巢老人，一生都陷入在無止境的等待中。
他們漸漸與子女失去連線。
內心的情感不再流動。
從而生出一種“被遺忘感”。
他們大多時候，都是與孤獨相伴，與自己為伴。
陝西有一個老人，大家叫她安老太。
老伴離世多年。
兒女都在外務工。
為了給她解悶，兒女教會了她用手機。
2017年，安老太接到電話，是個男的。
對方溫聲細語，介紹著自己。
“你好，我姓康，和你是老鄉。”
安老太沒掛電話，反而和對方聊了起來。
康先生自稱是名軍人，今年86歲了。
更離譜得是，他對安老太說：
“我每天下午4點到6點下班前比較閒，我都可以給你打電話聊天。”
那時的安老太，對電話裡的男人也心存過懷疑。
可聽到能陪她聊天說話，就樂了。
每天一到那個點，她就開始等電話。
在電話裡，康先生總對安老太說自己身體很好。
後來，還直接給安老太寄去了自己吃的保健藥。
可奇怪的是，那些藥都必須“貨到付款”。
最後，安老太收到了4瓶藥，總共被收走5000元。
同時，和藥一起寄來的，還有康先生的幾張照片。
安老太覺得不對勁，對著康先生抱怨藥太貴。
可每次，康先生都會溫柔地對安老太說：
“不想吃藥平時就需要多預防、多保健哦。”
就這樣，安老太沉浸在這位“86歲老漢”的溫柔鄉中。
連著幾次，安老太一共買下了2。3萬的保健藥。
就在這時，那位康先生對她逐漸冷淡了下來。
安老太給他打電話。
對方都會以“哎呀，我太忙了”為緣由掛掉。
時間一長，安老太才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被騙了。
果不其然。
經過查證，安老太收到的保健藥是真的，但價格僅在400-800元之間。
但事情真相出來後，安老太沒哭沒鬧，反而有點懵。
她對記者說：
“我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個騙子。”
“我一直覺得自己被騙了，但他每次打來電話噓寒問暖的，都很暖心。”
這時，眾人才明白。
安老太想買的不是“保健藥”，而是踏踏實實的“陪伴”。
她渴望有人傾聽自己的生活。
渴望有人關心自己。
可她萬萬沒想到，那個讓她掏心掏肺信賴的人，卻只是想騙她的錢。
那天，採訪完安老太的記者們準備離開。
她的眼裡，突然淚光閃爍。
記者問：“您怎麼了？”
老人紅著眼，說道：
“能不能再多留一會兒，陪我說說話呢。”
在這個五光十色的世界裡，老人的需求，似乎是最不被在意的。
在被兒女遺忘的那刻起，他們的心彷彿就被扔進了冰窟中。
以至於，老人們內心深處的孤獨越來越深。
或許你不知道。
在全國，有超過10萬老人幾乎全天都候在行動網路上。
圖片來源：澎湃新聞
因此，還有一些心理研究機構，開始研究“老年網癮”這一個課題。
可最後，大家發現——
老年人之所以愛上網，根本原因還是孤獨。
有位空巢老人，曾一晚上打十多個電話給民警。
在電話裡，他一會兒說自己家門口好像有小偷。
一會兒說小偷走了。
總之，一直是東拉西扯。
最後一個電話，老人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句：
“我病了。”
可民警到了老人家後，發現他精神抖擻。
在多方的盤問下，老人才說出實情。
“前幾天我得了重感冒，子女就來看過我一次。打電話給他們，也不接。
我就想請你們批評教育他們一下，可家醜不好外揚，我說不出口。”
老人一番話，讓民警們哭笑不得。
雖然這種做法，並不正確。
但沒人忍心去責怪他。
有人說，子女與父母最好的距離是一碗湯的距離。
送一碗湯過去，還不會涼。
我們可以一起坐下來，慢慢喝湯，然後好好吃飯。
只是，在這個空巢老人氾濫的時代，我們越來越忙，走得越來越快。
為了麻將桌上的輸贏，
為了工作上的加薪，
為了酒桌上的人情。
總之，似乎都是比問候老人更迫在眉睫的事情。
當死亡刺穿一切，人們才發現，眼前這個，有著老態，說話嘮叨，走路蹣跚的人，竟如此孤獨。
只是很多時候，我們並不自知。
老人們需要的，其實並不多。
你抽空打給他的一個電話。
哪怕是重複再重複的三言兩語。
你偶爾陪他吃的一頓飯，喝的一碗湯。。。
這一切，都能讓他們從內向外減少“被遺忘感”。
他們會覺得自己是被子女惦念的。
是有人在乎的。
一步步老去的日子，也就不再那麼灰暗了。
佐野洋子說：
“六十歲以為著人生的盡頭終於來了，我只覺得登上了人生最頂點的山巔，接下來不是滾落山崖，就是站著面對死亡之谷。”
而還有一個真相是——
比我們更早面對死亡的，是守在我們身邊的父母。
點個“在看”吧，提醒自己，給家裡的老人，留出一份時間，多給一份關愛。
不要讓他們老無所依。
不要讓他們成為蒼老的孤兒。
作者：魚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