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心存陽光,必有詩和遠方,心中有愛,何俱人生荒涼

心存陽光,必有詩和遠方,心中有愛,何俱人生荒涼

九零之城南舊事

臨晨四點,天際泛了點點星輝,風吹起來有絲絲涼氣,很是舒爽。

除了我自己,似乎並沒什麼東西可以帶走,算了,還是帶一套衣服吧,冷了可以披披抵抵寒冷。找了一塊布將那套母親打了無數個布丁的衣服包起。

就在我拉開房門走出去那刻,屋裡的亮了。

“三兒,等等,把這帶上。”

是母親,她提著煤油燈走了過來。燈火在她的臉龐搖曳,這讓我想起6歲時的一個夜晚。

那時大概是三四月,我一個人在家。母親養了一隻白色的母雞,我在屋外面割牛草,它就在旁邊刨土捉蟲子,突然一隻老鷹把它叼走了。

我嚇得立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這隻雞是母親從外婆家帶過來養大的,我們家唯一的一隻雞,要是被母親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反應過來,我追著老鷹的方向一直追過去。

老鷹似乎不能承受母雞的重量,把它扔在了一塊土裡。

我跑過去的時候,被眼前血淋淋的景象嚇壞了。

老鷹把白母雞的屁股啄來吃了,留了一大個黑色窟窿在它的身後。

心存陽光,必有詩和遠方,心中有愛,何俱人生荒涼

九零之城南舊事

那時接近晚上,天氣很冷,那隻母雞已經奄奄一息。

我不能讓它就這樣死去,不然母親會打死我的。

它在顫抖,它肯定也很冷。抱著它飛速跑回家,我得讓它溫暖起來。

用一些幹稻草給它裹了一個草窩,小心翼翼地把它放進去。在把幹麥草放在火爐裡燒出火焰來,看著它埋著頭似乎稍微好受了些我才放心出門去尋草藥。

摘幾把蒿草用石頭磨成漿泥,每次我的手破了母親都是這樣給我敷藥的。

給白母雞上藥時,更害怕了,那個窟窿怎麼也堵不完。

輕撫它的羽毛,它的腦袋慢慢垂了下去,直到沒反應了。

啊……我嚇得大哭了起來。

母親回來怎麼辦?連一隻雞都看不住。

他們快要回來了,回來我就完了。悄悄跑了出去,跑了很遠很遠,天開始黑了,周圍安靜下來。

心存陽光,必有詩和遠方,心中有愛,何俱人生荒涼

九零之城南舊事

躲在一座墳堆後的楊梅樹下,也許太過擔心,也或許是跑久了很累,不一會兒我就睡著了。

家人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冷得蜷縮成一團。

母親拿著火把來到我的身邊,她問我為何我不回家。

我哭著告訴她母雞被老鷹啄死了,我在割草沒注意。一直哭,停不下來。

母親摸著我的腦袋,她說:“是老鷹的錯,不是你的錯。”

火光在母親臉龐跳躍,我第一次感受到母親的溫柔。

回來後,那隻死去的白色母雞被母親給燉了,大家都吃得很開心,唯獨我,一塊也沒去夾。

母親這兩年老了許多,眼角的皺紋一條接著一條,她的背有些弓了。

她提著一袋東西走到我的面前。

“三兒,你個人在外面要注意一些,活著最重要,口袋頭有幾個雞蛋和麥粑,餓了就吃不要餓著。”

我接過她手裡沉甸甸的麻袋。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知道她哭了。

隨後又從衣兜裡掏出一塊卷著的方巾來。

“拿著。”

她把那捲她存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民幣放進我的手裡,她的雙手溫熱。很久很久,她沒有這樣靜靜地撫摸過我了,每一次遇到問題被人欺負,我們都不敢去找她,她會生氣,總會說是我們不懂事。

“那我走了,你們在家裡好好的。”

我笑著對她說道,我不知道她是否看得見我的微笑。我只是想讓她安心些。

心存陽光,必有詩和遠方,心中有愛,何俱人生荒涼

九零之城南舊事

文:羅淑英,90後,作家。

創作語錄:我們都在成長,在看不見的時間縫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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