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男人拿著一張畫像:“這次的任務目標。”
女子給自己畫眉:“殺了他?”
“不,盜走他的令牌。”
女子抿了口脂,看了一眼畫像:“有難度。”
將畫像放下,男人替她梳髮:“若不是有難度,怎麼會動用你?”
鏡中女子妖嬈魅惑,又帶了一絲天真俏皮,男人給她梳了個精美的髮髻,扶著她的肩膀:“主上說了,若是完成此次任務,你就可以脫離暗閣,還可以把你的名字從名單上抹掉。”
他的語氣裡帶著誘惑,然而女子卻聽出了威脅,男人的唇即將碰上她的頸項,女子巧妙地躲開:“一定完成任務。”
男人眼神透著不虞,沒有說話離開了。
窗外的陽光明媚襯得女子愈發嬌豔,女子失神地坐在鏡前,鏡中的女子彷彿失去了神采,猶如一朵即將枯萎的花。
她的目光緩緩落到畫像上,眸子裡又重新染上光亮……
“聽聞千芳樓出了兩位新花魁。”
“是嗎?走,去看看。”
“拉倒吧,這兩位花魁被帶走了。”
“被誰帶走了?”
“你們竟然不知道?景陽候啊,聽說是獻給上面的貴人的。”
“景陽候?那倒是不稀奇,他連自己的女兒都送出去了。”
“噓,你小點聲不要命了?”
“怕什麼,這誰不知道景陽候貪色,後院美女如雲。”
“可惜那兩位
花魁
了。”
“這倒是,景陽候送出去的女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造孽啊。”
………
人群中一個男人聽完後默默離開。
“王爺,這兩位美人若是伺候得不周到,儘管教訓,小侯告退。”
“侯爺有心了。來人,送侯爺。”
從靖王府出來後,景陽候收起一臉諂笑:“回府。”他鑽進馬車後,靖王的管家
啐
了一口:“什麼東西?”
靖王看著兩個神色驚慌的女子有些頭疼,他知道那景陽候會送美人,但沒料到一下子送了兩個。
“祿叔。”
“老奴在。”
“帶她們下去,派人伺候著,過段時間再送走。”
“老奴這就去,兩位,隨我來。”
“多謝王爺。”
兩位美人行過禮後跟著祿叔退下,靖王瞧著其中一人的眸子晃了晃。
“兩位就住在這曉月閣,別動不該有的心思,王府不會
短
你們吃穿。”
祿叔將她們引到一處院落後,正色提醒她們,兩位姑娘點頭:“奴家省的。”
祿叔叫來兩個丫環:“你們伺候這兩位姑娘,她們也是主子,切勿怠慢。”
青蘭和綠梅趕忙行禮:“奴婢知道了。”
祿叔安排好後就離開了,青蘭和綠梅扶著她們進了曉月閣。
“你們先去忙吧,有事我們會叫你們的。”
進了屋裡後嵐煙柔聲對她們說,一舉一動帶著風情,兩個小丫頭哪裡見過這樣的女子,頓時紅了臉退出去。
嵐煙關上門肅了臉色:“姐姐,怎麼辦?”
嫣秋豎起手指,指了指耳朵,示意她隔牆有耳。
嵐煙立刻會意:“姐姐,咱們怎麼辦?侯爺可是吩咐我們辦事的,如今被關起來還怎麼接近王爺?”
嫣秋輕笑:“這裡是王府,哪裡是我們這樣的人能走動的,歇了心思吧,保命要緊。”
“可侯爺那邊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照實說,他還敢找王爺的茬?”
“那我們不就沒用了?出去會不會被殺掉呀?”
“煙兒,我們紅塵女子能有幾個好歸宿?就算安然無恙回到了千芳樓,難道你真的想過那樣的日子?”這話嫣秋倒是真心實意,嵐煙沉默了,屋外傳來細微的動靜,嫣秋凝神聽了一下鬆了口氣:“走了。”
嵐煙癱倒:“能瞞過去嗎?”
嫣秋不敢確定,沒有說話,她原以為暗閣只派了她一人來,沒想到竟然把嵐煙也派來了。看來主子對那令牌勢在必得。
“王爺,她們的確是景陽候派來接近王爺您的,不過其中一人倒是很清楚她們的處境,正在勸說另一名女子。”綠梅冷聲稟報,靖王閉目養神:“知道了,繼續盯著她們。”
綠梅出去後,靖王睜眼,景陽候這個滑不溜丟的人,雖然貪色,但辦事利索,不然也不可能受到皇帝的重用。
此番塞了兩個女人來接近他,這步棋漏洞百出,著實令人摸不清他的目的。
看似兩個女人是用來接近他從而討好他,然後利用她們傳遞王府的訊息,可兩個青樓女子本就登不得檯面,他又如何會將王府的事透露給她們?
從暗格裡掏出一塊令牌,莫不是為了這個東西?
檀香嫋嫋,煙霧繚繞間靖王的表情看不清楚。
嵐煙每日和嫣秋在院子裡侍弄花草,倒真的像是被養在後院的女子,青蘭和綠梅盯了數日都沒發現她們有什麼奇怪的動靜,不由懷疑王爺的判斷。
嫣秋掐了一朵花給嵐煙別上,恰好被路過的靖王看見,他看了兩個女人一眼沒有停留。
嫣秋餘光注意到了卻沒有在意。
兩個本就姿容出色的姑娘,在花園裡嬉笑,畫面十分養眼,銀鈴般的笑聲吸引了靖王,他頓了頓又回頭跟祿叔說:“方才那個藍色衣服的叫什麼?”
祿叔想了一下:“嫣秋。”
靖王俊美的臉上浮現笑意:“讓她晚上來伺候本王。”祿叔怔了一下:“王爺?”
“你覺得她能傷得了本王嗎?”
“老奴這
就
去。”祿叔返回曉月閣,其實並不贊同王爺此舉,但他又覺得以王爺的身手,那女人就算耍手段也沒用。
“嫣秋姑娘,準備著晚上伺候王爺。”祿叔扔下這句話朝青蘭使了眼色,青蘭會意。
嵐煙拉著嫣秋,在她掌心動了動,嫣秋笑的嫵媚:“奴家知道了。”
“姐姐,王爺不是說過段日子放我們走嗎?”
嵐煙故作不滿和疑惑,嫣秋捏捏她的鼻子道:“男人嘛,都喜歡美人。”
兩人說著說著就不正經了,青蘭和綠梅對視一眼退出去了,嵐煙倚在嫣秋肩上:“要動手嗎?”
“不,這是試探,動手不行不動手也不行。”
嫣秋明白這是個陷阱,可她不得不跳。
嵐煙想了想:“故意被發現?”
“這是折中的辦法,糊弄過去就真的糊弄了,糊弄不過去就會看得更嚴。”嫣秋替她理著碎髮,她得想法子把嵐煙送出去。
晚上,嫣秋沐浴完畢站在靖王寢屋裡等待。
靖王推開門,被眼前的女子驚豔到,白日她精心打扮總會帶著一絲俗氣,此刻粉黛未施更顯出她的絕色容顏。
“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懷?”
男人執起美人的柔夷,一個用力,嫣秋一聲啊呀跌進他懷裡,美人身上清香撲鼻令人愉悅。
靖王打橫抱起她往床上走去,將她放在床上肆意打量著她。
許是男人的目光太過炙熱,雖然受過訓練嫣秋仍然被看得緊張,身體泛起粉色,愈發動人。
靖王健壯的身軀覆上柔軟的嬌軀,男人帶著醉人的情意在她耳邊呢喃:“真美。”
嫣秋咬唇惹人憐:“能入王爺的眼是奴家的榮幸。”
男人伸手撫著她的臉蛋,眸光幽深難測,嫣秋做好獻身的準備,微微閉上了水眸。
靖王看著她略微顫抖的睫毛,心中微動,翻身到一旁,將她攬入懷中:“睡吧。”
嫣秋倏然睜眼:“王爺?”
靖王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似是安撫似是戲弄:“再不睡本王來真的了。”
嫣秋神色複雜的閉上眼睛,男人將她抱緊,溫香軟玉在懷
十分
舒坦,男人也閉上眼睛。
一夜無夢,嫣秋醒來時男人已經不在床上,她躡手躡腳地下來,裝作翻找的樣子然後故意打翻了一個茶杯,青蘭聞聲進來:“秋夫人。”
嫣秋驚訝:“你叫我什麼?”
青蘭微笑:“您昨夜已經是王爺的人了,王爺冊了您為秋夫人。”
嫣秋心頭微怔,這位王爺果真難以捉摸。
回到曉月閣,嵐煙走過來:“姐姐。”
嫣秋神色閃躲:“我不舒服,想去休息一下。”
嵐煙瞭然:“我去給你準備點吃食。”
看著嵐煙的身影,嫣秋越發覺得要讓她離開這裡,至少她站在就感覺自己出不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靖王讓嫣秋搬到他的院子裡,漸漸地兩個女人之間鬧起了矛盾。
靖王靜靜的看著她們爭寵,看著她們逐漸忘記自己的任務,抿唇輕笑。
景陽候大概是知道了送來請帖,邀請靖王去清河泛舟。
靖王答應了,將兩個女子都帶去了。
嫣秋覺得這是個機會,送走嵐煙的話她就至少可以放心點,嵐煙會照顧她唯一的親人。
只怕暗閣會追殺她,所以她還要想辦法騙過暗閣的人,也就是景陽候。
清河邊開滿了蓮花,香氣悠遠沁人心脾,嫣秋無暇欣賞,找到嵐煙先拌了幾句嘴然後低聲跟她說:“待會你吃下假死藥,然後伺機刺殺他,我會將你推入水中,那藥只有一個時辰,你得看準時機。”
嵐煙淚眼朦朧:“姐姐,那你怎麼辦?”
“若我能活下來我會去找你們,若我死了替我多燒點紙錢,能幫你脫離暗閣,姐姐死也瞑目了。”嫣秋神色凝重:“切記不要感情用事,那個人全指望你了。”
嵐煙擦擦眼睛:“我知道了。”
兩人還得裝出不情願走在一起的模樣,嵐煙瞧著前面的男人:“若是他真的對你好,跟了他也無妨。”
嫣秋神色複雜,沒有做聲。
“王爺,小侯在此等候多時了。”
景陽候的聲音傳來,嵐煙咬牙,嫣秋輕咳:“忍著。”
“本王早上多睡了會,倒是讓侯爺久等了。”
靖王攬過嫣秋,表情裡的愉悅藏不住,景陽候眼珠子動了動,諂笑道:“她們伺候的可還周到?”
靖王摟著嫣秋坐下:“很好,這多虧了侯爺。”
眾人都入座後,嵐煙藉著喝酒吃下了假死藥,在嫣秋起身給景陽候敬酒時,突然暴起拔下簪子刺向靖王。
靖王反手從腰間拔出短匕,嫣秋擋在了他面前,隨後嫣秋藉著扭打的動靜將嵐煙推入水中。
驚變突起,連景陽候都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落入水裡,嫣秋捂著肩膀倒在靖王懷裡:“王爺沒事吧?”
她臉色蒼白,肩膀血流不止,靖王眸子狠狠一顫:“秋兒,沒事的沒事的,來人去請大夫來,快!”
嫣秋暈了過去,但仍然抓著靖王的手。
“王爺,嵐煙死了。”綠梅溼漉漉的進來,靖王揮手:“扔去亂葬崗。”
“是。”
景陽候眯眼,這嫣秋果然是暗閣第一殺手,手段真的高明。得跟主上彙報一下嵐煙的死。
嫣秋這次昏迷足足睡了兩天,靖王兩天兩夜沒閤眼,他不知她對他的情究竟是真是假,但是那簪子再偏一點就直取心臟,若說是演戲代價未免太大,若不是演戲,這份情他能接受嗎?
“王爺,王爺?!”
嫣秋驚呼一聲醒來,扯動了傷口,嘶了一口氣,靖王連忙扶著她:“本王在。”
“王爺沒事吧?”
嫣秋仍然擔心他,靖王斂眸:“本王沒事。”
輕輕的圈著她:“你也真傻,若是她再刺的深些或者刺偏了怎麼辦?”
嫣秋倚在他懷裡:“妾身只想護著王爺,沒想那麼多,只是嵐煙妹妹做了錯事,希望王爺留她一條命可以嗎?”
靖王收緊了手臂,神情冰冷:“死了。”
“什麼?也就是說是妾身害死了她…”嫣秋一激動又扯動了傷口,黛眉皺起。
“不是你的錯別自責。”靖王看著她難受,心中不舒服,不管她是真是假,他暫且不想管那些,只想她好好的。
“她的屍身在哪兒,我要去看看。”
嫣秋掙扎著,靖王說什麼她都不聽,不得已靖王低頭吻住她。
她的味道感覺太好,令他觸碰的瞬間便沒了意識,纏著她許久才艱難鬆開她。
嫣秋雙頰緋紅,眸中水光瀲灩,分明容貌妖嬈嫵媚,可眸裡卻帶著天真,這樣的反差惹得男人心動不已。
伸手捂住她的雙眼,靖王啞聲道:“不許再誘惑本王,你好好休息,本王晚點來看你。”
說完男人幾乎是落荒而逃,嫣秋神色複雜,嵐煙的話猶在耳邊,她咬唇,方才她真的想告訴他,她心悅他,可她不敢。
“王爺查到了,她是暗閣的第一殺手,凝煙。”
青蘭奉上一疊資料,靖王眉峰攏起,竟然是那個人派來的,那麼必定是衝著令牌來的。
這令牌唯一的用處就是開啟一座墓,那裡埋著先皇帝的一位嬪妃。
據說這位嬪妃曾有過一個情郎。
“那個嵐煙如何了?”
“逃走了,去清風谷接了一個男孩兒就不知所蹤。”
靖王眸子幽幽一動,她費盡心思讓嵐煙逃走,就是為了那個男孩兒吧,難為她了。
“不必追了,就讓他們以為她死了。”
“奴婢明白。”
“透露出去,本王要娶秋夫人為妃,特別是景陽候那裡。”
“是。”
“去看看王妃的藥。”
青蘭恭敬退下,靖王拿出令牌,他想賭一把。
自從靖王要娶王妃的訊息傳出,嫣秋就沒睡過安穩覺,一夜一夜的做噩夢。
夢裡都是她盜走了令牌,他拿著劍指著她問,為什麼騙他。如此幾日,傷口癒合的極為緩慢,人也消瘦下去,靖王心疼之餘覺得賭局還沒開始他已經贏了。
大婚前,嫣秋總算養好了傷,景陽候派人傳話,要她儘快盜取令牌,主上等不及了。
坐在精心佈置的婚房裡,嫣秋五味雜陳。
是夢也好至少她擁有過了。
“秋兒。”
靖王喝的醉醺醺的進來,嫣秋的蓋頭被挑開,此刻她美得驚為天人,靖王眼裡哪還有醉意,他神色清明,喝了杯酒吻住她,將酒渡過去,嫣秋臉色更紅更加嬌豔欲滴。
他替她卸下鳳冠,洗掉妝容,又恢復成他喜歡的清塵脫俗的模樣了。
“王爺。”嫣秋被壓在身下有些心慌,靖王啄了啄她的唇:“該叫夫君。”
紅被翻浪,一室春色無度……
等靖王平靜下來,摟著她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後背時已是深夜。
嫣秋忍著不適輕聲喚他:“夫君。”
靖王似有所感:“嗯?”
“妾身有一事瞞著您?”嫣秋有些不敢看他。
“是暗閣的身份還是嵐煙的死?”
男人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嫣秋愕然的神色取悅了他,他吻住懷裡的女人:“放心吧,我都處理妥當了,那令牌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給就給了,
至於嵐煙,她很好,還有你弟弟也很好,我已經派人安頓好他們了,要是你想見,隨時都可以去見他們。”
“夫君…”嫣秋的聲音顫抖,她何德何能…
靖王將她撈進懷裡,撫著她心口往上一寸的傷疤:“傻瓜。”
不久後,景陽候因為結黨營私,賄賂群臣被斬首,暗閣的主人不知去向,所有殺手被靖王收編入了軍隊,此後江湖上再無暗閣。
靖王府裡,嫣秋恢復了真名凝煙,此刻挺著肚子指揮男人給未出世的孩子做小木馬。
男人揮汗如雨,第一百次懷疑自己被騙了,明明溫柔可人的嬌妻怎麼懷孕了就變母老虎了?
不過看著她那神采飛揚的樣子,男人一臉滿足,母老虎就母老虎吧,都是他寵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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