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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文:《武煉巔峰》他愛她,始於日久生情,終於白頭偕老

#小說推薦#大家好,小編阿餘又來啦!武俠爽文三部,喜歡你們喜歡。分分鐘看到上頭睡不著覺!喜歡的話記得收藏哦,拒絕書荒!

小編今天的推薦是:

第一本:《武煉巔峰》作者:莫默

簡介:武之巔峰,是孤獨,是寂寞,是漫漫求索,是高處不勝寒逆境中成長,絕地裡求生,不屈不饒,才能堪破武之極道。 凌霄閣試煉弟子兼掃地小廝楊開偶獲一本無字黑書,從此踏上漫漫武道。

入坑指南:

天矇矇亮,楊開就醒了,稍微洗漱一番便拿著牆角邊的掃帚走出了獨居的小屋。

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天際邊浮現的一抹魚肚白,閉目凝神享受了片刻的安寧,隨即睜開眼簾舞動起手上的掃帚,埋頭清理著地面的灰塵和落葉。

一襲青衣,樸素乾淨,老成的衣色平白將少年襯托的虛長几歲。楊開的腰桿如標槍一般挺得筆直,即便是在做著最底層的活,臉龐上的神色也一絲不苟。動作很沉穩,捏著掃把的雙手並未用多大力,身子甚至都沒多大擺動,只憑著手腕的轉動,那掃把便如臂使指,莜來乎去,隨著他步伐的移動,地面上積攢的灰塵和雜物神奇地跟著動了起來,彷彿平白長了兩條腿。

楊開是凌霄閣的試煉弟子,三年前進宗門開始修煉,可直到如今也只修煉到淬體三層境界。與他一同入門的師兄弟們早就遠遠超過這個階段,各得機緣拜入門中高人座下飛黃騰達去了,他卻只能望洋興嘆。

三年淬體三層,這等資質已經不是用普通二字可以形容的了,簡直可以說是平庸至極。

沒奈何,楊開只能在宗門內接了個掃地的活,一邊維持生計一邊苦苦修煉。

凌霄閣是個比較特殊的門派,這個特殊體現在門下弟子競爭的殘酷上,在這個門派內,有能力者上位,沒能力者淘汰,弱肉強食這個鐵律在凌霄閣內被演繹的淋漓盡致。

其他的宗門或許還有些同門友情手足情誼,但是在凌霄閣內沒有!想往上爬,唯有踩著那些所謂的師兄弟們的肩膀,踏過他們的鮮血,如此才有資格。

凌霄閣門下制嚴,在整個大漢朝都是赫赫有名,雖算不得什麼超級大派,可門下弟子的爭鬥之殘酷卻是首屈一指的!也正因如此,弟子們個個武風彪悍,外出行走江湖之時鮮有人敢招惹。

凌霄閣有個規矩,十四歲以下弟子,無論是誰,從入門起,三年內算是試煉期。這三年時間,吃住穿行皆由宗門負責,弟子只管修煉便可。三年時間內若能突破淬體期,便有資格拜入宗中高手門下為徒,讓這些高手教導修煉,當然,也可以不拜師自己修煉,但是修煉一途,有良師教導和自己摸索那是截然不同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凌霄閣這個規矩倒有些自由。

而那些三年內沒突破淬體期的人,要麼離開宗門,要麼被貶為試煉弟子。

試煉弟子,便是楊開現在的身份!也是凌霄閣內的恥辱!

和普通弟子不同,試煉弟子的生存環境更為苛刻,因為走到這一步,吃穿住行都要自己打理,宗門不會再往你身上浪費任何一份修煉資源。而一旦被貶為試煉弟子,基本上此生就永無出頭之日了,除非在短時間內實力大幅度上漲,另宗門覺得你有可以投入的資本。

整個凌霄閣三千弟子,而試煉弟子有幾人?不過十指之數!楊開有幸成為其中一人!

試煉弟子想在凌霄閣內活下去,簡直難如登天,就比如說楊開現在居住的小屋,那是他自己一根木頭一根木頭搭建起來的,小屋頂上破了幾個洞都沒時間打理,一到下雨天屋內便積水難排。他的衣服是自己買的,他吃的東西是自己弄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負責。

就連小屋的位置,也在凌霄閣最偏僻最無人問津的地方。

如此糟糕的待遇,一般人很難忍受的下去,這也是凌霄閣試煉弟子數量之少的緣故,基本上過了試煉期沒有突破淬體境界的弟子,都會選擇離開凌霄閣這一條路,可是楊開留下來了。

已經被人掃地出門過一次,這一次又怎能如此?

幾個月前被貶為試煉弟子之後,楊開便在宗門內接了個掃地的活維持自己的生計。

可以說楊開現在既是凌霄閣的試煉弟子,也是凌霄閣的掃地小廝。但這掃地的活,有時候也無法維持楊開的溫飽,時不時地飢一頓飽一頓,風寒無人過問,日子過的悽苦伶仃。縱然如此,楊開也沒有打過退堂鼓,人生在世,數十年華,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就要一直走下去,半途而廢可不是男人所為。

楊開有一股韌性,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韌性!

天漸漸亮了起來,楊開掃了一會地,所過之處乾乾淨淨,雜塵清掃一空。

掃地雖然不廢什麼力氣,可一大早沒吃沒喝就動了這麼久,楊開也是渾身冒著虛汗,這跟實力無關,完全是因為體質太差了。

三餐中有兩餐飢,任誰處在楊開這個生活環境中,體質都不會好。

身邊漸漸圍攏了一些凌霄閣的弟子,這些弟子個個都起了個大早,不去修煉卻圍在楊開的身邊,很多人都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楊開,更有人的目光甚是貪婪,就彷彿楊開現在是個一絲不掛的大美女,香氣逼人的香餑餑。

而這些圍聚在楊開身邊的凌霄閣弟子之間,也有一股緊張競爭的氣氛在蔓延,警惕地打量著身邊的師兄弟們,一個個面色不善。

人群中有人面露不忍,輕聲道:“這麼多人,有些過分了啊。”

當下便有人回道:“你覺得人多也可以走啊,沒人要你留下來。”

一句話便讓那人訕訕不言,大家都知道為什麼聚集在這裡,都知道為什麼要盯著楊開,現在就是在等那一刻的到來。時限馬上就要到了,現在離去豈不是太可惜?若能搶了頭籌,今日就又是一筆收穫呀。

周旁的動靜楊開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他的神色一直未曾變過。這樣的陣仗自己每五天就要經歷一次,一個月六次,實在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而且看眼前這人數也略少了一些,應該是還沒全到的緣故。

所以他一直在掃地,對周旁之人不管不問,一路走一路掃。

隨著時間的流逝,聚集在楊開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粗略估計至少也有三四十人之多。

楊開突然停了下來,就這麼坐在道路中央,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恢復著自己大清早消耗的體力。

一看這動靜,圍聚在楊開身邊的所有人立馬散開,團團將他包圍在中間,緊張競爭的氣氛陡然拔升到一個新的境界,彷彿連空氣都不再流動了。

誰也看誰不順眼,卻都期待無比的望著楊開。

若叫不明真相的人看到此景,只怕會以為被包圍在人群中的是個絕頂高手,要不然怎會出動如此多的人數來對付他?可實際上,楊開只是個淬體境三層的試煉弟子而已,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比楊開厲害。

“楊開,你就別費心思了,等會乖乖的叫我等揍趴下,大家也省時間不是?”有人看楊開這樣子,頓時有些不屑了。

區區一個淬體三層還恢復做什麼?反正都是要輸,倒不如干脆一些,何必如此苟延殘喘?

“是啊是啊,楊開你好歹也體諒一下諸位師兄弟的心情啊,大家跟你可不一樣,打完這一場我們還要去修煉呢。”

這話說的,好似楊開就應該被他們快速擊敗,搞的楊開現在恢復體力也象是對他們的不敬了。

楊開置若罔聞,猶如老僧入定。

時間繼續流逝,驀然,一聲悠揚空曠的鐘聲響起,那是凌霄閣的晨鐘,鐘聲傳入所有人的耳中,圍聚在楊開身邊的弟子們齊齊精神一震。

鐘響九聲,東方旭日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眾人的呼吸陡然平息下去,眼巴巴地瞅著被圍在中間的楊開,楊開緩緩起身,提著手上的掃把,淡淡地掃了一眼身邊的一圈人。

“選我啊楊師兄!”有人高聲喊道,“我下手很輕的,保證打的你不痛!”

“放屁!選我,我會給你個痛快,一拳就結束,絕對不浪費大家時間。”

“選我……”

“選我……”

場中一片鬧哄哄的,就如市場上的菜販在推銷自己田地裡的蔬菜,還比拼著誰更新鮮。

“楊開,你可莫壞了自己定下的規矩!”有人提醒出聲。

楊開輕笑,隨手將拿著的掃把往天上一拋,幾十雙眼睛齊齊朝上看去,滿是期待地等待掃把落地的瞬間,心中一個勁地祈禱著:“選我,選我!”

時間彷彿變緩,掃把在半空中打了幾個轉,旋即落下,在地面上彈了彈,定格不動。

掃把的前頭,指向人群中一位身形魁梧的少年。

一片惋惜聲響起,滿是幽怨和不甘。反倒是那魁梧少年,哈哈一笑走出人群,抱拳衝眾人笑道:“諸位師兄弟,今日這一戰小弟拿下了,還望諸位師兄弟莫怪。”

“草,狗屎運!”有人嫉妒不已。

“怎麼就選不到我呢,老子每五天都來一次,來了足足一個月了,楊開你故意的吧?”

“別提了,我來了三個月了,一次都沒被選到過!”

“師兄,你比我慘啊。”

“不慘不慘,看好戲便是。”兩師兄弟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笑了。

場中,其他人已經散開,只留下楊開和魁梧少年互相對視。

“試煉弟子楊開,淬體三層!”楊開望著對方道。

“普通弟子周定軍,淬體五層!”魁梧少年自報家門。

凌霄閣的弟子也是分等級層次的,從下往上便是試煉弟子,普通弟子,座下弟子,精英弟子,核心弟子五大等級。周定軍說自己是普通弟子,那便是還未拜入宗中高手門下,未得良師指點。若是突破淬體期拜入宗中高手門下,便是更高一級的座下弟子了。再高一級的精英弟子,個個都是出類拔萃,是從座下弟子中選拔上來的。

而核心弟子,則是凌霄閣下一代的希望,宗內可是將這些人當成未來的接班人來培養的。

森然的弟子等級制度,看似不近人情,可卻能很好地激發年輕人的血性和競爭意識,這也是凌霄閣殘酷制度的根基。

而讓楊開被無數人爭搶局面的根本原因,則是凌霄閣的另外一個規矩了,挑戰的規矩。

武俠文:《武煉巔峰》他愛她,始於日久生情,終於白頭偕老

第二本:《夜的命名術》作者:會說話的肘子

簡介: 藍與紫的霓虹中,濃密的鋼鐵蒼穹下,資料洪流的前端,是科技革命之後的世界,也是現實與虛幻的分界。 鋼鐵與身體,過去與未來。這裡,表世界與裡世界並存,面前的一切,像是時間之牆近在眼前。 黑暗逐漸籠罩。可你要明白啊我的朋友,我們不能用溫柔去應對黑暗,要用火。

入坑指南:

2022年,秋。

淅瀝瀝的小雨從灰色蒼穹之上墜落,輕飄飄的淋在城市街道上。

時值秋季,時不時還能看到沒打傘的行人,用手擋在頭頂匆匆而過。

狹窄的軍民衚衕裡,正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與一位老爺子對坐在超市小賣部旁邊的雨棚下面。

雨棚之外的全世界灰暗,地面都被雨水沁成了淺黑色,只有雨棚下的地面還留著一片乾燥地帶,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一塊淨土。

他們面前擺著一張破舊的木質象棋盤,頭頂上是紅色的‘福來超市’招牌。

“將軍,”少年慶塵說完便站起身來,留下頭髮稀疏的老頭呆坐著。

少年慶塵看了對方一眼平靜說道:“不用掙扎了。”

“我還可以……”老頭不甘心的說道:“這才下到十三步啊……”

言辭中,老頭對於自己十三步便丟盔棄甲的局面,感到有些難堪。

慶塵並沒有解釋什麼,棋盤上已殺機畢露,正是圖窮匕見的最後時刻。

少年面孔乾淨,眼神澄澈,只是穿著樸素的校服坐在那裡,就像是把身邊的世界都給淨化的透明瞭一些。

老頭將手裡舉起的棋子給扔到了棋盤上,棄子認輸。

慶塵旁若無人的走進旁邊超市的櫃檯裡,從櫃檯下面的零錢籃子裡拿了20塊錢揣進兜裡。

老頭罵罵咧咧的看著慶塵:“每天都要輸給你20塊錢!我上午剛從老李老張那裡贏來20塊錢,這會兒就全輸給你了!”

慶塵揣好錢,然後坐回棋盤旁邊開始覆盤:“要不是他們已經不願意跟我下棋了,我也不至於非要透過你來贏錢。你需要面子,我需要錢,很公平合理。”

“你就吃定我了是吧?”老頭嘟囔道:“算命的說我能活到七十八歲,我現在才五十,這要是每天輸你20塊錢,我得輸出去多少錢?”

“但我還教你下象棋去贏回面子,”慶塵平靜的回答道:“這樣算下來你並不虧。”

老頭嘟囔道:“但你這兩天教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慶塵看了他一眼:“不要這樣說自己。”

老頭:“???”

老頭沒好氣的將棋盤重新擺好,然後急切道:“行了行了,覆盤吧。”

這一刻,慶塵忽然低頭。

那剛剛流逝過去的時間,像是從他腦中回放一般。

當頭襲來的炮,楚河漢界上的悍卒,在腦海裡一一回蕩。

不止這些。

還有下棋時從他們身旁路過的大叔,手裡提著剛買的四個燒餅,剛出爐的燒餅暈開一些水汽,在透明塑膠袋裡染上了一層白霧。

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女孩撐傘走過,她小皮鞋的鞋面上還有兩隻漂亮的蝴蝶。

蒼穹之上,飄搖的雨水落在衚衕裡,晶瑩剔透。

衚衕盡頭,103路公交車從狹窄的衚衕口一閃而過,有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女人舉傘奔向公交車站。

腳步聲,雨水匯入路旁窨井蓋時的流水聲,這些嘈雜的聲音反而顯得世界格外寂靜。

這一切,慶塵都不曾忘記,雖然回憶起來有些困難。

但困難,不代表不可以。

這古怪的記憶力,是慶塵與生俱來的天賦,就像是他隨手從時間長河裡抽取了一條存檔,然後讀取了那片存檔磁條裡的畫面。

慶塵忍住大腦的眩暈感,捏起了棋盤上的棋子。

老頭頓時不說話了,雙眼全神貫注的盯著棋盤,每局之後的覆盤也是賭局約定條款。

慶塵負責教棋,老頭輸錢之後學棋。

這一幕有些詭異,慶塵沒有少年人面對長者時應有的謙虛與靦腆,反而像是老師一樣。

對方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紅方炮二平五,黑方的炮八平五,紅馬二進三,黑馬八進七,紅方車一進一,黑方車九平八……”慶塵一步步挪動著棋子。

老頭眼睛都不眨一下,前面都是正常開局,可他想不通怎麼到了第六步,自己明明吃了對方的馬,卻突然陷入了頹勢。

“棄馬十三招的精髓就在於第六步的進車棄馬,這是撕開防線的殺手鐧,”慶塵靜靜的說著:“你前天和王城公園裡那個老頭下的棋我看了,他喜歡順跑開局,你拿這棄馬十三招打他沒有問題。”

對面的老爺子陷入深深沉思,然後小聲問道:“真能贏他?”

“一個星期內學會我教你的棄馬十三招,你就可以把面子找回來了,”慶塵說道:“畢竟……他下的也不怎麼樣。”

老頭面色上露出一絲喜色。

但他又突然問道:“學一個星期能贏他,那我學棋多久可以贏你?”

雨棚之下,慶塵認真思慮起來:“算命的說你能活七十八歲嗎……那來不及了。”

老頭面色一滯:“你少說兩句我說不定能活到七十九……咦,你這會兒應該在上晚自習啊,今天怎麼放學這麼早?”

他知道慶塵是高二學生,今天週二,所以兩條街外的十三中這時候應該正在晚自習。

慶塵想了想回答道:“我在等人。”

“等人?”老頭愣了一下。

慶塵起身看向雨棚外面的細雨,目光飄搖在雨幕中。

老頭說道:“慶塵你小子下棋這麼厲害,怎麼不去參加象棋比賽?你不是說你缺錢嗎,得了冠軍也有錢拿啊。”

少年慶塵搖搖頭:“我只是將許多棋譜都記在了腦子裡而已,並不是我下棋有多麼厲害。記憶力並不代表分析能力,跟你們下下還行,真遇上高手就露怯了。我的路不在這裡,下棋只是暫時的。”

“全都記在腦子裡……”老頭感慨了一下:“我以前覺得,過目不忘這種事情都是別人瞎編的。”

雨緩緩停了。

就在此時,老頭忽然發現慶塵愣了一下,他順著少年的目光,朝著軍民衚衕盡頭看去,正巧看到一對夫妻牽著一個小男孩走來。

中年女子穿著精緻的風衣,手裡提著一個蛋糕盒子,盒子上繫著紫色且好看的緞帶。

灰濛濛的世界也擋不住三人身上的喜悅神色,慶塵轉身就走,留下老頭坐在福來超市門口的雨棚下輕聲嘆氣。

中年女子看到了慶塵的背影,她開口喊了慶塵的名字,但慶塵頭也沒回的消失在了衚衕的另一端出口。

衚衕兩邊的牆很舊了,白色牆壁脫落後,留下一塊一塊斑駁的紅磚模樣。

慶塵要等的人來了,但他又不想等了。

武俠文:《武煉巔峰》他愛她,始於日久生情,終於白頭偕老

第三本:《雪中悍刀行》 作者:烽火戲諸侯

簡介: 江湖是一張珠簾。大人物小人物,是珠子,大故事小故事,是串線。情義二字,則是那些珠子的精氣神。 ————開始收官中。最終章將以那一聲 “小二上酒”結尾。

入坑指南: 北涼王府龍盤虎踞於清涼山,千門萬戶,極土木之盛。

作為王朝碩果僅存的異姓王,在廟堂和江湖都是譭譽參半的北涼王徐驍作為一名功勳武臣,可謂得到了皇帝寶座以外所有的東西,在西北三州,他就是當之無愧的主宰,隻手遮天,翻雲覆雨。

難怪朝廷中與這位異姓王政見不合的大人們私下都會文縐縐罵一聲徐蠻子,而一些居心叵測的,更誅心地丟了頂“二皇帝”的帽子。

今天王府很熱鬧,位高權重的北涼王親自開了中門,擺開輝煌儀仗,迎接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府中下人們只聽說是來自道教聖地龍虎山的神仙,相中了痴痴傻傻的小王爺,要收作閉關弟子,這可是天大的福緣,北涼王府都解釋成傻人有傻福。

可不是,小王爺自打出生起便沒哭過,讀書識字一竅不通,六歲才會說話,名字倒是威武氣派,徐龍象,傳聞還是龍虎山的老神仙當年給取的,說好十二年後再來收徒,這不就如約而至了。

王府內一處院落,龍虎山師祖一級的道門老祖宗捻著一縷雪白鬍須,眉頭緊皺,揹負一柄不常見的小鐘馗式桃木劍,配合他的相貌,確實當得出塵二字,誰看都要由衷讚一聲世外高人吶。

但此番收徒顯然遇到了不小的阻礙,倒不是王府方面有異議,而是他的未來徒弟犟脾氣上來了,蹲在一株梨樹下,用屁股對付他這個天下道統中論地位能排前三甲的便宜師傅,至於武功嘛,咳咳,前三十總該有的吧。

連堂堂大柱國北涼王都得蹲在那裡好言相勸,循循善誘裡透著股誘拐,“兒子,去龍虎山學成一身本事,以後誰再敢說你傻,你就揍他,三品以下的文官武將,打死都不怕,爹給你撐腰。”

“兒啊,你力氣大,不學武撈個天下十大高手噹噹就太可惜了。學成歸來,爹就給你一個上騎都尉噹噹,騎五花馬,披重甲,多氣派。”

小王爺完全不搭理,死死盯著地面,瞧得津津有味。

“黃蠻兒,你不是喜歡吃糖葫蘆嗎,那龍虎山遍地的野山楂,你隨便摘隨便啃。趙天師,是不是?”

老神仙硬擠出一抹笑容,連連點頭稱是。收徒弟收到這份上,也忒寒磣了,說出去還不被全天下笑話。

可哪怕位於堂堂超一品官職、在十二郡一言九鼎的大柱國口乾舌燥了,少年還是沒什麼反應,估計是不耐煩了嫌老爹說得呱噪,翹起屁股,噗一下來了個響屁,還不忘扭頭對老爹咧嘴一笑。

把北涼王給氣得抬手作勢要打,可抬著手僵持一會兒,就作罷。一來是不捨得打,二來是打了沒意義。

這兒子可真對得起名字,徐龍象,取自“水行中龍力最大,陸行中象力第一,威猛如金剛,是謂龍象”,別看綽號黃蠻兒的傻兒子憨憨笨笨,至今斗大字不識,面板病態的暗黃,身形比較同齡人都要瘦弱,但這氣力,卻是一等一駭人。

徐驍十歲從軍殺人,從東北錦州殺匈奴到南部滅大小六國屠七十餘城再到西南鎮壓蠻夷十六族,什麼樣膂力驚人的猛將沒有見過,但如小兒子這般可天生銅筋鐵骨力拔山河的,真沒有。

徐驍心中輕輕嘆息,黃蠻兒若能稍稍聰慧一些,心竅多開一二,將來必定可以成為陷陣第一的無雙猛將啊。

他緩緩起身轉頭朝龍虎山輩分極高的道士尷尬一笑,後者眼神示意不打緊,只是心中難免悲涼,收個徒弟收到這份上,也忒不是個事兒了,一旦傳出去還不得被天下人笑話,這張老臉就甭想在龍虎山那一大幫徒子徒孫面前擺放嘍。

束手無策的北涼王心生一計,嘿嘿道:“黃蠻兒,你哥遊行歸來,看時辰也約莫進城了,你不出去看看?”

小王爺猛地抬頭,表情千年不變的呆板僵硬,但尋常木訥無神的眼眸卻爆綻出罕見光彩,很刺人,拉住老爹的手就往外衝。

可惜這北涼王府出了名百廊迴轉曲徑千折,否則也容不下一座飽受朝廷清官士大夫們詬病的“聽潮亭”,手被兒子握得生疼的徐驍不得不數次提醒走錯路了,足足走了一炷香時間,這才來到府外。

父子和老神仙身後,跟著一幫扛著大小箱子的奴僕,都是準備帶往龍虎山的東西,北涼王富可敵國,對兒女也是素來寵溺,見不得他們吃一點苦受一點委屈。

到了府外,小王爺一看到街道空蕩,哪裡有哥哥的身影,先是失望,繼而憤怒,沉沉嘶吼一聲,沙啞而暴躁,起先想對徐驍發火,但笨歸笨,起碼還知道這位是父親,否則徐驍的下場恐怕就得像前不久秋狩裡倒黴遇到徐龍象的黑羆了,被單槍匹馬的十二歲少年生生撕成兩半。他怒瞪了一眼心虛的老爹,掉頭就走。

不希望功虧一簣的徐驍無奈丟給老神仙一個眼神。龍虎山真人微微一笑,伸出枯竹一般的手臂,但僅是兩指搭住了小王爺的手腕,輕聲慈祥道:“徐龍象,莫要浪費了你百年難遇的天賦異稟,隨我去龍虎山,最多十年,你便可下山立功立德。”

少年也不廢話,哼了一聲,繼續前往,但玄妙古怪的是他發現自己沒能掙脫老道士看似雲淡風輕的束縛,那踏出去懸空的一步如何都沒能落地。

北涼王如釋重負,這位道統輩分高到離譜的上人果真還是有些本事的,知子莫若父,徐驍哪裡不知道小兒子的力道,霸氣得很,以至於他都不敢多安排僕人女婢給兒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捏斷了胳膊腿腳,這些年院中被坐壞拍爛的桌椅不計其數,也虧得北涼王府家底厚實,尋常殷實人家早就破產了。

小王爺愣了一下,隨即發火,輕喝一聲,硬是帶著老神仙往前走了一步,兩步,三步。頭頂黃冠、身披道袍的真人只是微微咦了一聲,不怒反喜,悄悄加重了幾分力道,阻止了少年的繼續前行。

如此一來,徐龍象是真怒了,面容猙獰如同一隻野獸,伸出空閒的一隻手,雙手握住老道士的手臂,雙腳一沉,咔嚓,在白玉地板上踩出兩個坑,一甩,就將老道士整個人給丟擲了出去。

大柱國徐驍眯起眼睛,絲毫不怕惹出命案,那道士若沒這個斤兩本事,摔死就摔死好了,他徐驍連不可一世的西楚王朝都給用涼州鐵騎踏平了,何時對江湖門派有過絲毫的敬畏?天下道統首領龍虎山又如何?所轄境內數個大門大派雖比不上龍虎山,但在王朝內也屬一流規模,例如那數百年一直跟龍虎山爭那道統的武當山,在江湖上夠超然了吧,還不是每年都主動派人送來三四爐珍品丹藥?

老道士輕輕飄蕩到王府門口的一座兩人高漢白玉石獅子上,極富仙人氣勢。光憑這一手,若是擱在市井中,那還不得搏得滿堂喝彩啊。

這按照北涼王世子即徐驍嫡長子的那個膾炙人口的說法,那就是“該賞,這活兒不簡單,是技術活”,指不定就是幾百幾千銀票打賞出去了,想當年世子殿下還沒出北涼禍害別人的時日,多少青樓清伶或者江湖騙子得了他的闊綽賞錢。

最高紀錄是一位外地遊俠,在街上一言不合與當地劍客相鬥,從街邊菜攤打起打到湖畔最後打到湖邊涼州最大鷂子溢香樓的樓頂,把白日宣——淫的世子給吵醒了,立馬顧不得白嫩如羊脂美玉的花魁小娘子,在視窗大聲叫好,事後在世子殿下的摻和下官府非但沒有追究,反而差點給那名遊俠送去涼州好男兒的大錦牌,他更是讓僕人快馬加鞭送去一大摞整整十萬銀票。

沒有喜好玩鷹鬥犬的世子殿下的大好陵州,可真是寂寞啊。正經人家的小娘們終於敢漂漂亮亮上街買胭脂了,二流紈絝們終於沒了跟他們搶著欺男霸女的魔頭了,大大小小的青樓也等不到那位頭號公子哥的一擲千金了。

北涼王徐驍生有二女二子,俱是奇葩。

大郡主出嫁,連克三位丈夫,成了王朝內臉蛋最俏嫁妝最多的寡婦,在江南道五郡豔名遠播,作風放浪。

二郡主雖相貌平平,卻是博學多才,精於經緯,師從上陰學宮韓穀子韓大家,成了兵法大家許煌、縱橫術士司馬燦等一干帝國名流的小師妹。

徐龍象是北涼王的最小兒子,相對聲名不顯,而大兒子則是連京城那邊都有大名聲的傢伙,一提起大柱國徐驍,必然會扯上世子徐鳳年,“讚譽”一聲虎父無犬子,可惜徐驍是英勇在戰場上,兒子卻是爭氣在風花雪月的敗家上。

三年前,世子殿下徐鳳年傳言被脖子上架著刀劍攆出了王府,被迫去學行關中豪族年輕後輩及冠禮之前的例行遊歷,一晃就是三載,徹底沒了音信,陵州至今記得世子殿下出城時,城牆上十幾號大紈絝和幾十號大小花魁眼中含淚的感人畫面,只是有內幕說等世子殿下走遠了,當天,紅雀樓的酒宴便通了個宵,太多美酒倒入河內,整座城都聞得見酒香。

回到王府這邊,心竅閉塞的小王爺奔跑衝向玉石獅子,似乎摔一個老頭子不過癮,這次是要把礙眼的老道連同號稱千鈞重的獅子一同摔出去。

只是他剛搖晃起獅子,龍虎山老道便飄下了來,牽住少年的一隻手,使出真功夫,以道門晦澀的“搬山”手法,巧妙一帶,就將屈膝半蹲的少年拉起身,輕笑道:“黃蠻兒,不要鬧,隨為師去吧。”

少年一隻手握住獅子底座邊角,五指如鉤,深入玉石,不肯鬆手,雙臂拉伸如猿猴,嘶啞嚷著:“我要等哥哥回來,哥哥說要給我帶回天下第一美女做媳婦,我要等他!”

位極人臣的大柱國徐驍哭笑不得,無可奈何,望向黃冠老道,重重嘆氣道:“罷了,再等等吧,反正也快了。”

老道士聞言,笑容古怪,但還是鬆開了小王爺的手臂,心中咂舌,這小傢伙何止是天生神力,根本就是太白星下凡嘛。

不過,那個叫徐鳳年的小王八蛋真的要回來了?這可不是一個好訊息。想當年他頭回來王府,可是吃足了苦頭,先被當成騙吃騙喝的江湖騙子不說,那才七八歲的兔崽子直接放了一群惡犬來咬自己,後來好不容易解釋清楚,進了府邸,小王八玩意就又壞心眼了,派了兩位嬌滴滴的美嬌——娘三更半夜來敲門,說是天氣冷要暖被子,若非貧道定力超凡脫俗,還真就著了道,現在偶爾想起來,挺後悔沒跟兩位姑娘徹夜暢聊《大洞真經》和《黃庭經》,即便不聊這個,聊聊《素女心經》也好嘛。

黃昏中,官道上一老一少被餘暉拉長了身影,老的揹負著一個被破布包裹的長條狀行囊,衣衫襤褸,一頭白髮,還夾雜幾根茅草,弄個破碗蹲地上就能乞討了,牽著一匹瘦骨嶙嶙的跛馬。小的其實歲數不小,滿臉胡茬,一身市井麻衫,逃荒的難民一般。

“老黃,再撐會兒,進了城回了家,就有大塊肉大碗酒了,他孃的,以前沒覺得這酒肉是啥稀罕東西,現在一想到就嘴饞得不行,每天做夢都想。”瞧不出真實年齡的年輕男人有氣沒力道。

僕人模樣的邋遢老頭子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缺了門牙的黃牙,顯得賊憨厚賊可笑。

“笑你個大爺,老子現在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年輕人翻白眼道,他是真沒那個精神氣折騰了。

兩千裡歸途,就只差沒落魄到沿路乞討,這一路下水裡摸過魚,上山跟兔子捉迷藏,爬樹掏過鳥窩,只要帶點葷的,弄熟了,別管有沒有鹽巴,那就都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一頓飯了。期間經過村莊試圖偷點雞鴨啥的,好幾次被扛鋤頭木棍的壯漢追著跑了幾十里路,差點沒累死。

哪個膏粱子弟不是鮮衣怒馬威風八面?

再瞧瞧自個兒,一襲破爛麻衣,草鞋一雙,跛馬一隻,還不捨得宰了吃肉,連騎都不捨得,倒是多了張蹭飯的嘴。

惡奴就更沒有了,老黃這活了一甲子的小身板他光是瞅著就心慌,生怕這行走兩千里路哪天就沒聲沒息嗝屁了,到時候他連個說話的伴兒都沒有,還得花力氣在荒郊野嶺挖個坑。

尚未進城,城牆外頭不遠有一個掛杏花酒的攤子,他實在是精疲力盡了,聞著酒香,閉上眼睛,抽了抽鼻子,一臉陶醉,真賊孃的香。一發狠,他走過去尋了一條唯一空著的凳子一屁股坐下,咬牙使出最後氣力喊道:“小二,上酒!”

身邊出城或者進城中途歇息的酒客都嫌棄這衣著寒磣的一主一僕,刻意坐遠了。

生意忙碌的店小二原本聽著聲音要附和一聲“好嘞”,可一看主僕兩人的裝束,立即就拉下臉,出來做買賣的,沒個眼力勁兒怎麼樣,這兩位客人可不想是掏得出酒錢的貨色,店小二還算厚道,沒立馬趕人,只是端著皮笑肉不笑的笑臉提醒道:“我們這招牌杏花酒可要一壺二十錢,不貴,可也不便宜。”

若是以前,被如此狗眼看人低,年輕人早就放狗放惡奴了,可三年世態炎涼,過習慣了身無分文的日子,架子脾氣收斂了太多,喘著氣道:“沒事,自然有人來結賬,少不了你的打賞錢。”

“打賞?”店小二扯開了嗓門,一臉鄙夷。

年輕人苦笑,拇指食指放在嘴邊,把最後那點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吹了一聲哨子,然後就趴在簡陋酒桌上,打鼾,竟然睡著了。店小二隻覺得莫名其妙,唯有眼尖的人依稀瞧見頭頂閃過一點影子。

一頭鷹隼般的飛禽如箭矢掠過城頭。

大概酒客喝光一碗杏花酒的時光,大地毫無徵兆地轟鳴起來,酒桌搖晃,酒客們瞪大眼睛看著酒水跟著木桌一起晃盪,都小心翼翼捧起來,四處張望。

只見城門處衝出一群鐵騎,綿延成兩條黑線,彷彿沒個盡頭。塵土飛揚中,高頭大馬,俱是北涼境內以一當百名動天下的重甲驍騎,看那為首扛旗將軍手中所拿的王旗,鮮豔如血,上書一字,“徐”!

乖乖,北涼王麾下的嫡系軍。

天下間,誰能與馳騁輾轉過王朝南北十三州的北涼鐵騎爭鋒?

以往,西楚王朝覺得它的十二萬大戟士敢逆其鋒芒,可結果呢,景河一戰,全軍覆沒,降卒悉數坑殺,哀嚎如雷。

兩百精銳鐵騎衝刺而出,浩浩蕩蕩,氣勢如虹。

頭頂一隻充滿靈氣的鷹隼似在領路。

兩百鐵騎瞬間靜止,動作如出一轍,這份嫻熟,已經遠遠超出一般行伍悍卒百戰之兵的範疇。

正四品武將折衝都尉翻身下馬,一眼看見牽馬老僕,立即賓士到酒肆前,跪下行禮,恭聲道:“末將齊當國參見世子殿下!”

而那位口出狂言要給打賞錢的寒酸年輕人只是在睡夢中呢喃了一句,“小二,上酒。”

武俠文:《武煉巔峰》他愛她,始於日久生情,終於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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