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從歌頌者到對立者,他是“一切開端的開端” | 普希金誕辰220週年

從歌頌者到對立者,他是“一切開端的開端” | 普希金誕辰220週年

1837年2月8日晚,黑河旁邊,兩個男人站在草地上決鬥。其中一個男人的樣貌是一名法國軍官,而他對面的則是一個小個子——身材不怎麼起眼,只有一米六六左右,在人高馬大的俄羅斯算是個矮子。但是這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卻激情好鬥。

今晚是他人生中的第90場決鬥。過去幾個月裡,他都深陷於這個法國軍官和自己妻子傳出的緋聞之中,前一天,他給這個名叫丹特斯的法國軍官擲去一封充滿挑釁意味的信,最後雙方決定用子彈來給這場情感糾紛打上句號。

首先開槍的是法國軍官丹特斯。子彈擊穿了俄羅斯人的小腹。之後,那個小個子選擇還擊,但是子彈僅僅擦過對方的胳膊。決鬥結束後,受了重傷的男人被送到了醫院。2月10日,真正的句號畫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由於子彈造成的腹膜炎,年僅38歲的他就此離開人世。

他的名字,是亞歷山大·謝爾蓋耶維奇·普希金。今天是他誕辰220週年的紀念日。

作為文學家、詩人普希金被稱作“俄羅斯現代文學之父”“一切開端的開端”“俄羅斯文學的太陽”。他用他的詩歌為俄羅斯文學增強了這樣一個信念:人要比命運和歷史更加崇高。

從歌頌者到對立者,他是“一切開端的開端” | 普希金誕辰220週年

普希金(Александр Сергеевич Пушкин,1799年6月6日-1837年2月10日),俄羅斯文學家、詩人,代表作包括《自由頌》《致恰達耶夫》《致大海》等。圖為普希金畫像,作者:彼得·康查羅夫斯基,1932年。

撰文

| 宮子

浪漫而直率

“愛世界,也愛它的喧鬧”

1799年6月6日,普希金出生於莫斯科。一個和他的氣質絕對不符的城市。據普希金的研究者們所言,他的身上含有些許來自衣索比亞的非洲血統。普希金的曾祖父是一個非洲人,後來在彼得大帝時期來到俄羅斯,成為一名軍人。1762年退休的時候,這個名叫亞伯蘭·漢尼拔的曾祖父已成為了一名將軍。所以,普希金也算是出身於俄羅斯上流貴族階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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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曾祖父的畫像。有一個更有趣的說法稱,當時普希金的曾祖父是從非洲被綁架到俄羅斯的,而後,是托爾斯泰的祖父幫助普希金的曾祖父逃脫了困境。

在俄羅斯的上流貴族家庭中生長,是個具有雙重性的事情。這些俄羅斯貴族在當時可以接受到整個國家最優良的教育,個個談吐優雅,喜歡欣賞藝術(特別是法國藝術)。普希金小的時候,就由他的祖母和保姆來擔任家庭教師。閒暇之時,俄羅斯貴族喜歡聚餐並舉辦沙龍,音樂家、詩人、劇作家們在普希金家裡進進出出。

在這些人的薰染下,普希金也自幼就培養出了對藝術的良好興趣和鑑賞力。很難想到,這個未來會成為現代俄羅斯文學之父、為俄語詩歌改革的人,首先學會的語言竟然是法語。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可能直到他11歲正式上學之前——普希金的法語遠遠要比俄語流利得多。這是當時俄羅斯貴族身份尊貴、彰顯教養的方式。普希金也受此影響,用法語寫作閱讀。他可以自由進出叔叔的私人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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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電影《普希金:最後的決鬥》(Пушкин: Последняя дуэль 2006)海報。

普希金自稱在13歲的時候正式開始寫作。他留下的第一首詩是一首情詩,從中可以看到非常濃郁的法國17世紀浪漫主義詩歌的影子:

《致娜塔莉亞》

(節選)

劉文飛/譯

我就這樣偶然地知道

丘位元是怎樣的一隻鳥,

火熱的心已被俘虜,

我承認,我已愛上!

幸福的時光已逝去,

我從前不知愛的重負,

一邊生活一邊歌唱,

無論在劇院還是舞場,

無論玩耍還是嬉鬧,

我都像一陣輕風飛翔;

我常常嘲笑愛神,

對某位可愛的女性

寫上幾句漫畫詩行;

可我的嘲笑已經枉然,

最終自己也墜入情網,

自己,唉!也已經瘋狂。

嘲笑和自由都拋在腦後,

我已經告別兩位卡託,

如今我成了塞拉東!

看見娜塔莉亞的嬌美,

這繆斯的漂亮侍女,

丘位元射中了我的心臟!

詩中所提的娜塔莉亞,是皇村(後來更名為普希金城)一個貴族劇院的農奴女演員。此時的普希金正在這個地方讀書。他周圍的人都是貴族子弟。讀書時期的普希金非常聰明,也非常不用功,他把英國浪蕩子詩人拜倫視為偶像,也沉浸在風花雪月之中,整日和喜歡的人打情罵俏。

在詩中,他稱那個時候的自己非常“愛世界,也愛它的喧鬧”,他“憎惡孤獨”,一定要紮在人堆中歡鬧,“看戲,跳舞”,也喜歡在學校裡搞惡作劇,扮起怪相來“並不比猴子差勁”。在這段時期裡,普希金的詩歌風格也多以插科打諢、玩世不恭為主。

但是,即使是在那些尋歡作樂的詩歌中,我們依然能感受到普希金內心強烈的感情與真實的靈魂。

他見到美的,感受到歡樂的,便要傾心歌頌。

“朋友們,閒暇的時間到了/一片安靜和沉寂/快鋪上桌布,拿出酒杯!取來金色的玉液!香檳在玻璃杯裡冒泡吧/朋友們!為什麼必得/在桌子上擺著大本大本的書/什麼塞涅卡、塔西佗和康德/把冷冰冰的夫子扔到桌下去/讓我們佔領這塊競賽場……”

(《飲酒的大學生們》)

這些詩句為我們呈現出一個極度熱愛生活的普希金形象,他追逐著現實生活中那些發光發熱的事物。只是在這個時期,十四五歲的普希金還只能尾隨在現實所見的光與熱之後,而在未來,當他的詩歌轉入對政治與現實的思考之後,這個天賦使得他能在荒涼頹敗的現實中呼喚出光熱。

而在青年時期中,普希金呈現的另一個特點則在於其中的直率。

他的詩歌沒有過多的修飾,情感,句子,都非常樸素,完全依靠詩歌中最為本質的情感去打動人心,而在普希金身上,這份情感的熱度要比其他人都更加強烈。

這可能給他帶來了一些小麻煩,比如普希金經常“直率”地寫詩譏諷自己不喜歡的同學,諷刺教師之類。這讓他在很討同學喜歡的同時,也得罪了不少人。

從歌頌者到對立者,他是“一切開端的開端” | 普希金誕辰220週年

普希金和妻子娜塔莉婭。

這些普希金早期寫下的風雅頌詩,當然和他的生活環境有關。但是歷史並沒有讓他停止在這個抒情詩的初級階段。1812年,反拿破崙侵略的俄羅斯衛國戰爭爆發。普希金身邊的貴族青年和軍官階層是可以直接接觸到歷史幕後的人,而且他們的視野相比受苦的俄羅斯農民要更加開闊,腦中裝著一套又一套的新思想。他們的思想比起老一輩的俄羅斯貴族要更加激進,因為去過西方留學,或者閱讀過西歐思想家的著作,讓他們對19世紀的俄羅斯狀況義憤填膺,對沙皇制度和農奴制都恨之入骨。恰阿達耶夫,以及後來成為十二月黨人的伊萬·普欣,都是普希金在這個時期結識的朋友。

所以,青年普希金的詩歌雖然多以上流風雅情詩為主,但其中亦有俄羅斯文學傳統中的熱血情感。在詩歌中寫到俄羅斯之時,他的感情不乏悲苦同情,然而對於沙皇制度,普希金並沒有顯示出什麼反對,在畢業時一首引得現場考官們熱淚盈眶的《皇村回憶》中,他對國家的情感更多體現於歌頌。

“俄羅斯的子孫在向前/老人少年挺身而起,撲向強敵,他們心中燃著復仇的烈焰/發抖吧,暴君!你的末日已近!你會發現每個戰士都是好漢/他們發誓要麼取勝,要麼橫臥沙場/為了信仰,為了沙皇”。

他也在《致亞歷山大》中,稱讚亞歷山大一世“你是何等偉岸,你將永垂不朽……歐羅巴垂下了白髮蒼蒼衰邁的頭/伸出了從奴役之中解脫出來的手/緊緊抱住了救世主沙皇的雙膝”。在1815年的一篇日記中,普希金寫到了自己第二年夏天的安排,“夏天,我將撰寫《皇村的景色》。1。花園即景。2。宮殿,皇村一日。3。晨曦漫步。4。午後漫步。5。黃昏漫步。6。皇村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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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歲的普希金在皇村學校朗誦自己的詩歌。油畫作者:伊利亞·列賓,1911年。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但在夏天之後,結束了學業普希金從郊外進入了聖彼得堡市中心——當時的俄羅斯首都。

在距離沙皇最近的地方,普希金在上流社交圈之外看到了許多真實的矛盾。他開始與進步團體和民間人士交往,不再是沙皇的歌頌者。

《皇村回憶》中原有一段歌頌亞歷山大一世的詩,也在普希金後來發表的時候刪去。他開始變成了一個站在沙皇偶像對立面的詩人。

樂觀與愛

聖彼得堡之後的思想苦旅

聖彼得堡和莫斯科是氣質完全不同的城市。美國學者馬歇爾·伯曼寫到:

“彼得堡代表著所有貫穿在俄羅斯人生活中的國外的世界性力量;莫斯科則昭示著所有本土積澱下來的、各種獨有的俄羅斯民粹的傳統;彼得堡象徵著啟蒙,莫斯科象徵著反啟蒙;彼得堡象徵著世俗的世界(或者也許是無神論),莫斯科則示意著天國的神聖……這種二元現象是現代俄羅斯歷史與文化的軸線之一”

(《一切堅固的都煙消雲散了》)

因為擔任的是個外交部的閒職,普希金有大量時間走上街頭,與市民談話。再加上在這個現代性氤氳的城市中,他從上流社會中接觸到了更激進的思想與團體,也讓普希金的詩歌發生了轉變。1819年,他加入了一個名叫“綠燈社”的文學社團,其中許多成員都是十二月黨人。這幾年裡,他還利用聽到的民間故事,寫出了一部敘事長詩《魯斯蘭與柳德米拉》向貴族文學提出挑戰。

他不再是那個與大眾一起歌頌亞歷山大一世為歐洲救世主的人,並且就像青年時挖苦身邊的同學一樣,用詩歌譏諷沙皇與他的奴才們。

這些自由詩歌的出現讓沙皇當局十分恐慌。1820年,沙皇的秘密警察們搜查了普希金的手稿,發現了其中有一首流傳甚廣的《自由頌》,這首詩裡反抗沙皇政權的意圖非常明顯——“唉!無論我向哪裡看去/到處都是皮鞭,是鐐銬/是法律致命的恥辱/是奴隸羸弱的淚水……”。詩歌在民間的傳誦讓普希金成為了沙皇眼裡的政治敵人。是年,便判處普希金流放到西伯利亞——一個幾乎所有俄羅斯文學家的必經之地。後來,又找了個理由,改為流放南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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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5年,十二月黨人起義。

被流放的普希金遠離了政治鬥爭的中心。否則,以他直率熾熱的詩人性格,極有可能在1825年直接成為起義的十二月黨人。流放拓展了詩人的經驗認知。在高加索地區的旅行和克里米亞的療養中,普希金寫下了不少浪漫長詩。流放並沒有束縛普希金的詩歌創作,甚至很少成為他直接選擇的主題,而只是為他的詩歌提供了一個跳板,他總是能夠站在這塊跳板上,躍向自身的理想。

在流放之中,詩人反而感受到了更真切的自由,“我們是自由的鳥;是時候了,兄弟!飛去天邊白雪皚皚的山岡,飛去閃耀著蔚藍的海洋,飛去只有風……和我散步的地方”(《囚徒》)。普希金開始獨自在詩歌中反思過去。

曾經,他的身邊有上流社會的先進思想在影響他,有市民的議論聲湧入耳中,而在人跡罕至的流放地,他進入了一個人冥想的階段。樂觀與愛依舊是普希金詩歌中本質性的情感。但在重新創作與政治現實相關的作品時,普希金不再像以前那樣激進樂觀。他的詩歌中出現了少有的悲劇色彩和自我懷疑。

從1823年起,普希金就開始構思長篇詩體小說,《葉甫蓋尼·奧涅金》。直到1831年,這部作品才全部寫完。

八年裡,歷史發生了一系列轉折。先是一直判處普希金流放的亞歷山大一世逝世,而後1826年,十二月黨人起義最終失敗,新登基的沙皇尼古拉一世赦免了普希金的流放罪,還向普希金保證,自己會聽從十二月黨人的建議改革。但尼古拉一世的行為證明了他是一個比亞歷山大一世更殘暴的君主。他對普希金採取的措施是比流放更殘酷的監視。在沙皇的監管審查下,普希金的寫作自由遠不如之前,他甚至一度不得不與沙皇達成妥協——普希金不寫攻擊沙皇的詩歌,沙皇則保障詩人的人身自由與安全。

希望的再生、破滅,改革的無望,使得普希金對“俄羅斯十九世紀青年”影響現實的具體能力產生懷疑。這部作品的主人公奧涅金亦被塑造成如此形象,他思考許多社會問題,“從前人們訂立的契約/科學研究的成果,善與惡/自古以來的種種偏見/死亡的種種宿命的秘密/接著還有人生和命運/這些都是他們議論的問題”。

但在現實面前,奧涅金的理想卻派不上任何用場。他成為了俄羅斯文學裡典型的“多餘人”形象,最終只能在理想熄滅後沉淪世俗,虛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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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甫蓋尼·奧涅金》

作者:普希金

譯者:馮春

版本:上海譯文出版社 2018年9月

(點選書封可進入購買頁面)

“眼淚,生活和愛情”

他的詩句背後有一個強硬的支撐物,

就像傘骨

從年少時的風月情詩,到後來的革命激情,民間故事,以及對青年一代歷史使命的失落,理想的彷徨,普希金的詩歌主題歷經了多個階段,並不斷向現實主義靠攏。他由此成為了現代俄羅斯文學的奠基人。之後的一系列小說家、詩人,都沿著普希金所開闢的道路,在俄羅斯大地上描寫人們的苦難與鬥爭,所有思考、表現形式、靈感來源都誕生自當時俄羅斯的社會矛盾。

但在這個籠統的框架內,普希金詩歌的個人辨識度十分明顯,即他的詩歌中從來不曾放棄過“愛”。普希金詩歌中的“愛”不是指一個簡單的字眼或他寫給無數戀人的情詩,而是一種經由內心而生的變調,他以微妙的節奏變化,樸素的詩句和敏銳的詞語捕捉力,將愛情、友誼、革命、政治、浪漫幻想與民間故事都融入了愛的形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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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的詩》

作者:普希金

譯者:劉文飛

版本:商務印書館 2019年1月

(點選書封可進入購買頁面)

在普希金之前,俄羅斯的抒情詩大體上還處於一個比較粗糙的階段。形式上,古代詩人的音節過於繁瑣,俄羅斯文學研究者劉文飛曾在普希金詩集的譯序中寫到,

“在普希金之前,形式和內容、語言和思想的和諧統一似乎並未最終實現,一直存在著‘音節過剩’、‘詞大於思想’的現象。直到出現了普希金,這一問題才得以解決”。

而在內容上,之前俄羅斯詩人的詩歌肌理比較單調。

在表達新思想觀念時,勸誡意味過濃,沒有詩感。

“貪求榮譽使許多人碰得頭破血流/在你受讚揚的新意還沒有褪色的時候/總是喜新厭舊的人們會把你的作品品嚐/只有聰明人才喜歡赤裸裸的真理的力量”

(《致我的詩篇》,康捷米爾)

在寫抒情詩的時候,詞語也過於直白,欠缺層次感。

“不要傷心,我的愛人!我自己也很悲傷/我已經這麼長久時間沒同你見面,細訴衷腸……但是請相信我,我的思念十分堅定/即使他更加嚴厲地給我打擊/我的愛人,我也要永生永世地愛你”

(《“不要傷心,我的愛人”》,亞·蘇馬羅科夫)

相比之下,相似的題材,在普希金的詩歌中卻有著不同的意境。

“在無望憂愁的折磨中/在喧鬧生活的紛擾裡/溫柔的聲音久久對我回響/可愛的臉龐浮現在夢境……心兒在狂喜中跳蕩/一切又都為它死而復生/有了神靈,有了靈感/有了眼淚、生活和愛情”

(《致凱恩》,普希金)

在普希金的詩歌中,即使是情詩,其物件亦非是單薄的。我們總能感受到在他的詩句背後有一個強硬的支撐物,就像傘骨一樣,普希金的抒情詩撐開了他對生活的熱情、希望、迷戀。這些東西很質樸,或許欠缺真正的現代詩歌中那些對形而上思想的反映。但在普希金的詩歌中,這種天真的情感以最質樸的語言寫出,形成了一條人人皆可行走的寬闊的情感紐帶。

從歌頌者到對立者,他是“一切開端的開端” | 普希金誕辰220週年

位於聖彼得堡的普希金雕像。

這是他被稱作“俄羅斯文學的太陽”的緣由,用博愛和強烈的希望照耀著現實主義的思考。“不,我並不厭倦生活/我愛人生,我要人生/雖然失去自己的青春/可心靈尚未完全變冷”(《我並不厭倦生活》,普希金)。

普希金的一生都如此激情澎湃,他有無數個情人,為了愛情參加過無數次決鬥,他的內心也懷有無數個理想。在寒風肆虐的俄羅斯,這種博愛的情感如同禦寒的伏特加,為後來的俄羅斯文學開闢了一塊希望之地。

在後來的19與20世紀,沒有哪個國家的現實主義文學能夠像俄羅斯那樣,承載著人們的共情、苦難、希望,即使在最黑暗的時代,人們依然得以從自然的抒情中尋找正義與自由,無數普通的小人物在小說中以行動捍衛了高貴靈魂的存在。普希金用詩歌為俄羅斯文學增強了這樣的一個信念:人要比命運和歷史更加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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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文學在中國的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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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文學在中國衰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