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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又回來了

文 | 王 樂

今年春節檔,由張藝謀和張末共同執導的《狙擊手》成為影迷最喜歡的電影,這部電影豆瓣目前評分7。7,領跑春節檔其他電影。

張藝謀又回來了

回顧影史,這是張藝謀第一部進軍春節賀歲檔的電影。

這部電影也是張藝謀和張末父女聯合執導的第一部電影,這些元素都賦予了電影《狙擊手》別具一格的藝術風格。

《長津湖》主要以大場面和宏大敘事全景展現抗美援朝戰役,而《狙擊手》的敘事風格以小見大,充分體現了志願軍戰士的機智和勇敢。可以說,這部以朝鮮戰爭“冷槍冷炮運動”為背景的電影,與同題材且同樣作為賀歲檔上映的《長津湖之水門橋》一起,將抗美援朝的戰爭敘事電影推向新高潮。

《狙擊手》敘事結構緊湊,內容扣人心絃,該片故事張力幾乎是隨著影片自身的矛盾向前滾動,從敘事上來說,全程幾乎找不到明顯的瑕疵。這次,《狙擊手》以小博大,能夠在春節檔影片中嶄露頭角,也令人欣慰。從觀眾的口碑中,我們或許也能看到中國電影未來的某種可能。

張藝謀又回來了

在過去表現抗美援朝的經典影片中,《上甘嶺》是聚焦山頭陣地作戰的“戰壕片”,而《英雄兒女》中王成英勇戰鬥的戰役原型並不明確,影片旨在弘揚“向我開炮”彰顯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抒發兩個家庭、兩代人之間動人的革命情感。《鐵血大動脈》講述的是保衛補給線的戰鬥,而全景敘事的《北緯三十八度》因故未能上映。新近影片中,《我的戰爭》中的戰鬥模糊虛置,《金剛川》雖有戰役和人物原型,但影片僅圍繞護橋之戰的小切口進行敘事。

回顧國產戰爭片,從《大決戰》系列到《建國大業》《長津湖》《水門橋》等,這些影片都採用多線敘事,用恢弘場面抒寫那些決定歷史的瞬間。其實,從世界戰爭片發展趨勢來看,以《最長的一天》《遙遠的橋》《莫斯科保衛戰》等為代表的宏大全景敘事,早已被以《拯救大兵瑞恩》《鋼琴家》《敦刻爾克》《地雷區》《1917》等為代表的微觀敘事所代替。

《狙擊手》的視角確實非常“小”,影片幾乎在一個場景中講述了所有的故事,全片圍繞中美兩支狙擊隊的攻防轉換,拍攝出敵我雙方你來我往、鬥智鬥勇的過程。

張藝謀又回來了

這使得這部影片非常符合典型的“三一律”創作規律。法國詩人、文學理論家尼古拉·布瓦洛在《詩的藝術》一書中重申了戲劇要遵守嚴格的“三一律”規則,人物性格應定型化和型別化。

《狙擊手》完美地遵循了古典主義的敘事手法,也可以看作是近年來對電影敘事結構和好萊塢影片的一次衝擊,這樣的敘事手法讓人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刺激感和滿足感。

《狙擊手》圍繞劉文武、大永、亮亮等人勾勒了一群普通年輕戰士的英雄肖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群年輕戰士的成長故事。尤其是五班戰士大永接過了班長劉文武的班,從一個愛哭的戰士長成頑強“霸道”的狙擊手,這被張末認為是一種傳承。

而電影之外,張末覺得自己從一個助理、剪輯師慢慢成長為副導演、現場製片,直到如今跟張藝謀一起完成《狙擊手》,是“故事背後一位女兒完成了父親的傳承”。

張藝謀又回來了

作為“代父”角色的班長劉文武,將五班戰士們從家鄉帶出來,並教會他們作戰技巧——見火開炮、後發制人。在劉文武壯烈犧牲後,唯一生還的劉大永用自己的鋼鐵意志與敵軍鬥智鬥勇,取得最終勝利,成功將情報帶回連隊。《狙擊手》傳達了兩代英雄人物之間的傳承,這種類似於“子”與“父”的精神傳承,其實也象徵著偉大的抗美援朝精神代代相傳。

張藝謀又回來了

這種傳承的精神,其實能夠跨越時空,表達一代又一代青年人的感情。青年總是充滿了熱血和激情,而那時的青年志願軍在戰場上揮灑著對國家的情感,在《狙擊手》中得到了很好的詮釋。導演把青年一代人的激情和夢想還原到他們對生命與情感的勾連中。從而建構起志願軍戰士與當代青年之間某種情感共鳴,這種精神核心,在當下依然具有強大的生命力。

影片的最後,陳大永與連隊匯合,戰士們又一次呼喊出五班犧牲的戰士,接急救包被射殺的王忠義、揹著沉重鐵板一次次倒下又站起來的胖墩、演手偶戲引出敵軍的綠娃子、自殺的偵察兵亮亮……

此刻,觀眾的情感也達到了高潮。或許,就像片中的這些無名烈士一樣,最終沒有人記得他們的名字,也沒有人記得他們曾經的戰鬥。但是他們的精神永遠激勵著後人,志願軍贏得了這場幾乎不可能勝利的戰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狙擊手》表達的不僅僅是一次戰爭的勝利,更詮釋了一代人的光榮與夢想,青春與成長。

張藝謀又回來了

其實,無論多麼偉大的戰爭,都是由一個個活生生的戰士完成的。偉大的戰爭,偉大的軍隊,最終必須落實到一個個人物身上。就像八連五班這些再普通不過的戰士,他們用血肉之軀完成了抗美援朝最後的勝利,我們要記住這些普通人的名字,因為是他們最終才鑄成了中華民族的銅牆鐵壁,那些長眠在異國他鄉的戰士,永遠都是那個時代最可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