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千千萬萬遍。

——《追風箏的人》

過了半個多月，秦天要回北京去了，走之前還警告秦昊，“我回來你還給我瘦，你就死了，我跟媽媽說了，你吃什麼了，你就挑啊，回來瘦，你真的死。”

秦昊嬉皮笑臉，“不會的，好吧，給你胖一百斤，變成胖子。”親了他最後一次，秦天在這一吻後，上了飛機。

送機回家，媽媽坐在沙發啊，喊了秦昊一起坐，秦媽和秦爸可是把秦昊的變化看在眼裡，從陰沉到陽光，從沉默到開朗，整個人的開心，這是裝不出來的。秦媽最後掙扎一下，問秦昊，“昊昊，真的只能是哥哥嘛？只要哥哥，不要我和爸爸了嗎？”

秦昊看著他媽媽，也沒有說話，看著電視裡演的肥皂劇，過了一會兒，他慢慢開口，“還記得小時候我剛剛滿月，什麼都不記得，你們很忙，從來都不注意我，只有哥哥，一放學就圍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哥哥說，在我什麼都不懂得年紀裡，就喜歡對他笑，只和他玩。

等我大了一點兒，三歲了，你們還忙，從來都是很少回家，回家都是做表，我都拉著小枕頭去和哥哥睡，只有哥哥給我講故事。再大一點兒，我五歲了，哥哥13歲了，哥哥就陪我去公園，遊樂園，動物園玩，大孩兒子帶著小孩兒子，周圍大人都笑，我也只看哥哥笑。

我長大了，哥哥去了高中，我去了小學，你們沒有那麼難忙了，可是，我的作業都是哥哥教我做的，我的家長會都是哥哥開的，有人和我打架叫家長，我只記得哥哥的電話號碼，你們都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不吃什麼，只有哥哥知道，你們都不知道，媽媽不知道，你每次都說我浪費，每次叫我不要給哥哥夾菜，那是因為我吃了會吐，哥哥才叫我給他吃的，你都不知道。

只有鐘點工阿姨打掃衛生，哥哥差不多是我的一切，我不愛哥哥，我愛誰啊？媽媽？你們也在我心裡，可是，哥哥最重要啊，你別叫我不愛哥哥，哥哥不在，我心都空了，你還叫我離開他，還叫他不要我，你真狠心啊，媽媽。”秦昊一點一點的說著他和秦天的點滴，眼睛依舊空洞的看著電視，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依靠著這些回憶撐下去。

秦媽真的後悔了，想著給他們好日子，沒有給他們陪伴，現在也沒有辦法了，她也只能哭泣了，一邊哭著，一邊抱著這個令她心疼的兒子，“昊昊對不起，對不起，昊昊，不要恨媽媽，媽媽不讓你們分開，你好好的，好嘛？媽媽也沒有辦法啊，昊昊，對不起啊。”秦昊回頭看著抱著他的媽媽，伸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媽媽，別哭，哥哥不讓你哭，他會傷心的，他會怪我讓你們傷心的。”

秦媽哭得更厲害了，甚至說不出話了，只能嗚咽著，跟著丈夫打江山的女人，從來都沒有這麼脆弱過，一生的柔弱都給了這兩個孩子啊，事業上的嚴厲這一刻在這個孩子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她自豪的孩子原來心裡這麼苦呢，她一點兒都不知道，真是不合格的母親啊！

秦昊也只能幫他媽媽擦眼淚了，他也不懂安慰他媽媽，因為他也需要安慰，他哥哥今天走了呢，還有四個月才能見到，不過幸好的是，他能和他影片，給他發郵件，打電話，比以前好多了，不然他真的撐不下去了呢。

三年後，北京街道里的一條小衚衕內，有一家小混沌店，“哥哥以前挺喜歡來著吃的，你試一下，好吃。”拿起碗就給他挑出裡邊的芹菜，吹了一個放到他的嘴邊，示意他吃掉。

正在喝湯的秦昊，只是張開嘴，吃掉了混沌，“嗯嗯嗯，沒有姜，好吃。”

秦天看著他吃得開心，也笑了，“又給我瘦了，我真的是要打你了，最近都有空，帶你到處逛，那個敗家子給你辦好了退宿舍手續，你就住家裡，還有，做飯給我小心兒，再忘記關煤氣，你真的要被我收拾了。”

秦昊開心，讓他念叨也開心的答應，瘋狂點頭，“嗯嗯嗯！我知道了！哥，真好，這一生，真幸運，有你啊～還有，我只瘦了兩斤，哥，好多了，兩天就能補回來。”

秦天打了他頭一下，“快點兒吃，吃完，你還自豪呢。昊昊，我也幸運啊，有你這個傻蛋呢，還是個離開我就傻的傻蛋，離不開我的笨蛋呢。”

秦昊可不以為意他的驕傲，他聳聳肩，“我能怎麼辦，誰叫你從小就和我在一起，我離不開你，這正常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秦天對他的不要臉沒辦法，只能好好和他的昊昊在一起了，真的是，也是挺好的。

一回家，他倆躺床裡，“哥，我們改天得把這裡做個遍，每一個地方都弄過才行，不能只在床上。”秦昊這不要臉的程度，讓秦天抽了他一下，“真不要臉了呢，上次廁所，誰他媽說冷的，別給我挑，感冒別哭。”

秦昊吐了吐舌頭，跨上他哥，重重親了一下，倒下到他的脖子處，感概到，“終於活過來了，你那個家裡的被子都沒有你的味道了。”他使勁的聞了幾下他的味道，在脖子那咬了一口，完了以後，有點兒出血了，才輕輕舔掉。

秦天拍了他的屁股，“安穩點，坐飛機不累啊，我接你，我是這麼早，我累，別動，我抱著休息一下。”

秦昊看著他那淡淡青黑的眼下，安靜不動了，讓他摟著睡覺了，他也睡了。

陽光透過這個厚重的窗簾，偷偷的照在這溫馨雙疊的身軀上，一切都這麼靜謐美好，彷彿這一刻就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