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相公另娶,怕我壞他好事命人將我關進大牢,將死之時被王爺救下

相公另娶,怕我壞他好事命人將我關進大牢,將死之時被王爺救下

龍成謹回到王府,陰鬱的面色讓管家裘德很驚惶。不等龍成謹發問,他便主動奉上了蒲桃的訊息。

“聽衙門的人說,昨夜午時,蒲姑娘便被抬去了城北義莊。如果屍體在義莊放置七天仍無人認領屍首,就會被送去亂葬崗一紙草蓆葬了。”

裘德說完,看著龍成謹陰晴不定的面色,不確定地問:“王爺,您要看她的屍首麼?”

龍成謹心煩意亂,擺了擺手。

此前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過是一時戲言。生要見人不假,若死都死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他承認蒲桃對他來說意義特殊,她的死在他心裡留下了唏噓。但她如今已經死了,他對她的感情也沒有濃烈到影響他生活的地步,便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你去把她的屍首領了來,就說是你遠房親戚,將她好好安葬了罷。再派人去萬和城,將她的死訊通知城主池泱,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不由我們操心了。”

此事如何通知蒲淵,什麼時候通知蒲淵,這都是池泱的事。

龍成謹嘆息一聲,打了個哈欠,決定回房睡覺。

自打宋昱和黃兆離開京城後,龍成謹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少了。再加上近日發生的事情頗多,於是也不出去應酬了。夜裡,龍成謹召了酒兒侍寢,上下其手一番後,仍然興致寥寥。

這,不應該啊……

“王爺,您怎麼了?可是奴婢伺候的不周到了?”

酒兒攀附在龍成謹身上,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氣,但龍成謹依然毫無反應。

眼前人秋波瀲灩,細眉入鬢,潔白的牙齒咬著丹唇一點,很是明豔好看。但他就是沒有興趣。

龍成謹抱歉地看著酒兒,無奈道:“今夜便罷了,你下去吧。”

龍成謹的寢室從不留宿女子,不論他有多喜歡那人,他都無法在女子身邊安眠。

酒兒知道他的規矩,施施然道了聲“奴婢告退”,便扭著聘婷的身子離開了。

龍成謹一臉挫敗,不敢再想,決定矇頭睡大覺。

夢裡,他再次夢到一個許久不曾夢見的場景。蒲桃飛起一腳,同時右手齊出,將自己掀翻在地,而後一腳踩在自己的背上。此時的蒲桃是瘦了幾十斤之後的她。好看眉眼英氣逼人,冷豔無雙。

她居高臨下,滿臉憤怒:“你害我家破人亡,我讓你斷子絕孫!”

很快,她再次抬起腿,腳掌高高抬起然後落下,狠狠地落在了自己最柔軟的部位。

龍成謹一臉冷汗,從夢中驚醒。夢裡的場景歷歷在目,讓他驚愕不已。

是蒲桃!

那個天煞孤星喪門女!

他早該知道,遇到她一準不會有好事!

龍成謹不耐煩的在屋中踱步,喝了好幾大杯水後,終於有了決定。

“來人!”龍成謹高聲喚了句,很快有丫鬟推門走進。

“把裘德叫起來,讓他立刻來見我。”

“是。”

丫鬟躬身退下,剛準備離去。

“等等,”龍成謹叫住丫鬟:“還有,備馬!”

“是。”

太平府安靜的夜晚被龍成謹打破。

龍成謹騎上馬,帶著管家和四名僕從在宵禁的街道上疾馳。巡夜的武侯攔不住他,一行人不一會兒便出了城門。

五更天時,一行人到達江嵬坡。

江嵬坡上,滿地都是半人高的墳冢。墓碑橫七豎八的倒在泥土裡,有的被埋沒了大半也無人扶起。但有墓碑的墳墓還是佔少數,大多數的墳墓前,連快木板都沒有。這裡是太平府外三十里地的亂葬崗,專門埋葬十惡不赦的罪犯或者無人認領的屍體。

“王爺,那位姑娘便是埋在這裡了。”裘德站在一個新翻修過的墳墓前,指著墳墓說道。

墳墓四周是陳年舊墳,墳上荒草叢生。唯獨蒲桃的那一個,明顯要比旁人新。但她也同樣沒有墓碑,沒有祭品。

龍成謹剜了裘德一眼,惡狠狠道:“本王讓你厚葬她,你就是這樣厚葬的?”

“王爺息怒,是奴才考慮不周!”裘德跪地求饒。

龍成謹猛地拍了他一巴掌:“還不快把她挖出來,重新厚葬了!”

“是是是!奴才立刻辦!”

裘德實在懊惱,他也沒把這女子當回事,隨便吩咐下邊的人辦了,也實在沒想到他們也是胡亂潦草的辦了。

裘德帶著僕從們拿著鐵鍬和鏟子掘墳。龍成謹穿著褻衣,隨意披了一件斗篷站在一旁看著,心有慼慼。

這四周荒無人煙,自己雖然與蒲桃不算有交情,但作為唯一一個知道她的身份和她客死異鄉下場的人,蒲桃不找他找誰?想必是她死不瞑目,冤魂不散!

龍成謹只覺頭痛不已,抬起手揉了揉額頭,不停的在四周踱步。直到墳墓被開啟,露出蒲桃的棺槨後他才停下來。棺槨是柳木做的,不算太好,但也不差。

看到棺槨上雕刻的花紋,龍成謹臉色好看了些,至少這棺材不算虧待她了。

龍成謹嘆息道:“找個好些的寺廟給她做場法事,再將她的屍體送回老家好生安葬。”

一行人得了令,迅速將棺槨抬起,橫著拴在兩匹馬上。原本騎馬的僕從則跟在馬後,看顧棺材不讓它掉落。

龍成謹則騎在另一匹馬上,捂著鼻子不遠不近地走在前面。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疏離,似乎身後的棺材裡頭放著的是傳染源,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主子,據府衙師爺記載,姑娘她昨兒個半夜才嚥氣。屍體到現在正好十二個時辰,還不臭,您無需捂著鼻子。”

何止是不臭?這一路上微風和煦,桂花飄香,空氣是一等一的好。

裘德原本是希望龍成謹放在衣袖,好讓他舒坦一些。但龍成謹聽完,更加惱怒。

“本王需要你提醒?你若將此事辦的漂亮些,本王壓根不必出現在此處!”龍成謹慍怒不已。下意識一甩馬鞭,馬匹受驚,向前猛衝而去。

“王爺……”

裘德想要拉住馬兒,但下手還是沒有馬蹄快。龍成謹一個沒握住韁繩,被馬兒掀下馬,重重摔在草地上。走在後頭的馱著棺槨的馬兒沒來得及止步,眼看著就要撞上龍成謹。

龍成謹被摔懵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棺槨,只覺得自己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耳畔有風,鼻尖有花香,而眼睛裡卻只有棺材。

裘德大驚失色,連忙下馬去扶龍成謹:“爺!您沒事吧?爺……”

龍成謹不肯起身。他抬起手,示意裘德閉嘴。

裘德不敢再說話,眼睛一瞬不動的盯著龍成謹,眼神裡充滿了不解。

“你聽見了嗎?”龍成謹怔怔地開口。

“聽見什麼?”裘德一臉不解。

“你仔細聽。”

裘德以為龍成謹摔糊塗了,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沉默的那一瞬,他突然也聽見了異樣的聲音。

“咚咚咚……”

一聲又一聲,微弱卻連貫。二人抬頭,頭頂正對著蒲桃的棺材。此時,“咚咚咚”的聲音仍舊清晰可聞。

那聲音竟然是從棺材裡發出來的!

“爺,奴才害怕。”裘德驚得牙關打顫,臉色發綠。

龍成謹看到裘德的反應,知道這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幻覺!而是棺材裡真的有聲音!

“快把棺材開啟!”

龍成謹連滾帶爬的鑽出棺材底部,站起身來,指揮著僕從開棺驗屍。

眾人將棺材平放,拿起鐵鍬撬開棺蓋,“嘩啦”一聲巨響,棺蓋被扔在地上,揚起四周的塵土。塵煙散盡,渾身是血的蒲桃映入大家眼簾。

“你,去看看她到底死了沒。”龍成謹將裘德往前推了一把,裘德一個沒注意,整個人往蒲桃身上撲過去。

裘德眼疾手快,雙手死死摳住棺材邊緣,才穩住了身子,沒有與棺材裡的女屍接觸。

裘德嚥了一口口水,右手顫巍巍地伸出去,探在蒲桃鼻下。

她的面板雖然比尋常人的要低,但他仍能感覺到她面板的溫度。她的呼吸雖然極為微弱,但他也明顯能感覺得到她一下又一下撥出的熱氣。

“爺!她還沒死!”裘德霍的站起身,興奮的衝龍成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