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送你一朵小紅花》惹哭半個朋友圈:如果我死了,你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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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熱映的電影《送你一朵小紅花》,看哭了無數觀眾。

《送你一朵小紅花》惹哭半個朋友圈:如果我死了,你們怎麼辦?

影片講述的是一個悲傷而又溫情的現實故事,直面了每一個普通人都會面臨的終極問題——想象死亡隨時可能到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令我感觸最深的,是整部影片中的兩個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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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韋一航是一個身患癌症的少年,他時常覺得上天太不公平,讓自己在人生最好的年紀遇到了最糟糕的事情。

他無法接受生活拋給他的難題,於是消沉、失落,對一切失去信心,開始很喪地活著。

他走路總是挨邊走,乘公交車也必須要縮在最後一排,不希望跟任何人有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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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害怕剛把自己的心掏出來,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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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遇到了同樣身患癌症的女孩馬小遠。

馬小遠從五歲就開始吃藥,病情比韋一航還要嚴重。但她卻總是樂呵呵的,看不出一點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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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小遠的幫助和影響下,韋一航漸漸從封閉到開朗,從消極到積極主動,兩人也開始結伴而行,積極樂觀地面對生活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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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一航曾問過媽媽:“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和我爸想過會怎麼過嗎?”

聽到這個問題時,媽媽沒有回答,只是藉著抹眼鏡的動作背過了身,沒敢看兒子。

父親也曾在一次情緒失控後,對韋一航說過:“自從你得病之後,我就聽不得‘死’字。”

死亡多可怕啊,僅僅是想象一下它的到來,就能讓父母瀕臨崩潰。

“如果兒子死了,我們怎麼辦?”

父母無法直面他說出這個答案,因為他們不敢,也不敢想。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終於勇敢地面對了“死亡”這個沉重的話題,並在想明白之後,以一個並不沉重的方式,拍了一個一日vlog,回答了韋一航的問題。

影片裡,爸爸媽媽一起參加講座,一起去跳廣場舞,媽媽嫌棄爸爸腳臭,爸爸嫌棄媽媽廣場舞扭得不好,跟別的女人跳舞轉圈,媽媽吃醋對著螢幕數落爸爸。

這是沒有韋一航的一天,父母都在樂觀地接受和麵對。

韋一航看到媽媽發來的影片,雖然內心百般不捨,卻也欣慰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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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兩個轉變發生之前,韋一航看似“接受”了即將死亡的事實,卻逃避面對現有的生活;父母藏起了生活的壓力,在兒子面前積極樂觀,卻不允許孩子說一個“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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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所表現出的反差和矛盾心理,歸根結底,是源於對死亡的恐懼。

第一個轉變,是主人公心態的轉變

無論哪個民族、哪個文化,都有“死亡禁忌”。

例如,日常交談中不能提到“死”,因為不吉利;手機號碼和車牌號碼尾數不能有4,因為不好聽;賓館樓層沒有14層,房間沒有4號,因為客人不會住。

這種忌諱,魯迅進行過生動的描寫。

在《立論》這篇雜文中,魯迅提到一個故事,說有一家人生了男孩。孩子滿月時,客人賀喜祝願說以後會當官發財,主人都很感謝。

但有個傻子說,孩子將來是要死的,被主人家一頓痛打。

雖然這是事實,也是真話,但多數人都不願意坦坦蕩蕩、直直率率地談。

連帶著殯葬環節的各種符號,比如壽衣,骨灰盒都成了讓人們避之不及的東西。

前段時間,有個壽衣模特上了微博熱搜。

這個95後姑娘叫任賽男,她放棄了光鮮亮麗的白領工作,轉身成為了一名壽衣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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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這個選擇,不僅遭到了父母的反對,更是因此被同學排斥疏遠。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做這個,快辭了吧。”

但任賽男沒有被世人異樣的眼光勸退,而是堅定地表示:“總要有人站出來,為人們和世界的告別做一點事情。”

精讀君在終身成長詞典的詞條《1243:死亡恐懼》中總結道:

人們的死亡恐懼,通常聚焦在三個方面:

第二個轉變,是韋一航父母對“死亡”這個話題的態度轉變

要想應對死亡恐懼,首先就要嘗試破除“死亡禁忌”,敢於直面,識別表現。因為恐懼來源於恐懼本身,越是逃避就越發恐懼。

《送你一朵小紅花》中,韋一航和父母態度的轉變,其實也源於他們對死亡態度的轉變。

一旦意識到生命終會終結,死亡並不可怕時,就能更好地珍惜“活著”這件事。

所以,當韋一航學會接受失去,真正接受生活給予的殘酷後,他便放下了恐懼,跟著馬小遠一起“周遊世界”,享受生活:

在充氣泳池“沐浴”海島日光,在建築工地上的沙土堆裡體驗撒哈拉,在噴泉中感受委內瑞拉大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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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們閉目塞聽,死亡也還是不可避免。

與其在死亡猝不及防地來臨時,匆匆告別世界,徒留遺憾,不如活著的時候認真談一談死亡,好好告別。

姑息治療師凱瑟琳·曼尼克斯,在《好好告別》這本書中,就提到了3個好好告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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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有一位年近八十的患者薩比娜,雖然是腸癌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肝臟,但她仍然把自己收拾得精緻體面——梳一頭銀白色的髮髻,還在上面繫上一條絲巾。她會給自己化妝、在佈滿雀斑的雙手上塗上護手霜。

但優雅的背後,是對死亡的恐懼,她害怕有一天身體會發生難以承受的疼痛,害怕自己在痛苦中毫無尊嚴地死去。

於是,凱瑟琳的領導找到薩比娜,坦然地和她談論死亡的感受。

領導告訴薩比娜,首先,她會因為被疾病消耗了能量而越來越疲憊。

時間一長,她會漸漸感覺更加疲憊,更加睏倦,需要更多的睡眠,有時甚至陷入昏迷。

接著漸漸失去意識,最後在無意識的狀態中慢慢死去。

我們可以理解為,生命終結時,大部分患者不會發生突然的劇痛,也不會有生命消逝的感覺,而是在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中,呼吸時而深沉緩慢,時而輕淺急促,然後輕輕地慢下來,輕輕地停止。

“沒有驚慌,非常安寧。”

瞭解了死亡的真實過程,薩比娜這才鬆弛下來,得以從容地面對將要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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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避諱死亡的文化背景,我們很少會在自己或親人將死的時候認真談論死亡。

凱瑟琳在書中提到一個患者家屬——老頭喬,他的妻子奈麗得了癌症,但出於愛護,喬不希望奈麗承受太多,於是沒有把診斷結果告訴妻子。

凱瑟琳和奈麗溝通後發現,其實奈麗早就知道了一切,同樣出於愛護,她也選擇了保守秘密,獨自承受痛苦。

“所以,在我看來,雖然生病的是奈麗,但你們兩個都在遭受痛苦。而且你們每個人都在獨自痛苦。奈麗在樓上擔心喬,喬在樓下擔心奈麗……我想,如果談談目前的情況,你們是否可以更好地承受這份痛苦?”

這是凱瑟琳對這對恩愛老夫妻提出的建議。

她認為,開誠佈公地討論死亡,可以減少迷信和恐懼。

坦誠相待,也可以讓將死之人提前制定書面計劃,和親人討論,是接受還是放棄延長生命但不能恢復生活質量的治療。

恐懼死亡,是人性使然

比如,有的患者會希望自己過完聖誕節再去世;有的則希望在有生之年舉辦自己的婚禮。

此時,患者的親人們就可以根據患者的意願,提前準備這些儀式,儘量滿足患者的願望,讓他們在自己尚有餘力的時候,以自己的方式告別世界。

害怕死得痛苦、害怕死後的未知、害怕死後很多遺憾和後悔無法彌補

凱瑟琳在書中提到,自己接觸過成百上千的死亡案例,她發現,作為生命不可避免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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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怎麼避之不談,死亡終會如期而至。

唯有打破禁忌,直面死亡,我們才能消除恐懼,讓生命最後一段的告別更輕鬆、更圓滿,也讓活著的人更明白活著的意義。

歐文·亞隆在《直視驕陽》中做過這樣的類比:“死亡就像刺眼的陽光,直視驕陽不免帶來痛楚,但躲避並不能讓它自動消失;相反,即使不看它,它也籠罩著你的時時刻刻,甚至或明或暗地驅使著你的行為、選擇。”

最好的方案就是,直視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