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筆記》到貨，版式不錯，只是字小了些。老眼昏花了，看著費勁。

突然反應過來，前面一直沒能讀進去，原來是翻譯版本的問題。我藏的那個精裝本應該是豐子愷先生的譯本，先生無疑是大家，但他譯文的語言風格與我不能契合，讓我有了閱讀上的不習慣。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就沒有讀完《獵人筆記》，也影響了讀屠格涅夫的其他作品。

這一次我在kindle買的電子書是力岡翻譯的，他是一位擁有哈佛大學博士後學位的文化學者，重點是位70後。我更容易習慣他的敘語言風格。也許是這種意識應該早有了，所以，前兩天下單時，選的就是力岡的譯本，而不是豐子愷的。

高爾基稱《獵人筆記》是“洗滌靈魂之作”。腰封上也印有張承志，劉白羽，馮德英等中國作家對《獵人筆記》的吹捧。個人認為，高爾基的評價最具水平，也最真誠。據說《獵人筆記》是高爾基的枕邊書。孫犁為啥不喜歡呢？前兩天還讀到當年他給鐵凝的信，說喜歡屠格涅夫的長篇，不喜歡他的短篇，與契訶夫相比，他更喜歡契訶夫。不知道這話是否影響了鐵凝年輕時的閱讀。

當然，從孫犁的藝術風格也不難看出，他確是喜歡契科夫比喜歡屠格涅夫多一些。

東頭有一個老漢，個兒不高，膀乍腰圓，賣菜為生。人們都叫他菜虎，真名字倒被人忘記了。他從小就幹這一行，頭一天推車到滹沱河北種菜園的村莊躉菜，第二天一早，又推上車子到南邊的集市上賣

那時用的都是獨木輪高脊手推車，車兩旁捆上菜，青枝綠葉，遠遠望去，就像一個活的菜畦。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那車子發出連續的有節奏的悠揚悅耳的聲音——吱

吜

——吱

吜

——吱

吜吜

——吱

吜吜

。他的臀部也左右有節奏地擺動著。這種手推車的歌，在我幼年的記憶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是田野裡的音樂，從幾里地以外就能聽到

（孫犁菜虎）

孫犁《澹定集》的“鄉里舊聞”中，還收錄了《木匠的女兒》、《老刁》和《光棍》等，共是四篇，個人最喜歡《菜虎》，餘下三篇不十分精采，但孫犁老講故事的技巧，依然深深地吸引我。

“鄉里舊聞”之後的幾篇文字，只是瀏覽，並未細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