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慶美 編輯|燕子 圖片|網路

春天一到，食指大動，口舌生津。

最早上餐桌的是麥蒿——老鄉俗稱“米米蒿”——長在麥田裡、路邊、溝渠沿上、村頭……一叢叢，一簇簇，偶爾也有獨生，長得高大粗壯——綠得誘人！別說人，就是家裡的羊啊雞啊也興沖沖地奔到跟前，啃一嘴，啄一啄。“多好的野菜！讓牲口給毀了！”見者一邊遺憾，一邊去別處尋找美食。一圈下來，掐了一堆嫩綠的麥蒿——“這可是好東西！沒打藥！……”笑嘻嘻地回家，擇一遍，淘洗乾淨。或拌麵上籠屜蒸，或剁餡包餃子……吃法不同，風味各異……

接下來是白花菜，麵條菜，馬齒筧——大棚裡——主人家熱情地邀請去幫忙除草，各得所欲，各有其樂——蒸成窩頭，特別宣軟，一根一根野菜莖啊葉啊閃著光。咬上一口，嚼一嚼，那種酸酸的，澀澀的，甜甜的，美美的味道塞滿了口腔！撥出的氣都是快樂的味道……

野菜的味道還在舌尖上跳動，榆錢就已經招搖著擠滿了枝頭。弄一根長杆，綁上鐮刀或鉤子，顫巍巍地伸向翠綠的榆錢串。猛然一拉，或擰上幾圈再拉，美食應聲落地。有上樹本領的，乾脆蹭蹭地爬到樹上，東一把，西一把，前面一把，後面一把地拽。第一把往往塞進嘴裡——淡淡的清香，淡淡地甜味——彷彿把整個春天都含在嘴裡，臉上笑開了花。小孩子拉一枝子，一邊像擼串似地吃，一邊趕後面偷吃的羊，小狗在身邊上躥下跳地鬧……

楊樹上也長出“白楊狗子”（鄄城有位朋友叫它“毛蟲兒”）——如小指，胖嘟嘟紅撲撲，比桑葚還要漂亮些。趁嫩採摘，焯了水，用蒜泥涼拌，略微帶一點苦，有回味。

有一種“掃帚菜”——長大了可以製成掃帚——在春天裡可是稀罕的美食。只有一拃高，枝稠葉密，輪廓呈紡錘形。自第一個小枝叉往上都可食用。齊根掐下來——不用擔心它會死掉，它的生命力極強，要不了幾天，又長出濃密的枝葉。葉細長，枝軟嫩，不大費刀。拌麵蒸後或蒜調或油炒，很解饞！可不敢吃飽——喝水就發漲——可以“飽”很長時間。有次在校園裡，發現一叢掃帚菜，就拔了一掐子，回家餵了兔子。幾個女同事知道後，可把我一通好鬧：“俺幾個早就見了，想著等兩天長大一點，掐了蒸著吃。你怎麼給薅完了！還餵了兔子？！”“看看！怎麼跟兔子爭食？！”說完我是拔腿就跑，一片笑聲追上來……

槐花開了！個人認為這是春天裡味道的極品。天氣已經暖和，槐樹葉子間閃爍著潔白的槐花，陣陣濃香漂盪，引誘人直往樹上瞅。終於沒有忍住，故技重施——長杆智取，上樹強攻——往往看不見馬蜂窩，顧不得成群的蜜蜂，躲不及十面埋伏的槐刺——被蟄了，被刺了，眼皮腫了，手指出血了，胳膊劃了口子……上樹容易下樹難，都是槐花把嘴饞。哪個農村男孩沒有這個經歷？

偷折人家一朵牡丹骨朵，插在盛水的瓶子裡，一股苦味淺淺瀰漫在房間裡，做夢的少年嘴角上翹。噢！這春天的味道。

作者簡介：王慶美，山東省菏澤市牡丹區小留中學英語老師。喜歡閱讀，喜歡作文。心有所感，書之成文，自娛自樂。偶有文字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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