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香港某鬧市中心
一個喧嚷而又雜亂的菜市場
幾個婦女正因插隊事件而爭論不休
不遠處身穿綠色連體雨衣的狗仔
聞聲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他目光呆滯打著哈欠
將頭靠在其中一位婦女的肩膀上
本來只想安安靜靜的看個熱鬧
殊不知竟將婦人嚇了一跳
當場便指著他的鼻子罵了起來
還不停的往他身上扔一些臭魚爛蝦
狗仔是這片菜市場遠近聞名的神經病
常常沒事就在附近到處晃悠
攤主們都清楚他的腦子有問題
所以大多時候都選擇直接將他無視
可偏偏有些不明情況的市民
非要與瘋子論個長短
為了不讓狗仔影響自己做生意
一旁的魚販攤主拿起菜刀
試圖恐嚇他快點離開
這招對普通人或許還有點效果
但對於狗仔這個神經病而言
不僅沒用反而還會適得其反
只見狗仔也順手摸出一把菜刀
瘋瘋癲癲的朝人群跑去
剎那間原本還人滿為患的菜市場
就只剩下了滿地的魚鱗
剛從衛生間出來的插隊女人
見到這一幕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待到警察與記者趕到現場時
不明所以的狗仔還在專心剁魚
他們本想採取強制措施制伏狗仔
但就在此時
一位自稱是社會福利機構社工的男人
主動站出來表示他有辦法安撫狗仔
他叫老徐 是一個為治癒精神病事業
獻身20年的社會工作者
每天都會和精神病患者打交道
在這一方面沒有人比他更熟悉
只見老徐在緩緩靠近狗仔後
突然從包裡掏出一把玩具寶劍
他陪著狗仔“隔空比武”
還拿出“成龍”的玩偶逗他開心
很快狗仔就卸下防備丟掉菜刀
乖乖的和老徐坐上警車配合調查
然而就在車門即將關上的時候
一位女記者忽然擠上前來拍照
刺眼的閃光燈再次激起了狗仔的不安
見狀老徐猛地拍掉女記者的相機
而後快速關門護送狗仔離開
要知道在精神病患者面前
一切鮮豔刺眼的東西都要避諱
否則很容易激起患者的情緒隱患
老徐一向對這些無良記者沒什麼好感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
幫不上忙還盡給他添亂
然而就在第二天上班的時候
老徐卻再次見到了
昨天那位名叫天娜的女記者
領導表示機構現在沒什麼經濟來源
如果他們的事蹟能登上報紙專欄
就等於免費替機構宣傳
現在天娜指名要跟老徐一起
去採訪精神病人然後回去做報道
對機構來說正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迫於上司的壓力老徐只得答應下來
但前提是天娜的行動必須得聽他指揮
因為精神病人是非常危險的群種
就連他也是花了很多時間
才得到患者們的信任
擅自行動者後果不堪設想
天娜對老徐的命令有些不滿
她認為老徐現在完全就是在針對她
正當她欲要開口反駁之時
一位身穿白大褂自稱醫生的男人走了進來
看上去和老徐像是多年的好友
只是男人見到天娜的第一眼
就大聲嚷嚷她有病
說著就從包裡掏出針劑要給她注射
驚恐萬狀的天娜立馬奪門而出
在老徐的耐心勸說下
白衣男人這才漸漸穩定下來
原來這也是老徐的一位精神病患者
見識到了類似患者的威力
天娜再也不敢反駁老徐些什麼
就這樣二人正式達成合作
次日一早老徐就拉著天娜四處走訪
很多精神病人都有固定的位置
他每三個月就要出來普查一次
看看這些病人有沒有失蹤的發病的
平時也會給予他們一些幫助
天娜有些不解地問道
“為什麼不給這些病人找地方住呢？”
說到這個問題就連老許也頗感無奈
很多精神病人不願意住在一起
他們有思想有性格不易被控制
採取強制措施的話也會傷到他們
所以現下就只能隨他們去了
老徐帶著天娜走訪了一位老年病患
平日裡大家都喚她三姑婆
由於三姑婆的性格極其古怪
老徐便沒有同意天娜前去採訪
但誰料自詡膽大的天娜
竟獨自一人想要偷偷靠近三姑婆
一個老人能有什麼危險？
天娜心裡是這樣想的
直到三姑婆猛地掏出剪刀
奪命似的追趕她的時候
天娜才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
好在老徐及時發現並出手
這才制止了悲劇的發生
經歷了這次事故
天娜再也不敢莽撞行事
她乖巧地跟在老徐身後
拜訪了救助工作中一個罕見的成功案例
他叫阿全 現在和母親生活在一起
曾經的阿全也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但在老徐的幫助下他康復了
精神病的經歷鬧得他妻離子散
就算康復了也很難再找到工作
現在的阿全沒有多大的願望
只希望每個月能多見到兒子幾面
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臨行時阿全拜託老徐去妻子那說說情
可是法院都已經將孩子判給女方了
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離開阿全家老徐又帶著天娜
去見了經常在路邊撿菸頭的阿松
可是今天的阿松在看見老徐後
竟起身扭頭就跑
就好似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般
老徐見狀立刻緊跟其後
一路來到了阿松在廢墟中的“家”
只是此刻的阿松依舊不敢正眼看人
他的懷裡抱著一隻破舊的布娃娃
簾子後面是阿松渾身長滿水痘的女兒
想必那隻布娃娃正是要送給女兒的
只可惜患有精神障礙的他
根本分不清什麼才是輕重緩急
以為給女兒找來布娃娃病就會好起來
眼看可憐的女孩就要因水痘而喪命
天娜當即聯絡了救護車
陪同阿松一起將孩子送到了醫院
然而就在等待期間
阿松看見不遠處的警察
竟不由自主的胡言亂語起來
一個勁地讓警察不要抓他
還說不關他的事人不是他害死的
聽到這裡老徐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他記得阿松還有一個兒子
當年阿松的智障妻子
一共給他生下了一兒一女
雖然智障妻子早已離世
但是那兩個孩子卻頑強的活了下來
可剛才在阿松家裡並沒有男孩的身影
在老徐的一再追問下
阿松這才帶著眾人在一片荒山野嶺中
找到了已經被他埋了的兒子
從土裡挖出來的時候
可憐的孩子就已經沒了呼吸
原來阿松的兒子患有肝病
阿松不知道怎麼和醫生表達
就直接告訴醫生說自己有肝病
拿了藥回去給孩子吃
結果把孩子吃得半死不活
他埋孩子的時候孩子還沒有斷氣
這樣的噩耗讓所有人都為之痛心
一直以來阿松的情況都是由同事負責的
但就在前不久負責照看他的同事辭職了
一個沒人看管的精神病人
在短時間內就出現了這樣的意外
這讓老徐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工作來
他就算再努力也阻止不了意外的發生
那麼他所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老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甚至還有了想要辭職的打算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阿全
由於太過想念兒子
就獨自一人跑到了幼兒園
想要帶過生日的兒子出去買玩具
誰料迎面就撞見了前妻和她的丈夫
前妻對阿全私自將兒子帶離的行為
感到非常的憤怒
在她眼裡阿全永遠都擺脫不了
“神經病”這個頭銜
她還表示自己要去法庭上訴
申請讓阿全永遠都見不到兒子
前妻的話讓本就敏感的阿全
徹底喪失了最後一絲理智
回到家後的他徘徊在樓梯道間
嘴裡不斷嘟囔著“通通該死”
阿全的行為嚇壞了周遭的住戶
大家紛紛求助到老徐
希望將阿全送回精神病院治療
然而全母卻堅決不同意這麼做
已經一大把年紀的她
餘生只想把兒子留在身邊
可漸漸的她發現兒子的怪異行為
已經不僅僅只停留在亂說胡話了
他每天都要靠殺雞虐雞洩憤
甚至有的時候還生吃活雞
這樣的行為縱使是親生母親
一時間也有些難以接受
無奈之下全母只能答應老徐
將阿全送到附近的醫院接受治療
然而對於這種情況
醫生卻表示精神病院的床位非常緊缺
只有病情非常嚴重的患者才能住進去
像阿全這樣有過康復記錄的
實在沒必要去浪費資源
天娜對醫生的這番說辭感到不滿
她認為這完全就是在推卸責任
置患者的安危於不顧
為了引起廣大社會對精神病人的關注
天娜自顧自的出了一篇以阿全為例
主意是鼓舞大眾關心弱勢群體的報道
誰料這樣的報道傳到阿全鄰居的耳朵裡
就成了巨大的安全隱患
一個每天在家殺雞的神經病
要是有一天開始殺人怎麼辦？
一想到這裡眾人紛紛拿起手中武器
合起夥來叫囂著要把阿全趕出小區
全母不忍兒子受此刁難
衝上前去想將兒子護在身後
不料卻也遭到了眾多棍棒的誤傷
見母親被打阿全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他不知從哪兒摸出兩把砍刀
衝進人群就是一頓亂砍
混亂之中好幾位居民不幸身亡
然而見到鮮血的阿全不僅沒有收手
反而變得更加興奮了
他一路衝進兒子的幼兒園裡
看見孩子們正在上音樂課
便饒有興趣的坐下來旁聽了起來
老師看見渾身是血還拿著刀的阿全
努力讓自己和孩子們保持鎮定
但顫抖的聲音早已暴露了她的恐懼
為了不讓阿全有機會傷到孩子
勇敢的老師企圖挪到他的身邊
拿走那把沾滿血跡的砍刀
誰料就在此時
門外又傳來了居民的叫罵聲
巨大的聲響再次激怒了失控的阿全
他猛地奪過老師手中的砍刀
將這個一直偷偷幫助他和兒子見面的
善良的女老師狠心捅死在門後
待到老徐與天娜匆匆趕到現場時
情況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開槍打死
已經完全喪失理智的阿全
阿全的死給老徐留下了
這輩子都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也進一步促使了他向領導提出辭職
不料領導卻對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雖然我們的成功率很低
可是如果連我們都不做
就真的沒人再做了”
就在此時另一位社工來報
稱菜市場的精神病人狗仔要自殺
聞訊老徐二話不說立刻起身趕往現場
見到老徐的那一刻狗仔就哭了
就好像見到了一個可以讓他信任的家人一樣
他和老徐傾訴自己的傷心事
自殺是因為他的媽媽叫他去死
在老徐耐心的安慰下
狗仔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
然而就在此時一位女記者突然上前
拿起相機對著狗仔就是一頓猛拍
刺眼的閃光燈讓狗仔再次受驚
猛地抽出菜刀砍向老徐
就是這一刀老徐再也沒能醒過來
他寶貴的生命最終還是留在了這裡
奉獻給了這份光榮而又不凡的工作
在和老徐共事的這些日子裡
天娜也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旁觀者
老徐離開後她辭掉了報社的工作
轉而傳承了老徐的精神
在救助精神病患者這一條路上
繼續堅強的勇敢的走下去
電影《癲佬正傳》於1986年6月5日在香港上映
由爾冬升執導 馮淬帆 葉德嫻 周潤發等人主演
講述了一個忠於精神病患者救助事業的故事
該片是爾冬升導演的處女作作品
“顛佬”在廣東話裡指精神病的意思
整部電影都透露著濃濃的悲涼
上世紀八十年代
社工在香港社會中已經非常普及
甚至可以說社工代表著香港的形象
可同時有社工所在的地方
就有難以解決無從解決的社會問題
就像電影中老徐所在的機構一樣
因為沒有補助金所以要和報社合作
靠免費的廣告去博取關注度
一個為社會無私奉獻的慈善機構
卻落得要靠博眼球這種手段去生存
如果人們都有社工的心態如果人們都不是冷漠無知而又勢利的動物如果人們可以冷靜思考患者的感受如果人們都願意奉獻出一點愛社工的處境就不會那麼的艱難
精神病人的處境就不會那麼狹隘
社會大眾也沒有那麼多的恐慌
這個世界將會是另一番模樣
營造美好社會打造美好未來
是一場長期的屬於每個公民的戰爭
它絕不只僅僅屬於社工的義務
因為社工也是社會的弱勢群體
他們的工作需要理解支援和配合
關注弱勢群體給正義一點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