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丈夫被小人害死,妻子苦尋一年,老人指點迷津,除夕夜找到忠骨

一、亂墳崗哭泣的女人

1927年的春天,南京城下著冷雨,南京城郊亂墳崗裡出現了一個女人。女人出沒在亂墳崗裡,挨著一個個亂墳包看過去,一邊看一邊流著眼淚。人們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她為何要在亂墳崗裡出沒,她到底在尋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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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老照片

這個女人叫嚴瑞珍,老家在浙江東陽縣。她不遠千里隻身來到南京,只為了尋找他已經死去的丈夫。一年前,她的丈夫死在南京,她要將丈夫的遺骨找回去,讓他葉落歸根。

嚴瑞珍在南京尋找多日,並未找到丈夫遺骨下落。她坐在亂墳崗邊上哭泣,黑夜裡她的哭聲驚動了周圍村莊裡的人。當地一個叫黃復興的官員聞訊前來,當黃復興見到嚴瑞珍時,竟忍不住痛哭道:“嫂子!我對不起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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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老城

二、一代名將金佛莊

黃復興口中的莊大哥就是嚴瑞珍的丈夫,一代名將——金佛莊。

金佛莊,1897年生於浙江省東陽縣橫店良渡村一個鄉村醫生家庭。金佛莊自幼聰明過人,有過目不忘之能。1918年,金佛莊考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八期步兵兵科。在去軍校的前一個月,父母給他定了一門親事。金佛莊起初反對包辦婚姻,但當他見到未婚妻嚴瑞珍是一個進過新學堂、思想進步的女子時,欣然和她結了婚。婚後,嚴瑞珍與丈夫金佛莊夫妻恩愛,相敬如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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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佛莊

1920年,直皖軍閥開戰,保定軍校停止辦學。金佛莊南下考入了廈門大學,為了完成學業,他將妻子嚴瑞珍送回了老家。一年後,保定軍校恢復辦學,在好友郭俊的多次邀請下,金佛莊離開廈門大學返回保定軍校。1922年,金佛莊和郭俊二人一起加入了共產主義青年團。

1924年春,黃埔軍校建校在即。組織派金佛莊、郭俊、茅延幀、胡公冕四人參加黃埔軍校的建立工作。這4人皆是早期優秀的先進分子,各方面素質過硬。同年6月17日,金佛莊被任命為黃埔軍校第一期第三學生隊上尉隊長兼學生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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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佛莊與妻子嚴瑞珍

金佛莊軍事水平高,政治素質好。在1924年至1926年短短的兩年時間裡,金佛莊從隊長升為軍官教導團第三營營長,又從第三營營長升為第一軍第二團團長。黃埔軍校第一期的很多學生,大多數人都是他的學生。

為鞏固當時的廣東革命根據地,金佛莊率領以黃埔軍校第一期學生軍為骨幹的革命軍出兵平定了廣州商團叛亂,桂、滇軍閥“劉、楊”叛亂,以及出兵平定陳炯明叛亂的兩次東征。作為當時廣東國民政府精銳王牌第一軍的團長,金佛莊每戰都在最前線指揮,在平定陳炯明叛亂的兩次東征中,他率領的第二團連戰連捷,他自己被譽為東征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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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軍校

三、奸人害死了英雄

1926年3月,“中山艦事件”爆發,蔣藉口事件篡奪了第一軍的領導權,逐漸成為最有實力的當權派。第一軍是王牌軍,金佛莊是第二團團長,郭俊是第一團團長,權力未穩的蔣想要拉攏金佛莊和郭俊二人為其效力,於是蔣以老鄉為由多次勸說金佛莊加入自己的陣營,並且把郭俊也一併帶上,金佛莊是堅定的共產主義者,自然拒絕了蔣的邀請。

北伐戰爭開始後,恢復職務的金佛莊率領第二團兩次攻克南昌。為早日取得北伐勝利,金佛莊主動提出去浙江、上海等地,透過自己在軍中的關係策動浙江軍閥起義,減少戰爭帶來的創傷和危害。金佛莊的提議得到了准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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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12月,金佛莊從九江搭乘英商太古輪船南下。但是他才上船行蹤就立刻被人洩露。太古輪船剛到南京下關碼頭,孫傳芳駐南京的衛戍司令孟昭月和憲兵司令汪其昌就下令戒嚴,並且派兵搜捕太古輪船。金佛莊還未下船,就被孫傳芳的人逮捕。當天一同被逮捕的人,還有他的助手顧名世。

金佛莊被捕之後,上海的同志多番營救,他的學生、下屬也多方走動營救,但最終都沒有成功。金佛莊最終慘遭孫傳芳殺害,年僅30歲。金佛莊犧牲一個月後,他的好友郭俊在戰場上被人打了黑槍身亡,另外一名骨幹成員茅延幀也被刺客殺死。由此,進入黃埔軍校的四大骨幹,只剩下了胡公冕一人。

金佛莊去上海的訊息是極為隱蔽的,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金佛莊一上船訊息就被孫傳芳知曉,洩露訊息者一直被認為是蔣借刀殺人,借孫傳芳的手除去心腹之患。除去了三個掌握軍權的異己分子,獨攬第一軍的大權,這是他掌控權力必須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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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尋夫一年,歷盡艱辛

1927年,北伐軍攻克南京城,孫傳芳在南京的勢力被瓦解。金佛莊的妻子嚴瑞珍這才有機會去南京尋找丈夫的遺骸,將丈夫遺骸帶回故里。嚴瑞珍是一個痴情的女子,她隻身一人來到南京,在這個兵荒馬亂、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甚至都無法與別人交流,因為她一口的東陽話別人實在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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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

嚴瑞珍聽人說被槍斃的人都會丟在城外的亂墳崗,於是她一下火車就直奔亂墳崗找尋。由於找不到遺骸,天又漸漸黑了,她思念丈夫又想起一路的艱辛,不由得坐在亂墳崗邊放聲大哭。嚴瑞珍的哭聲最終引來了黃復興,於是才有了文章開頭的一幕。

1928年春節前夕,嚴瑞珍在尋找一年無果之後,懷著極度失望的心乘車返回東陽。在火車上,她偶遇了一位軍官。這名軍官曾經在孫傳芳手下任職,曾負責南京城的守衛工作。交談中,嚴瑞珍問起他當年金佛莊的事情。這名軍官告訴嚴瑞珍金佛莊很有名,當時南京的大小軍官都知道,他最後被槍決在雨花臺,遺骸應該還在雨花臺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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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瑞珍聽到這個訊息如獲至寶,她將身上的大洋送給軍官表示感謝,軍官一分錢沒有要。臨別時軍官告訴她,金佛莊是個英雄好漢,他不能要嚴瑞珍的錢。軍官還教嚴瑞珍在鎮江站下車,然後搭下午的車重新返回南京去。

返回南京後,嚴瑞珍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找到了雨花臺。但是當時的雨花臺與亂墳崗別無兩樣,偌大的雨花臺去何處尋找呢?在冷風細雨之中,雨花臺山巒起伏,荒墳千千萬,要找丈夫金佛莊的遺骸如同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五、老人指點迷津,除夕夜找到忠骨

嚴瑞珍舉目四望,觸景生情。她在寒風冷雨中哭泣起來,那個時候的她才20來歲。一個20來歲的女子千里尋夫,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她忍不住放聲哭泣。

就在此時,一個割茅草的老人來到了她的身邊,老人告訴嚴瑞珍,南門外有一家保正。凡是被槍殺的人犯,沒有家人收屍的都歸他埋葬管理,何不妨去問問保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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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崗

老人一路指點,終於將嚴瑞珍帶到了南門外保正家。在保正的家裡,嚴瑞珍翻開收屍簿終於在上面找到了丈夫的名字。雖然找到了名字,但保正本人不在。保正的兒子不知道遺骸葬在何處,得等保正回來才行。接下來的幾天,嚴瑞珍都去拜訪保正家,最後終於等到保正回來了。

保正是一個黑瘦的中年男子,在保正的指引下嚴瑞珍來到一座荒墳前,保正舉起鋤頭在荒墳前一尺遠處挖下去,從土裡挖出看一截木樁。木樁上面寫著“金佛莊”三個大字。

一年多來的艱辛尋找終於有了結果,嚴瑞珍抱著木樁放聲痛哭。嚴瑞珍找到金佛莊遺骨的那一天,正好是除夕夜。在萬家團圓,歡度春節的日子裡,她終於找到了丈夫的遺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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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佛莊塑像

六、歷時八年,魂歸故里

1928年4月,南京為金佛莊舉行隆重的追悼大會,黃復興宣讀祭文。國民政府從蔣到金佛莊的學生,全部都送了花圈輓聯。當時準備將金佛莊安葬在西湖邊上,但由於當時已經出臺了政策不準任何人在西湖邊上安葬,於是金佛莊的遺骨只能停放在杭州一處寺廟之內。

1934年10月,嚴瑞珍將金佛莊的遺骨運回東陽,安葬在良渡村西牛尾山上。漂泊了八年的金佛莊遺骨,這才葉落歸根、魂歸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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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佛莊墓地

金佛莊是一代名將,嚴瑞珍是一代痴情女子。嚴瑞珍千里尋夫的經歷堪稱傳奇,她們夫妻的事蹟令人感動,令人落淚。

【本文由稗史候說編寫,錯漏失誤之處,敬希讀者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