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甌歷史故事

溫州古城

考 據：

溫州之名始於何年

潘猛補

溫州之名始於何年？這是溫州建置史上的一件大事，然至今尚存爭議。章志誠《析括州置溫州時間考》（載 《浙江方誌》1999年第3期）據《舊唐書》卷五、本記第五《高宗下》：“上元二年，夏四月， 析括州永嘉、安固二縣置溫州。”認為置溫州的時間，為唐高宗上元二年（675）四月。對此，餘力《溫州建州年份考》（載《溫州晚報》，2005年8月17日副刊）以《元和郡縣圖志》卷二十六《江南道二》雲：“高宗上元元年，於永嘉縣置溫州。”和《新唐書》卷四十一、志第三十一《地理五》雲：“溫州永嘉郡，上。高宗上元元年析括州之永嘉、安固置”為依據，不同意此說，認為溫州建州的年份為唐高宗上元元年（674）。雙方各執一端，其實辯論雙方所據皆不足證其成說，故有進一步探討的必要。

雙方所據史料都存在時間上矛盾。《舊唐書》卷四十、志第二十《地理三》 雲：“上元二年，分括州永嘉、安固二縣置溫州”。緊接著的安固載“貞觀元年，廢東嘉州，安固屬括州。上元元年，屬溫州”。前面州總序中說安固縣於上元二年屬溫州，而在安固縣的記載中，安固縣於上元元年屬溫州，時間前後不一。

同樣《元和郡縣圖志·江南道二·浙東觀察使》雲：“溫州，本漢會稽東部之地，初閩君搖有功於漢，封為東甌王，晉大寧中於此置永嘉郡，隋廢郡地入處州。武德五年，杜伏威歸化，於縣理置東嘉州，尋廢。六年，輔公祏為亂于丹陽，永嘉、安固等百姓於華蓋山固守，不陷兇黨。高宗上元元年，於永嘉縣置溫州。”也緊接著的永嘉、安固卻載“永嘉縣，上。郭下。即漢回浦縣之東甌鄉，晉立為縣。上元二年於此置溫州，縣移在州東一百八十步。永嘉江，一名永寧江，在州東三里。華蓋山，在州東一里。安固縣，上。北至州七十七里。本漢回浦縣地，後漢改回浦為章安，吳分章安於此立羅陽縣，少帝改曰安陽。晉太康元年更名安固。前上元二年自處州割入溫州。”前面溫州中說“高宗上元元年，於永嘉縣置溫州。”而在永嘉、安固縣的記載中，兩縣於上元二年屬溫州，時間前後矛盾。從史料記載來看，安固縣歸屬溫州應在上元二年，故此書點校者在書後第 638 頁第 83 條校勘認為上元元年誤，應為上元二年。這種矛盾也出現在《資治通鑑》等書中。

既然雙方證據都不硬碼，那就得有人提出新證據做出反駁。這就是應海龍《析括州置溫州時間考補》（載《中國地方誌》 2006 年第12期）。他以唐代《永嘉圖經》“永嘉民李行撫詣闕，請置州。四月，制以永嘉、安固二縣置溫州。其地自溫嶠山以西，民多火，雖隆冬恆懊，少寒，故名。”及唐代杜佑《通典》雲：“隋平陳，廢永嘉郡，煬帝初又屬永嘉郡。大唐前上元二年，分置溫州。”等唐代史料為依據力辯上元二年成立。特別是還對唐高宗改咸亨為上元的年號作出分析，其據《新唐書》雲：“八月壬辰，皇帝稱天皇，皇后稱天后。追尊號前的咸亨年號，即咸亨五年為上元元年。”八月十五日才改年號為上元，此月前的年號還是咸亨五年。這是一個強有力證據。因為新、舊《唐書》都有“咸亨五年置蘭溪、常山二縣”的記載。它說明如果公元674年四月分置溫州，那當書為咸亨五年，而不能書為上元元年，因為此時還未改年號。故只有上元二年四月分置溫州才合情合理。

另外，陳寅恪先生所著《懺悔滅罪金光明經冥報傳跋》 （載《金明館叢稿二編》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一文中的有關內容，引起學者推定上元二年四月分置溫州時間的興趣。陳《跋》曾提及“《冥報傳》載溫州治中張居道入冥事”及“安固縣丞妻脫苦緣”故事。對此幾位學者一致認為《舊唐書·地理志三》：“上元二年，分括州之永嘉、安固二縣置溫州”說成立。指出“溫州在唐以前叫永嘉郡，溫州這個地名的出現是在唐高宗上元二年（675）。《懺悔傳》以溫州安固縣介紹故事主人公籍貫所屬，說明該靈驗記創作的年代無論如何都不會在安固縣歸屬溫州之前，即不會早於上元二年，前代人不可能知道後代的地名。”可見上元二年溫州建州說已得到學術界認同，上元元年說可休矣。

編輯：掃地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