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難忘少年時的暑假生活

看著孩子歡呼暑期長假的到來,也回想起了自己度過的那些難忘暑期。

難忘少年時的暑假生活

最後一次享受暑假算來已經是 10 多年前了。

那時,家裡種著幾畝水田,耕耘著幾分旱地。

水田種水稻,種植的多是兩季雜交品種;旱地種花生、芝麻、棉花、紅薯、蔬菜等,經濟作物和日常蔬菜各半。

此外家裡還養有兩頭豬、公母雞若干、和幾家人合養著的一頭牛。

暑假期間,正是上季水稻收割、下季水稻播種的重疊時期,搶收,搶種,俗稱“雙搶”。

“雙搶”期間,時間倉促,農活繁重,也是最缺人手的期間。

暑假歸來的孩子,是許多家庭已經預算好了的,勞重農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

孩子有大有小,能做的事情也各不相同,小的可以遞茶送飯,大一點可以驅鳥曬穀,再大一些就可以“放水”、放牛了。

等孩子上了高中、大學,就和成人一樣,可以割禾、耕田犁地、拔秧、插秧了。

農村裡的孩子對暑假是又愛又恨:一想到那麼長的假期不用上學,一想到可以和小夥伴們去田野的狂奔、去山上撒歡,就對這個假期愛得不行;再一想到回家就有怎麼也做不完的農活時,便對這個假期不怎麼愛得起來了。

那時的我們貪玩歸貪玩、嫌累歸嫌累,但看著家裡大人忙活,也不會真的閒著,能幫一點是一點,看著大人欣慰的笑容和誇獎的語句心頭還是美滋滋的。

大人也不會真的讓自己的孩子做太重的活,多是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在安排時也總是把最輕鬆是活派給我們。

例如:“放水”,放牛。

“放水”是指,將水從水庫、池塘引流到自家的水田裡的過程,可以算是最輕鬆的活了。

水稻在發芽、拔秧、插秧、抽蕙、灌漿等各個時期,都要水灌溉,對水的需求大而且間隔密集,“放水”就成了一項要定期做的事情了。

一般境況下,只要把水引流到田裡就行了,但到了農忙時期,水的需求量大、時間集中。

經常是這家還沒放完,那家就著急把水給引走了。

這時就要專人,一直在水源附近盯著,不讓人輕易的將水給截走。

有一段時間,“放水”成了我的專職工作。

這是一項有點寂寞的工作,不能離開水源和要用水的田,大部分時間都要一個人待著,多數小孩不愛幹這活。

但“放水”這項活,到了我這就變得有滋有味。

每當做這項工作時,在將水成功引流到田裡後,剩下的時間就總會尋找一個離水源近的陰涼地,美滋滋的待著。

數著樹下螞蟻的個數,看池塘裡的魚吐著泡泡,數著蜻蜓飛過來的次數。

坐累了,就撣撣土塵,隨地躺著,仰面朝天的看著天上的雲飄來飄去。

那時也不知道從那本書裡看到,眼珠一直緊隨著天邊的大雁運動,就能練出一汪秋水樣的深邃眼神。

當時的自己深信這個理論,一躺下便緊盯著天上的飛鳥,迷戀了一陣子,沒見什麼效果便也放棄了,換成了最舒服的看雲遐想了。

“放水”時要是能有一本書可以看,那就是絕美的事情了。

可惜,那種機會總是少的,看書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農村沒有圖書館,也沒有書店,大家家裡除了學校發的幾本書就沒有其它的書了。

有時候運氣好,能淘到一本書,那也是捨不得立馬看完的,要是還書時間寬裕,就愛帶著在“放水”時細細的讀。

坐在堰頭的石頭上,蟬鳴陣陣,涼風拂過,陽光穿過搖曳的枝葉,斑駁的撒在書上,空氣靜謐,整個人沉浸在書裡的故事中,心情也隨之情節波瀾起伏。

時而平靜、時而激動、時而歡喜、時而悲傷,沉浸其中讓自己獲得了一種難得的幸福而美妙的滿足感。

5,6年前老家便很少有人種田了,田地荒蕪,都長滿了雜草,前兩年鄉鎮牽頭打破田埂,將小田歸併成大田統一租給了專門農業種植的人了,家鄉便再也沒了“雙搶”的農忙時節了。

現在看著連續的晴天,便會把自己拉回到那段“放水”的日子,只覺得那時日子雖然勞累卻也有著一種現在已經難見的恬靜。

可能記憶是像酒一樣,年頭越久,越有韻味。